肯定不能太用力,不然会受伤。阿尔娅边咬边想着。
看到忧太受伤,会违背她一直想要好好保护他的本意。
但浅浅的一咬不同,只要张张嘴,像是给专属于自己的东西盖下鲜明标记那样——这种念头推动着阿尔娅在数次松开后,又在脸颊原有的地方下口,缓慢地加深痕迹。
期间她给了乙骨忧太足够多的缓冲时间,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随时出声制止。
而乙骨忧太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重复多次,过了大约有几分钟,阿尔娅不舍地离开那片“标识”区域,借着微弱的荧光凑近看:力度控制得很好。
阿尔娅沾沾自喜地想,手指顺着下颚线轻抚,又往下戳了戳凹陷的锁骨上窝,由衷地感叹:“真好。”
不知道这句话触发了乙骨忧太的什么反应,他忽然向后挪动了位置,撞到背后的墙壁,很快速地吸一口气。
阿尔娅察觉到他好像有刻意咬着牙关,使得乙骨忧太发问时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是喜欢这样吗?”
阿尔娅默默地放下手:“……”
特别直白的问句,完全不给她回旋的余地。
维持住两人原有的高低差,然后用额头去撞他的:“因为很想做,所以就那样做了…我也想不通原因。”
行动比思考快很符合阿尔娅的性格,乙骨忧太轻轻点头,因为贴得太近,额间相碰时不可避免地会将视线里的人添上一份虚影。
无法看清面前人的表情,他索性闭眼,听见自己说:“还想咬吗。”
“想。”阿尔娅果断道,用刚吹干的蓬松的头发去蹭他的脖颈,“多咬几口,忧太没问题吧?”
嗅到颈部皮肤上残留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她之前采购完统一换成的清香。
乙骨忧太垂下了眼脸,没有回答。阿尔娅明白沉默代表着许可,黑眸亮了亮,本着“哪里都不想辜负”的原则,她换到了面部另一侧,在差不多对称的位置重新打开牙关。
咬合的过程依旧安静,被单因为乙骨忧太刚才的移动从发顶掉落下来,仅剩下阿尔娅头顶的一半,正半搭在后脑勺摇摇欲坠。
屋里没有开灯,夜光手环作为唯一光源顽强地履行职责。忽地啪嗒一声,它从阿尔娅的手里掉了下去,落在乙骨忧太盘起腿的中间。
阿尔娅准备伸过去拿,手心突然被握住。
她不解地看去,却见乙骨忧太奇怪地紧张起来,小声唤她的名字:“阿尔娅……”
呼吸声变得响而急促,与咬合时过于反常的安宁形成强烈的对比感。这下,阿尔娅就有理由推测,乙骨忧太一直在偷偷屏息。
为什么呢?
阿尔娅真心实意地困惑了一会,才听到乙骨忧太慢吞吞道:“假如阿尔娅做完,可以和我亲一次吗?”
“这里不是在外面,就当作是奖励……”他试探着问。
……奖励?
那要得也太少了吧。
阿尔娅不满地皱眉,发觉他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
——多索取点不好吗?给她机会,让她好好地回应啊!
“可以啊。”阿尔娅应得极快,托起他的脸观察,转头去看衣架上挂的制服外套。
是高领。
失策了,领口太高的话,咬在边缘附近也不容易注意到吧。
所谓“标识”的印记,就是即便裹着厚厚的冬装,也能被轻而易举地看到。
阿尔娅陷入沉思的这段时间里,她瞄到下巴处的咬痕似乎没有最开始的那样显眼了,本该有些微红的印子逐渐与皮肤色调融为一体。
虽说印记本身还在…但不行,绝对不行。
在旁边最后一次咬下,抽身而退前,好闻的沐浴露清香扑面而来,阿尔娅一时没忍住,紧贴皮肤,嘴角轻抿,传出一瞬微弱但不容忽视的黏嗒声。
等等,好像有办法了。
“忧太!”阿尔娅立刻说,“要亲!”
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嗯,是可以要奖励了吗?”
得到肯定后,他才抬眸,像是按到了某种开关,顷刻间释放出节奏紊乱且急促的呼吸。
乙骨忧太从腿间拾起那道荧光,将它戴上手腕,趁阿尔娅不专心地被光吸引,握住两人牵住的手,拉向自己靠近吻了上去。
唇瓣紧密地相触,青涩地感受着细纹间的摩擦。阿尔娅觉得贴上的皮肤有些干涩紧绷,似有不满地微微皱眉。
嘴好干,多沾水会有所缓和吧。
她担心又像上次那样,动作幅度一大,稍不留神就会让牙齿磕着碰着…于是偷偷摸摸地张开一条缝隙,探出舌尖一点一点地润泽,勾勒起嘴唇的形状。
阿尔娅颇为自在地做下去,感受着洒在鼻翼和愈发湿润的口腔传来的双重热意,大脑开始迟钝起来,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什么异常。
…口腔?
位置的变化仅在一瞬之间,乙骨忧太松开相握的手,搂在腰侧,让手背挡在身后,无比小心地将她推到旁边的床板。
在接吻时张嘴已经超出了乙骨忧太的预期,既然阿尔娅会期待…甚至于可以猜测为喜欢,那么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
毕竟,这是她许诺给他的奖励。
口腔里湿漉漉的,每一次喘息仿佛都在灼烧,热乎乎的触感催眠起阿尔娅的脑袋,让她忘记了挣扎和始终都在把握的主动权。
好像沉入了某种名为温暖与舒适的陷阱,快要找不回来的思考能力直到舌尖缠绕许久方才惊醒。
猛地睁开眼,阿尔娅急忙把人推开,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说好的…只亲一次呢?”
内心却在帮对方辩解:确实是一次啊,中间没有断过。
心脏跳得好快,快要蹦出来了…又没怎么剧烈运动,怎么会快成这样。
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嘴唇和胸口的位置,这时她才记起来自己的目的:用亲吻留下标记。
然后她反悔了,一点不带犹豫地反悔了,不论是牙印或是可能已经微肿起来的嘴角,阿尔娅气急败坏地要求乙骨忧太马上清理干净,禁止被第三个人看到。
闹到后面差不多到睡觉时间,阿尔娅抢过被子侧卧,打着平复心情的名义不搭理人,静静地听着浴室的水声停止,回到边上。
咬咬牙,阿尔娅翻身回去,抓住他的手往颈窝处放,冰冰凉凉的,干脆枕着睡觉。
晚安。
*
于是,第二天是交流会。
迷茫地睁眼,对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
原来今天是交流会啊!!!
阿尔娅赶紧起床,晕头转向地洗漱,迅速穿上制服往楼下跑。
经过高专内部用作观赏的一个小庭院,她注意到一个身材高挑的成年女性待在那里,逗弄着树枝上的几只乌鸦。
黑色的乌鸦听话地留在原地,阿尔娅看了两眼,只是把这当成是一次偶遇,便继续向前迈步。
临近转角,女人用成熟又富有磁性的御姐系嗓音开口:“五条娅子。”
转过身,粗长的水蓝色麻花辫遮住了半边眼睛,她慢悠悠地打招呼:“呵呵,早上好。”
冥冥,一级咒术师,现在为自由职业咒术师。
阿尔娅与她的交情没有多少,仔细回想的话,还算是萍水相逢。
那是一次由普通人发起的大手笔委托,那人不懂咒术师级别跟任务分配的规定,卡着漏洞在总监部接手前着急地找人解决烦恼。
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阿尔娅搓着小手,乐滋滋地等着那人汇钱,隔壁的机器恰好就是短暂同行过的冥冥。
两人对上视线,冥冥半眯起眼睛:“金钱果然是唯一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的东西。”
虽然不懂她想说明什么道理,阿尔娅礼貌接话,自然地讲出自己的想法:“有钱赛高(太棒了)!”
反正有钱拿就完事了。
冥冥笑得欢快,反手掏出名片:“我会期待你带着足够多报酬找上我的,五条家的小姐。”
后来她们就没见过面,在阿尔娅的印象里,冥冥应该不会没来由地主动找人吧,她又没给钱。
回到现在,冥冥心情不错地解释道,“我有买那些跟五条家合作的企业股份。”
这下阿尔娅听懂了:“冥冥小姐投资的眼光不错。”
“嗯哼。”冥冥不客气地应下,“如果后续五条家开展的行动也很和我心意,当然,我指的是分红。”
她撩起身后的长发,言语间似有若无地暗示:“我不介意把工作时间拉长。”
说完,冥冥不等人回答便离开了。
阿尔娅记下她的话,暂且搁置在脑内。
转而想到,既然冥冥这种肯定会落座观战席的人都到高专,想必京都校的师生们也都到了吧。
远远地感知到一堆聚集在正门附近的咒力波动,阿尔娅刚准备过去,忽然瞧见一旁藏在树荫底下,抓着个手推车随时准备惹事的五条悟。
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以及正在研究如何钻进推车里的假死·虎杖悠仁同学。
在练习出场姿势,尴尬地回头挥手。
“……”阿尔娅叉腰,无情拆穿两人的想法,“你们先上,我垫后。”
“拜拜娅子,晚点观战席见~”五条悟戴好眼罩,合上盖子,一路欢笑地推起四个轮子往下坡路冲锋。
等待恶作剧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阿尔娅翻出口袋里的一条蓝绿色发带,改梳成置于肩膀的低马尾。
不久,虎杖构想出的热泪盈眶的重逢画面没有出现,而是在受到“冷落”后被同学好好地教训了一番。
集合成功,但是好像有点玩脱。
阿尔娅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纯巧当早饭,数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迎面碰到终于迈上台阶的两校学生。
“小惠——咳!”坏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阿尔娅呛了一下,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今日不宜恶作剧。
伏黑惠:……
没成功真是太好了。
而京都校这边,都是些见过资料但没真正打过照面的人,压根没打算理睬他们。
有几位自顾自地讨论着,向对面问话。
“乙骨不在啊。”
“他怎么会不在?回国那么长时间了,快喊他出来!”
阿尔娅咽下最后一口纯巧,决定实行Plan B计划。
走上前,在自家同学们嫌弃避让的注视下,双手插兜,超级拽地发表言论。
“第一件事,上次把我们家【清新脱俗美丽冻人】的惠少爷打成红色海胆头的是哪个家伙?给我站出来!”
她竖起食指和中指,在计数的同时有种比耶挑衅的姿态,扬起眉毛。
“第二件事,这里四舍五入有两个姓乙骨的,我来应战也是很合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