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花英在这略显诡异的氛围中脑子转的飞快。

  首先, 琴酒对她应该是感兴趣的,否则不会主动和她搭讪,甚至交换了联络方式。

  但这份兴趣在和波本的兄弟情谊面前不值一提。

  一旦她有破坏他和波本兄弟情谊的举动, 那么琴酒绝对会选择先除掉她。

  所以,为了她的小命, 她绝对不能刻意去接近或者讨好琴酒。

  其次, 那就是波本既然敢在她和琴酒约会见面那天直接把她截走, 那就说明波本清楚,琴酒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闹翻。

  波本和琴酒最大的不同是,琴酒不介意兄弟去睡他感兴趣的女人, 但波本介意。

  所以,她不需要多做什么。

  她只需要表现出一种命运阴差阳错的遗憾就好了。

  就像……她其实一直都在隐隐的喜欢琴酒的, 没想到会遭遇一场被波本的强取豪夺。现在,她虽然心里还念着琴酒, 但她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 因为她没资格了, 嗯,没错, 要把那种觉得自己不配的感觉表现出来。

  毕竟, 只有爱到极深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不配不是吗?

  在波本面前她也不用多表现什么, 反正波本对她兴趣已经够多了, 她只需要多对着琴酒走神就可以了。

  这样波本会自己脑补。

  这样她就能一次性恶心两个人了。

  过犹不及。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埋下种子。

  她有耐心等待那颗“离心”的种子生根发芽。

  早川花英故意让自己的盯着琴酒盯的时间久一点。

  久到客厅的气氛愈发诡异的时候, 她收回目光, 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走到波本那边, “早上吃什么?”

  早川花英说实话有点紧张。

  因为她一直摸不清波本真正的想法, 这人情绪非常不稳定。

  如果说她真的成功离间了琴酒和波本,这两个人谁先炸的话, 她一直觉得是波本。

  原著降谷零偶尔冲动的性格(例如见到赤井秀一特别容易激动),波本也有。

  没有道德坏的很彻底的波本在冲动下造成的伤害性就比较大了。

  毕竟公安降谷零知道分寸怎么写,组织混蛋波本不知道。

  金发青年看着她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不像生气、不像不满、不像吃醋、也不像我就看你在那表演的嘲讽,静的有点怪。

  他就静静的看着,仿佛想把她看透,或者看的心虚一样。

  早川花英不打算惯着波本这种毛病,她见波本不说话,转身去了厨房。

  结果她刚进厨房,就被随之跟过来的波本推到厨房门上,低头亲了上来。

  嘶——属狗的吗?

  咣当身体撞击到门上,门撞击到墙壁上的声音异常响亮。

  琴酒在客厅低头哼笑一声,波本这是心里不爽啊。

  琴酒回想起刚刚女孩看着他有些发愣,愣的有些久的目光。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仰靠在沙发上。

  不得不说,出于男人的攀比心,他爽到了。

  所以,他理解波本的不爽。

  波本亲吻了好一会儿,他就像在迫切的亲吻中证明,他确实拥有着花英酱一样。

  金发青年声音暗哑,他结束亲吻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和早川花英呼吸很近的地方警告:“别招惹琴酒。”

  早川花英轻笑,“我怎么招惹他了?就因为我多看了他两眼?”

  眼看金发青年眸色渐深,仿佛有风暴在积聚,早川花英恶意的说:“别忘了,我说过,我喜欢他。”

  那是波本在奇怪她怎么有琴酒号码的时候,她故意说的。

  “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好好的约会了,没准昨天我睡在的是他的床上。”

  波本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变了。

  他按压早川花英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他压抑着怒气,

  “花英酱,别惹我生气。”

  早川花英挑衅又恶意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场米花广场上的演出,我本来是打算送给琴酒的。”

  “咣!”一声巨响。

  早川花英下意识的闭眼微微侧过头,波本一拳打烂了厨房木质的门板。

  这声音明显过大了,已经超出情趣的范围。

  坐在客厅的琴酒起身,咬着烟走过来,看到的就是早川花英被按在门板上,而女孩肩膀颈窝附近的门板在波本的拳头下被打出个洞。

  波本额前金色的头发半遮住了表情,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暴躁。

  琴酒瞥了一眼被打烂的地方,“可以找卖你房子的人了,你这门质量不怎么样。”

  “琴酒,我需要和花英酱好好聊聊,能请你先离开一下吗?”

  琴酒墨绿色的眸子瞥过只是扭过头,却倔强没有任何求助行为的女孩。

  他其实挺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乖乖的,和和气气面团一样的女孩怎么把波本气成这样的。

  “任务之外我从不打女人,波本,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伴。注意控制你的脾气。”

  琴酒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厨房独留波本和早川花英两个。

  “琴酒在花英酱看来很绅士吧?实际上他睡过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

  波本有些嘲讽的轻笑,“花英酱,你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当初把你截走,他一点都不在意。”

  金发青年晦涩的盯着微微侧过头,闭着眼睛懒得看他的女孩,“知道吗?琴酒还邀请过我一起三人行,还是……这正是花英酱更期待的?”

  这话明显就有些过分了。

  虽然早川花英想过要离间波本和琴酒,让两人反目,但想到诸伏景光说过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快二十年的交情,应该没那么容易。

  不代表她想过,这两人关系好到一起睡女人。

  察觉到早川花英因他的话惊惧的转过头,那双本来仿佛厌恶到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的眼睛里重新映出他的身影,波本轻笑出声,“花英酱,你的身体是没办法同时承受我们两个人的。”

  “!!!”

  救救救!波本难道真的和琴酒感情好到可以一起睡喜欢的女人地步了吗?

  “你们变态不变态啊。”

  早川花英没忍住骂了出来。

  波本双手摁在门板上,把女孩困在了两臂之间,听到这句小声的咒骂,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花英酱,很可爱呢,连骂人都那么可爱。

  早川花英有一种,她是不是被波本耍了感觉。

  但她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三人行什么的,绝对不可以。这点她态度至少要明确。

  她又不是真喜欢琴酒!

  “花英酱,你真的把我气到了。”

  波本笑了一会儿抬头,“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送我的那份礼物。”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穿过米花广场,在白鸽和喷泉跳跃着折射阳光的水花下,在《一步之遥》的乐曲声中,那个对他浅笑的女孩。

  那是属于他和花英酱的《一步之遥》。

  才不是琴酒的!

  “花英酱,别气我好不好?”

  金发青年有些撒娇的请求。

  早川花英有些不解:“从你发现我和那位……先生合作的时候,你应该就很清楚,我一直在骗你。”

  昨天波本明明是回来问罪的,结果没问几句,他们就滚床上去了。

  感觉波本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和警

  察合作。

  但这样的波本却在意她那句“那个礼物本来是送给琴酒的”。

  她之前说她喜欢琴酒甚至都没把波本惹急,只是警告她别惹他生气,唯独这句话一出,波本的怒气就控制不住了。

  那个《一步之遥》对波本来说……那么重要吗?

  波本轻笑:“我不在意花英酱骗不骗我,我只在意花英酱连骗都不想骗我。”

  这仿佛绕口令一般都话把早川花英整迷糊了。

  唯有波本清楚,他有他自己一番逻辑。

  他自有的逻辑是在从小和琴酒一起刀头舔血,收割人命带来的对生命的蔑视,和后来苏格兰重新带着他触摸这个世界,去感受人世间各种情感后产生的分裂感。

  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想碰撞,这种分裂感就让他形成一套独有的自有逻辑。

  嗯,这份逻辑在大多数正常人来看就过于神经病了。

  在波本的自有逻辑里,只要早川花英还愿意用心去骗他,那就说明她是时刻把他放在心上的。

  不走心的谎言会被轻易揭穿,连骗都懒得骗在波本看来就是,花英酱对他完全没兴趣!

  他身上没有任何花英酱索求的东西,这样他根本就没办法把花英酱抓在手心里。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无欲则刚。

  那些警察之所以那么有觉悟的舍生忘死,不就是因为无欲则刚吗?他们不怕死,不会被收买,自有坚定的信念。

  他不想被花英酱敷衍。

  他讨厌被人敷衍。

  要不是小时候父亲敷衍他,他至于去找“妈妈”吗?

  他不去找妈妈就不会遇见宫野艾莲娜,也不会加入这个犯罪组织。

  对于宫野艾莲娜,波本的感情非常复杂。

  他是像喜欢妈妈一样喜欢着这个女人,却又因这个女人他的人生彻底改变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不是憎恨,毕竟他不是被宫野艾莲娜亲自带走,是他自己想跟过来的,完全的自我自发行为,还不至于迁怒到宫野艾莲娜身上,但他又确实因为她落到组织手里。

  是真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被组织称作“地狱天使”的宫野艾莲娜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人体实验带来的愧疚而去世,一切的复杂感情也随着这个女人的死去烟消云散。

  “花英酱很难理解吧。”

  波本笑着看着被他困在手臂和门板之间的女孩,“我其实很期待你和苏格兰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唔……只是像这次常盘集团的事情还不够。”

  波本承认自己有点子变态在身上。

  如果花英酱合作的警察不是苏格兰,是任何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早就一枪把那人打死了。

  当得知是苏格兰的时候,他反而有一种怎么说呢,就是惊喜感。

  他两个非常喜欢的在意的人因他而合作了,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值得兴奋的事吗?

  至于为什么不觉得背叛?

  就他对花英酱做的那些事,花英酱真的爱上他才离奇好吧?想报复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没错,这又是波本那套自有逻辑在作祟。

  港口黑手党那条长长的走廊里,他对向他求助的花英酱一见钟情。

  苏格兰教给他那点人性让他当晚没对花英酱动手,想好好和花英酱从长计议。

  但花英酱说她要离开,要先去东京。

  如果说昨天抓住他衣袖的女孩眼睛中全是他,不管是不是算计,至少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么今天早上想回东京的花英酱明显心思不在他身上了。

  她是有其他目标了吗?明明昨天眼睛还那么亮,充满了见到他的欣喜和爱意,怎么一个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除了把花英酱压在沙发上吓唬了一下,应该也没做特别过分的事吧?

  既然花英酱不会爱他,那他就先得到手再说。

  波本的自有逻辑就体现在这里,反正花英酱不会爱他,那他就没必要做无用功了(这里看的出他其实挺没耐心的),遵循自己的心意来,这样没准反而能让花英酱更加记住他。

  按照苏格兰教给他的道德观,尾随袭击和下药都是垃圾不能再垃圾的事了。

  作出这种垃圾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他等着花英酱报复他。

  相信到时候一定肾上腺素飙升,肯定特别能让他兴奋。

  早川花英:“…………”

  什么叫期待她和苏格兰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神经病啊?

  她要是和苏格兰成为情侣交往了,会不会震惊到吓死你啊。

  早川花英承认自己是有点被气糊涂了。

  那种报复了,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超级不爽。

  到底怎么才能让波本这个糟糕的家伙品尝一下锥心之痛啊!

  她要是真和苏格兰合作成功把这人给抓了,这人别更兴奋了?她不是来让他爽的。

  反正和苏格兰那边合作暂且不谈。

  至少琴酒这里是真的气到波本了。

  虽然有门中间是空的,比较偷工减料的因素在,不管怎么说,一拳能把门干碎可见波本是真的被气急了。

  她期待让波本更生气。

  早川花英没再和波本讨论诸伏景光。

  琴酒还在客厅呢,要是被琴酒听见苏格兰的名字,那到时候景光先生就危险了。

  两人默契的放过了警察这个话题。

  “我饿了。”

  早川花英面无表情的说。

  波本闷笑点头,“刚刚本来就是想叫你们吃饭的。现在可能有点凉了,我再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