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沈卿醒来第一是时间就是看身旁,枕头有凹下去却又慢慢蓬松回原样。

  小手抚过去,傅景远睡的位置已经凉了。

  果然,昨晚她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来电铃声,傅景远翻身下床去接电话,念的那声阿倾。

  看来不是她在做梦。

  所以,傅景远连夜过去陪赵雯倾了吧?

  洗漱完毕,沈卿取下发箍,细细在化妆台前捯饬了一番。

  沈卿一般上班都是素颜妆,今天化了个明媚大气的妆容,擦掉哑光的唇釉,叠涂一笔丝绒雾面的微醺红玫瑰色。

  本是千金,奈何偏上不了台面。

  成为私生女,她不可改变出身,但往后要如何生活,又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说了算!

  沈卿进到公司,一路上的职员见到她都先愣住,目瞪口呆,而后在同事提醒下,才怔怔地赶紧向她问好。

  “沈秘书早上好!”

  “早晨!”一个粤语格外响亮,带着几分撩妹的语气,甚至叠加上了吹口哨的轻浮。

  沈卿站住,侧身看去,是傅均天的小儿子,栊申集团最顽劣的二世祖,傅景帆。

  在花都当商会长,职位不大不小,地位却很令人尊敬。

  他脑子可没有傅景旭的精明狡诈,是个像草包一样的,又愚蠢又好骗,还好色不改本性。

  沈卿站直身,向他礼貌行了礼,温声恭敬:“帆会长,许久不见。”

  “快一年了不见,沈秘书又添美人风韵,没少被滋润吧。我听说,你在我远哥身边待不下去,准备要走?我身边还缺个秘书,你不介意,我首先考虑你过来?”

  “谢谢帆会长好意,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沈秘书放着高薪工作不要,想要休息?你不是怀孕了,偷摸找个借口,跑国外生产吧?”

  沈卿屏蔽周围职员们的睁大眼睛在吃瓜,碎碎嚼耳根,指指点点,恨不得戳着她脊梁骨。

  “就是她啊,那个水性杨花还到处和老总关系混乱,都怕她自己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

  “不会吧,多少人运动是吗?啧啧,也不嫌弃脏啊?玩得真花!”

  “沈秘书就是那种人啊!看不出来,她平时挺能装,清高得要死,谁能想到她这么开放,来者不拒!”

  ……

  可惜压低的音量,窃窃私语,恨不得掩嘴奔向告知她沈卿又多放浪。

  沈卿听得都有点腻耳,来去也就这点说法,没见新意。

  “我要是怀上孩子,一定第一时间请帆会长去喝喜酒,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小孩子,早点能怀上就好,可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后一句话,在沈卿看到前边被几个男人协同的傅景远,步履冷飒,正往她这方向来,特别强调了一下。

  傅景远眉心果不其然微聚。

  沈卿得逞,唇勾了勾,在傅景远冷漠似没看到般无情路过进了电梯,才又正色说道:“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生下来的小孩像傅总吧?”

  傅景帆像听到什么火星撞地球的宇宙级笑话,哈哈大笑。

  “沈秘书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呢?傅景远不会有小孩的,你怀不上!”

  “是吗?”沈卿还没在傅景帆嘴里听过,傅景远是如何绝情的男人。

  傅景帆边走向电梯口,边跟沈卿侃侃而谈,也不把她当外人,能在他远哥身边待五年,绝对有本事。

  “实不相瞒,我远哥从小到大没碰过女人的手,唯独一次,在私家园林失足落下人工湖,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

  “远哥还因为人工呼吸,自此,失去了初吻,那以后,远哥对女人敬而远之。别说睡一觉了,就是接吻,我都觉得远哥做不到,那心理阴影绝对还在!”

  “我还记得,那小女孩长得特别丑,脖子后还有一颗痣,是个跟气球一样的胖丑妞,说像虎妞还有辱的程度。”

  直到听傅景帆一口气说完,沈卿才反驳道:“救人一命的人工呼吸,是一种救助手段,而不为你口中说的夺人初吻的猥亵行为。”

  “沈秘书,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忽略了一点,她丑啊,要是个小美人,我远哥还能留下心理阴影吗?没找她索要精神损失费都算轻饶了!”

  “救人前,你要选择美女医生,还是宁愿死也不给其貌不扬的医生治疗?”

  沈卿厌恶,但也表现出有耐心在听他谬论。

  “废话,我要是没晕过去,人还有意识,绝对不给丑八怪给我看病,人没病死,我都要被丑疯。”

  傅景帆字里行间都强烈表达出,自己见不得丑人的排斥感。

  “人美心善,人好人坏,不在皮相上。”

  “沈秘书,你话太多了,不被远哥讨厌才怪,你好看就行了,嘴还那么多就有点多余张了张嘴巴。”

  傅景帆不厌烦地掏了掏耳朵,恨不得要立马摆脱沈卿。

  沈卿微笑服务恭送他进电梯,给他按下楼层,态度极好的目送。

  过来时,张盈碰到她,还说了:“你把那尊大佛送走了?真还得是你!”

  “刚刚帆会长过来,苏静上去伺候,不行,我上也不行,他说什么眼里看不得丑八怪,哪个秘书进去都被轰出会议室来。”

  “他人不坏,就是心眼子小了点。”

  张盈笑:“他自己都不撒泡尿照照,他长得有鼻子有眼,就是拼在一起,没眼看。”

  沈卿亦笑,很认同张盈的说法,总结得太到位了。

  “沈秘书,傅总找你。”苏静抱着文件,满眼通红,说话软软的。

  沈卿走过扫了眼苏静的敞开的领口,一个刺目的红痕。

  不好多问,收回目光,直径推门进总裁办公室。

  “这份绩效考核,你做的?”见到沈卿站到办公桌前,劈头盖脸朝她丢去。

  沈卿下意识闭上眼,哗啦耳边是纸张打响她脸掉落地上,蹲下身一张张捡起。

  没有过的失误,突然频频发生在有关她的工作上。

  “沈卿,你是粗心大意,还是应付了事?”

  傅景远扶起蹲在地上捡表格的沈卿,一把护在身后,冲着鸠占鹊巢坐在他位置上的傅景旭,冷厉斥责。

  “我的秘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