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唯睁着眼睛的时候将连印池气的不行,结果晚上睡着了也不老实,到了深夜,他那一睡着就开始折腾连印池的毛病就又犯了。

  他醒着尚且还能控制自已不去管身上的红疹,等睡着了,稍微有些不舒服就准备动手去挠。

  自制力完全为零。

  连印池为了防止顾听唯将红疹抓破,把他双手紧紧控制在手掌中,谁知道顾听唯手动不了,他就开始往连印池身上蹭,哪痒蹭哪,跟条蠕动的毛毛虫一样。

  蹭的连印池眉心直跳,心痒痒,手也痒痒。

  和顾听唯晚上睡一起,对连印池来说纯纯就是折磨。

  但是不睡一起,就顾听唯那脑子,早晚得跑。

  连印池看着睡的正香的顾听唯,用力咬了咬牙,看着顾听唯好看的睡颜,鬼使神差般的凑过去,在他额头上报复性的亲了一口。

  不是生病就是乱拱,没有一夜能老实下来,这一下就当是夜夜都折腾的报酬好了。

  顾听唯:“……”

  他因为身上痒,意识强行从睡梦中脱离出来一秒,就这么一秒,让他恰好撞上这么一档子事。

  顾听唯无语到想骂人。

  他是睡着了,不是睡死了。

  连印池偷亲就不能亲的再小心点儿?

  从理论上来说,顾听唯是受害方,是可以站在道德的最高处对连印池指指点点的,可眼下他虽然占理,但却并不敢睁眼睛。

  他这辈子除了他们家李女土,就没被长嘴的生物亲过,就连李女土也在他幼儿园以后主动断绝了与他的这种亲密行为,也不知道连印池哪根神经搭错了,大半夜的敢壮着胆子偷亲自已。

  顾听唯不敢睁眼,怕睁开眼对上连印池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装作不知道的同时,敏锐的发现,连印池也不动了。

  顾听唯:“……”

  被亲的人明明是他,连印池愣个什么劲。

  总不至于都亲完了,才突然良心发现不能随便亲别人吧。

  他不知道的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同床共枕,连印池对自已睡着时候的呼吸声已经了如指掌,什么时候呼吸轻了,什么时候呼吸重了,什么时候不舒服,又什么时候醒了,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两个人一个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已,一个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醒过来,眼下一个不小心,都尴尬住了。

  气氛莫名的陷入了焦灼。

  顾听唯作为当代社恐,还是第一次尴尬到这种程度,他实在是愧对他社交恐怖分子这个称号。

  短暂又漫长的沉默后,还是顾听唯最先有了反应。

  他装作睡的很熟的样子,翻身背对向连印池,将脸埋进被子里,埋进去之后,还故作额头痒,伸手挠了挠被连印池亲过的地方。

  只要装作无事发生,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处理。

  连印池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跟顾听唯解释刚刚的行为,却没想到顾听唯看起来比他这个始作俑者还要像始作俑者。

  一系列掩饰尴尬的小动作,没一个躲过了连印池的眼睛。

  连印池一个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本来没有多大的声,可架不住夜晚实在太安静。

  顾听唯:“……”

  “???”

  -

  房顶上,游二游三正眯着眼睛小憩,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两人瞬间坐了起来,游二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要下去看看,还没来得及,就被若有所思的游三拉住。

  游二皱眉,“拉我做什么?”

  游三顿了顿,“我就是想告诉你,凡事别冲动。”

  游二:“……什么意思?”

  游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若是直说,刚刚那声响有些像是被踹下床的声音,好像对他们王爷的名声不太好。

  这么想着,游三松开手,“你去吧。”

  游二疑惑,“你不去?万一真有事情怎么办?”

  游三淡定笑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就他们王爷那身手,若是真有事情,就不该是“咚”的一声,而且“咚”完之后还安静了。

  游二担心他们王爷,没多废话,还是决定飞身下去问问。

  结果没一会儿,便又一言难尽的回来了。

  游三一脸劝你还不听的表情,“信了?”

  游二:“……”

  他看着游三,自愧不如,“果然,能在成亲当日背着王妃出门的异父异母亲兄弟,了解的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游三:“……”

  长夜漫漫,要不还是打一架吧。

  ——

  顾听唯在第二天便和连印池回了王府,可直到身上的红疹已经完全消了下去,他也没和连印池说上几句话。

  在这期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两人更是谁也没有提起。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在视线偶尔对上的时候,顾听唯还是会忍不住瞪上连印池一眼。

  除了知情人游二游三,最先发现两人不对的就是薛管家。

  他们王爷变化没有太大,只是看着他们王妃的眼睛里笑意更浓了一些。

  变化最大的就是他们王妃,这次出了门回来,也不知道他们王爷是哪里惹到王妃了,两人之间话说的少了不说,只要视线对上,十次有七次,他们王爷都要被瞪上一眼。

  看着就像是闹别扭了一样。

  可薛管家是谁,他就不是会被这种表面现象蒙蔽的人。

  就他们家王爷那脾气要真是闹别扭,估计下人连口气都不敢喘,可如今的游三看起来完全怡然自得,就连在扶安山没看顾好王妃这一项,也只是被王爷象征性的罚了一下就算了。

  倒是一直兢兢业业的游二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就被他们王爷以说话声音太大,吓到他们王妃了这种离谱的理由,罚去暗卫专属校场摧残了整整两天。

  薛管家观察两天,越观察越确认这两人不是闹别扭,更像是害羞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这么一想,薛管家高兴的简直跟过年了一样。

  他照顾他们王妃也有一段时间了,能让他们这么大个王妃害羞的,估计除了那档子事也不能有别的了。

  八九不离十,他的小王爷要有着落了。

  薛管家搓着手,暗地里偷偷去找了一趟南山和游十九,给他们俩每人送了两个鸡腿。

  王妃之前没有在备孕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毕竟王妃经常吃的补药都是他盯着熬出来的,但以眼下的情况来说,不管他们王爷王妃到了哪一步,南山和游十九这个备孕的说法都甚得他心。、

  值得奖励。

  薛管家那边暗戳戳的干了不少事情,顾听唯是一件也不知道。

  他回来已经有了几天,每天晚上也依旧是和连印池睡在一张床上,看着和之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连印池晚上是没有被子的。

  每当连印池以“冷”为借口想要钻进顾听唯被子里的时候,顾听唯便会笑着拿出他之前说过的话来。

  “王爷不是说怕热,夜里不喜欢盖被子的吗?”

  连印池:“……”

  堂堂王爷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顾听唯这种暗戳戳和连印池较劲的状态持续了几天,直到顾易秋登门找上来。

  自从成亲那日后,顾听唯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易秋,就连本该回门的日子他都没回,本来在他心中这人就不重要,时间一长,再加上最近很忙,他都快将这个人忘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听到下人来报,说顾易秋来了,顾听唯愣了两秒后笑了。

  来的挺好的,自已还没主动去报仇呢,人家自已送上门来了。

  连印池今日有事要忙,一大早便出了府,顾易秋应该就是知道王爷不在府中,这才敢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

  送上门的业绩哪有不要的道理,顾听唯脑子转了转,叫上南山,一起去了顾易秋等候的正厅。

  顾听唯到的时候,竟然发现,除了顾易秋,顾儒竟然也在,只不过和之前一见到自已就颐指气使的样子比起来,顾儒今日就像是被拔了刺的豪猪,看着虽然还不是很服气,但丝毫没有威慑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他总觉得顾儒好像瘦了不少。

  顾听唯要报仇,就不会管你是老实还是不老实,可怜还是不可怜。

  顾儒当初如果没有将原主打死,自已也不一定会穿过来,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就算今日没机会完全报仇,日后他也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见他老实下来就饶了他,除非自已是让连印池那一口亲脑残了。

  顾听唯暂时没管顾儒,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父亲有事找本王妃?”

  顾易秋有些不悦,在顾听唯面前,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拉下脸面太卑微,可现在是在摄政王府,虽然自已打听好王爷今日不在,可他还是不敢有什么不满的表现。

  “是有些事情,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弟弟的事情。”顾易秋笑呵呵的说道。

  顾听唯看了一眼都不太敢看自已的顾儒,心道连印池那五十大板果然有用。

  “弟弟?”顾听唯轻轻一笑,“父亲这话言重了,顾府中一直都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兄,何来弟,再说了,本王妃现在是王府中的人,顾儒有事,你们顾府关上门自已商量就好,来找本王妃做什么?”

  “你这话说的,你就是嫁进王府,那也是我儿子,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知礼仪的话来。”顾易秋不想惹怒顾听唯,假意宽柔的斥责了一句。

  那虚伪的样子给顾听唯好一顿恶心。

  要不是想看看顾易秋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就叫游三将人铲出去了。

  顾易秋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已的慈父角色扮演的很好,他展开怀柔战术,准备一步步做铺垫,“前些日子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和王爷恩爱,但你们出门在外还是要收敛一点儿,也别太肆无忌惮,对名声不好。”

  顾听唯无所谓什么名声不名声,不过顾易秋这话他是真没明白,“父亲这话本王妃不懂。”

  顾易秋斜了顾听唯一眼,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说,“你之前从外地回来,是王爷亲自去接的你吧?”

  顾听唯没吱声,就静静等着顾易秋往下说。

  顾易秋:“你还和王爷在外住了一夜对吧。”

  “父亲有话直说,没用的可以省了。”顾听唯不想听废话,直截了当的指了出来。

  顾易秋哪好意思说的太直白,可现下不说明白顾听唯好像还听不懂,他咬咬牙,指了一下自已的脖子,“你那日回来,好多百姓都看到了你脖子上痕迹,你……你……你和王爷既然出门在外,多少也要收敛一点啊。”

  顾听唯:“……”

  “???”

  那日他脖子怎么了?

  不就是起了一小片红疹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顾听唯看到顾易秋那张说起来都在害臊的脸,一下就反应过来。

  合着他因为环境不适引起的红疹,在外竟然传成了是他和连印池恩爱过的痕迹。

  顾听唯低头轻笑一声,但并不准备解释。

  在外人眼中,他和连印池越恩爱越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哪天要是传言他失宠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父亲这话和我说是不是没用。”顾听唯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一副宠爱的神情,“我们家王爷这个人啊,还年轻,血气方刚,如狼似虎,他和您当年不一样,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就暂时来说,我家王爷是半点儿纳妾的想法都没有,要不您帮我劝劝他,让他纳个妾或者稍微节制一些?”

  顾易秋:“……”

  让他劝摄政王节制?他疯了?

  他是嫌自已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摄政王说这种事啊。

  “你们两个人的事,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能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行。”顾易秋道。

  顾听唯看着顾易秋那张脸,短促的嗤笑一声。

  没那个能力,还硬要管不该管的事情,自家祖坟都哭不过来还要去哭乱葬岗的。

  就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