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无芳草, 下一个会更好。”

  林肖途听到这话,直接哭都忘了。

  “岑岑,你误会了, 我不喜欢顾训庭。”他抹了把脸, 解释道, “只是自己把他当兄弟, 结果他却没把我当一回事,心里挺失落的。”

  岑波惊叹竹马是真的没开窍。

  莫名同情顾总。

  “好兄弟?”他不可思议道,“傻兔子, 顾总可从来没把你当兄弟看待。”

  林肖途泪眼汪汪, “别说了, 我知道。”

  不然怎么可能跟所有人都道别了,就没跟他说一声。

  连岑波这种粗神经的都看出顾训庭没把自己当回事,看来确实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岑波眨巴着大眼睛, 突然问道, “途途, 你不是说要对顾总负责吗?”

  “别提了,丢人。”

  林肖途哭完后, 情绪逐渐恢复。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哭了, 肯定是这具身体影响的。

  他以前不爱哭。

  岑波蹲下、身,背对竹马, “来吧, 我背你回去。”

  林肖途想拒绝, 竹马捏住他的脚一用力, 疼得龇牙咧嘴, “疼疼疼疼!”

  “你真的太弱了, 得想办法增强体质。”

  林肖途迫于现实, 不得不爬上好友的背。

  岑波看起来瘦弱,身体却是那种有力量却不显肌肉的类型。

  和顾训庭不一样,那家伙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那种。

  他摇头,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想那家伙。

  不许再想那个浑蛋!

  岑波好奇,“途途,你是不是觉得顾训庭不喜欢你?”

  林肖途咬唇,把脑袋垫在竹马的肩上,感觉还是顾训庭的肩膀垫着舒服。

  “途途!你想什么呢?”岑波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句,“刚问你话呢。”

  林肖途耳根泛红,“没想什么。”

  “你刚才问什么?”

  岑波把问题再说了一遍,“你是不是觉得顾训庭不喜欢你?”

  林肖途奇怪,坦然道,“本来就不喜欢啊。”

  “要喜欢的话,也不会离婚,不是吗?”

  而且顾训庭确实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觊觎对方。

  岑波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不过竹马在身后看不到。

  他觉得好有趣啊!

  顾训庭黏着竹马那不值钱的样子,眼睛没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喜欢竹马。

  可是竹马一点不开窍。

  现在竹马误会顾总态度疏离,竹马反而有点开窍的样子。

  这棵铁树说不准会开花。

  以前顾训庭对竹马的态度很冷淡,甚至是防备,他当然不愿意竹马和对方在一起。

  但现在看来,顾训庭是真的喜欢上竹马,而竹马也好像有点意动。

  两人要是能互相喜欢在一起,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竹马太弱了,需要强大的雄性保护。

  他试探性问道,“途途,要是顾训庭喜欢你,你会喜欢他吗?”

  “啊?”

  林肖途被这个问题问蒙了。

  “可是他不喜欢我啊。”

  岑波没好气道,“我是说假设,如果。”

  林肖途揪住兔耳朵想了很久,不太确定道,“应该不会。”

  这回倒是轮到岑波意外,“顾训庭条件确实很不错,他要真心喜欢你,绝对眼里只有你,会把你宠上天,你怎么就不喜欢他了?”

  林肖途一脸纠结,努力解释道,“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在我没有喜欢上对方之前,对方先喜欢上我,我瞬间就不会再喜欢那个人了。”

  “为什么啊?”

  岑波是真的不懂。

  林肖途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

  读书时他有过有好感的对象,可是才刚产生好感,对方就先一步表白。

  他就对那个人失去兴趣了。

  好像一直都这样,他也不懂。

  岑波真想一拳把竹马给揍醒,但明白揍了对方脑袋也不会开窍。

  就目前看到的情况,现在的顾训庭确实挺适合竹马。

  并且看竹马的样子,对顾训庭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今天早上那慌张跑过来说要对顾训庭负责,还一脸羞涩的模样,说不准有戏。

  他干咳两声,试探道,“那顾训庭不喜欢你,你还会喜欢他吗?”

  林肖途被这个问题问倒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喜不喜欢顾训庭这个问题。

  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还会去喜欢对方吗?

  要是还喜欢,是不是有点犯贱?

  可是说不喜欢,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对顾训庭确实慢慢在产生好感。

  他破罐子破摔地回答,“我不知道。”

  岑波突然提高音量,肯定道,“那就是有可能会喜欢,对不对?”

  林肖途撇撇嘴,想到顾训庭都不喜欢自己,自己还有可能会喜欢对方吗?

  答案不是很明确。

  “可能吧。”

  岑波爽快道,“那就去追啊。”

  “啊?”

  林肖途脸颊泛红,“我又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他。”

  岑波背着竹马加快速度,强硬道,“你看,先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你就喜欢自己追到手的。那顾训庭现在还不喜欢你,但他也没讨厌你吧?说明还有机会,你去追追看。”

  “你不确定喜不喜欢他,不也说明你对他是有好感的吗?那追着追着,你发现不喜欢了,就不追呗。”

  “要是发现真喜欢上了,就拼命去追,总能追到手的。”

  林肖途被好友这波逻辑给说服了,之前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对啊,追追看不就知道答案了?”

  最近他就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弯了,但又不愿意承认。

  可是这种事情光想没用的。

  在穿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十分肯定自己是直男,绝对不喜欢男人。

  要命的是,脑海中不停浮现和某人亲吻的画面,那种感觉他居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

  岑波的话启发了他,要不就试着浅浅地追追看,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

  他有些小紧张地揪住兔耳朵,“岑岑,顾训庭看起来很难追的样子,要不我试试别人?”

  “超好追的!”岑波惊恐,“而且你要怎么试?”

  顾训庭对别人来说是一辈子都追不上,但你这只傻兔子勾勾手指头,对方就扑上来了啊!

  “不知道,再看看吧。”林肖途想通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随口说说,要是遇到有好感的人再说,目前没有。”

  岑波心想完蛋,好像坏事了。

  顾总要知道今天的事,会不会杀了他?

  为了补救,他努力劝说道,“既然目前你只对顾训庭有好感,那你就先试试追一追呗。”

  林肖途一听到要追顾训庭就开始紧张,心里超级不爽,“他离开跟你们都说了,就没跟我说。”

  岑波觉得这事绝对有误会,但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顾总没有作死。

  他索性不提这个话题,用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要是换姜绪林、郁学峰、舒梓杭这么对你,会生气吗?”

  林肖途立马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把小圆球从口袋里拿出来把玩,把小圆球拿在手里掂了掂,虽然看着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但他总感觉手感不对。

  “对啊,顾训庭离开没跟你说,你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林肖途停下研究小圆球的动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因为你在乎他啊!”

  岑波继续鼓吹道,“你说要遇到一个有好感的人很难的,既然有机会,去追追看没损失。”

  林肖途陷入沉思,他在乎顾训庭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再说吧。”

  他还在生气,不太想去考虑这些问题。

  岑波返回休息室,节目组已经在收拾现场准备返程。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疑惑道,“途途,怎么感觉大家都在看我们?”

  姜绪林快步走到两人跟前,他清楚岑波不喜欢喷安抚剂。

  直接询问林肖途,“林先生,你喷安抚剂了吗?”

  林肖途摇头,“没有。”

  姜绪林注意到对方受伤的手指,浓郁的香味是伤口传出来的。

  联想到林肖途身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牙印,还有顾训庭即将失控时却能控制住兽性基因的情况。

  他将随身带着的伤口愈合喷雾喷到林肖途手指的伤口,取下那条沾血的布带密封好,然后让岑波帮忙把林肖途的伤口处理好。

  岑波难得听话地照做。

  刚才他走近的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纷纷望向他们这边,双眼发着绿光,看起来想要扑过来把人给吃了。

  现在细想,盯过来的都是雄性。

  岑波与姜绪林对视,用眼神询问对方到底怎么回事。

  雌性似乎不受影响,但是雄性见到林肖途,就像铁块遇到大磁铁,看着很渗人。

  姜绪林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

  把伤口处理后,空气中散发的那股香甜气息逐渐消失。

  崔彦军率先回过神,喊了一句,“干嘛呢?抓紧时间干活!”

  众人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林肖途奇怪,“岑岑,他们为什么老偷看我?”

  岑波惊讶,“你居然察觉到了?”

  “废话!”林肖途翻了个白眼,“他们好像想吃了我的表情,我能感受不到吗?”

  就像顾训庭失控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呆呆地望着已经愈合的指尖,突然明白这些人的反应!

  受伤出血,他体内的香味会散发到空气中?

  他紧张地抱紧竹马,“岑岑,姜绪林能不能打?”

  岑波被勒得难受,“挺强的,但要真打起来,他没我厉害。”

  林肖途揪住兔耳朵,不小心把手中的摄像球掉落在地。

  “岑岑,是可以回去了吗?我们赶紧走吧。”

  总感觉自己比唐僧还要危险。

  顾训庭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对方不在身边,他开始害怕了。

  漆黑的雨林里,没有鸟叫虫鸣,寂静得如同死地。

  “哈啾!”

  顾训庭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万钰凡惊奇,“生病了?”

  “没有。”

  顾训庭不太想搭理万钰凡这家伙。

  他的朋友一向不多,万钰凡算一个。

  可是这家伙后来脑子不知怎么抽了,非要加入军部。

  万钰凡用手肘撞了撞好友的手臂,“是不是有人在想你?”

  顾训庭挑眉,“想我死的人确实挺多。”

  “不是。”万钰凡感叹这家伙没有幽默感,“你家那只傻兔子,见不着你会害怕得瑟瑟发抖吧?”

  顾训庭嗤笑出声,不置可否。

  另一边,林肖途从竹马背上跳下来,要去捡掉落的小圆球。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把摄像球叼起抢走。

  林肖途看清黑影,是在无人区里差点杀死自己的那只猞猁。

  他警惕地拖着伤腿躲到岑波身后,气急败坏地喊道,“小猫!把东西还给我!”

  岑波:“……”

  他好像明白这几天为什么顾训庭总是黑着脸,老是被当工具人确实很窝火,特别还是顾训庭那种自视甚高的人。

  猞猁一口将被调包的摄像球咬碎,呸呸吐出机械残渣,露出明显的摄像头,它咧嘴笑得很欠。

  林肖途气得要死,攥住好友的手臂悄声询问,“岑岑,你打得过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林肖途:要是顾训庭在就好。

  顾训庭: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林肖途:多好用的打手啊。

  顾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