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真的没事儿，那天雷没伤到我。”秦乐游笑脸盈盈，他此刻心情甚好，嘴上虽然在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任凭江倚年随意探查。
“总归会有些影响。”
系统给的东西虽然不至于有害，但那名字听起来奇怪，江倚年还是没忍住想替秦乐游检查检查身体。
秦乐游的身体状况倒是正常，灵力比先前更加充沛，这让江倚年稍微放下心来。
不久前，进阶和灵根变异所带来的震撼风波过去后，秦乐游立刻受到了全青峦宗上下的狂热崇拜洗礼，就连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完全压制不住羡慕的眼光。
紧接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先是段悦冲上来大笑着要和秦乐游就要比试一场。
另一边的楚翎兴奋得要命，更是直接起哄让秦乐游表演打个轰天雷给大家开开眼。
最后青峻峰的医修们都忍不住了，黎江行阴森森闪了出来，说自己还没见过灵根变异的身体，要带回去检查检查，就要把秦乐游扛走。
见场面逐渐难以收拾，秦乐游对江倚年抛出求助的目光，当师尊的只能叹着气将人带走。
他们逃离人群，可逃归逃，江倚年一时半会没想好该去哪，于是秦乐游就提出可以回到前几天住过的医庐避一避。
医庐本就是为四方擂台切磋而准备，恰巧比试已经结束，此刻医庐内已经没有伤者，只有他们两人。
直到在熟悉的隔间内坐下，江倚年这才想起，没头没尾忙了这么一大圈，他这个做师傅的还没恭喜徒弟进阶。
“虽有波折，但你这次做的不错。”
“都是师尊教导得好。”秦乐游笑着替江倚年烫好茶杯，又沏了杯茶，恭恭敬敬端了过去。对他而言，师尊能愿意陪着他都很高兴，哪还需要什么奖励和表扬。
随着秦乐游的动作，江倚年的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秦乐游的手腕上，才发现那里多了一道红色的印记。他眉头微皱，指着那处印记道：“这是什么。”
秦乐游闻言，也是一愣，他放下茶壶，抬起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腕。
那道印记呈现出一种暗暗的红色，范围虽然不算大，但却十分显眼。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满脸疑惑道：“嗯？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倚年凑近了一些，仔细地观察着那道印记，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发现那印记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皮肤变色，而是有着一种奇特的质感。
秦乐游被触碰得有些痒，手腕不由得抖了一抖。
“师尊，您手上貌似也有一个。”
江倚年下意识地低头，将手腕翻出衣袖，只见一个同样的红色印记赫然在目。
“这究竟是何物……”江倚年低声说道，他不由得眉头紧锁，开始探查这印记。
然而，无论他如何探查，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印记既不含魔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波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印记。
秦乐游这会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看起来竟有些高兴，他突然举起手，像是炫耀般眨了眨眼道：“我和师尊的印记一模一样。”
既然这印记无害，秦乐游也就并不担心。反倒是觉得自己和师尊有了什么小秘密，况且师尊手腕处的肤色雪白，那点红印衬得很好看……
江倚年不知道秦乐游心里在想什么，他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印记吸引了注意，刚才问系统也不回答，估计得找个可能认识的人来看看，“你去寻聂姑娘，我们请她来看看。”
“好。”秦乐游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看师尊的手腕入了神，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脖子，点点头立刻动身，屋内顿时一阵风刮过。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风刮过，秦乐游把聂问寒带来了。
聂问寒坐在凳子上有些发懵，刚才秦乐游如一阵狂风般卷来，简单解释了一下江倚年要找她，又在她点头后，如一阵狂风般带走了自己。
三人对面而坐，聂问寒轻笑道：“秦道友，忘记恭喜你了，如今你不但进阶金丹，还拥有了雷灵根，真是羡煞旁人。”
刚才场面混乱，她没好意思上前恭喜秦乐游。
“多谢。”秦乐游点点头，欣然一笑。
“不过，怜苍仙尊找我有何事？”
见寒暄的差不多，江倚年准备进入正题，他露出手腕上的红印道：“聂姑娘，此番打扰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这个。”
“嗯？这是……”
聂问寒凑近江倚年手腕处，稍加端详一阵，皱了皱眉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人类和妖族的血契。一般来说，这种印记不会单独存在，怜苍仙尊可是与谁定下过契约？”
聂问寒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敏锐地看向秦乐游，他们三人之中就有一个现成的妖族。
接着她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二人竟然定了血契？可他们不是师徒吗。
江倚年不知道血契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聂问寒心中的震惊，他眨了眨眼，什么契约？他怎么没印象。
于是立刻指了指秦乐游说道：“他也有，徒弟，你给聂姑娘看看。”
秦乐游立刻乖巧伸出手，贴着江倚年手边并排摆着。
聂问寒有些尴尬，她的猜想果然没错。
只是这师徒二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血契是什么东西，如今还一脸问号等她解答，这般坦然，甚至都让她怀疑从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血契这种东西必须要……
“二位当真没有印象？”
秦乐游摇了摇头。
江倚年不说话。
见他们是真的不懂，聂问寒轻轻呼出一口气，解释道：“人族和妖族之间，可以通过吞食血液建立契约，这种契约名为血契。血契的作用极其强大，提供血液一方为主导，能够单方面下令对方做任何事，相当于一种强制命令，被命令方无法反抗。但……建立血契的要求很高，只有在双方极为信任之下才能生效，无法强行建立。”
“简单来说，有点像滴血认主。”
紧接着，聂问寒的视线在江倚年和秦乐游身上扫过，仿佛再问：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懂？
江倚年一边听着，一边渐渐头皮发麻，这都什么跟什么，滴血认主？怎么听起来又是新的套路。
秦乐游倒是没什么反应，极为信任？原来师尊这么信任自己吗。
眼神逐渐放光，他紧紧盯着江倚年，天真问道：“所以师尊现在是我的主人了？”
这说的什么话，江倚年送到嘴边的茶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不，其中有误会。”他强行压抑住心中的震撼，努力保持冷静。
定是那枚需要配血服用的丹药搞的鬼，啊啊啊，系统又给他挖坑了。
“仙尊可以详细说说具体情况，毕竟误食……血液的情况比较少见。”聂问寒顿了一顿。
聂问寒的眼神太过奇怪，江倚年忍不住解释道：“方才乐游进阶之时，险些走火入魔，我给他服用了一副丹药。但那丹药必须以血液为引，当时情况危急，只能先用我的血引药，才闹出这等乌龙。”
而秦乐游听完解释，一双狗狗眼瞪得更大。
“以血为药引……”聂问寒微微抬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世间也曾流传过此类丹药，但这种天材地宝数量稀少，聂问寒并未真正见过。
她问道：“仙尊的这种丹药可还有余？能够压制走火入魔的丹药非常稀有，我想借来研究一二。”
聂问寒说这话时神情认真，江倚年能看出她是真的想好好研究丹药。
系统的东西江倚年可不能随意拿出来，何况那药的价格也离谱，于是他只能扯谎道：“抱歉，那丹药是我早年间云游时意外所得，也仅有一枚。”
聂问寒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她也能理解，世间少有之物不能强求。
她知道走火入魔本就是修仙之人最害怕的事情，若是能更多生产出这种丹药能造福很多人，也是可惜。
于是聂问寒温和轻笑道：“那就是误会一场，怜苍仙尊爱徒心切，真羡慕你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爱徒心切……师徒情深……
秦乐游噤声，只觉得聂问寒这八个字久久回荡在他心中。
原来在别人眼中，他和师尊看起来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