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徐闻虽是这么随意问,好似毫不在意。

  但实际上手指微动,便暗暗加了一分力道,将少年殷红的唇瓣给摁出痕迹来,“殿下,我不过就是个暖床的,又不能插手你的事……只是,殿下,你这向来都是躺着享受的,忽然换了位置,你能**吗?”

  男人语锋一转,话语直白得吓人,脸上的笑意渐浓,只是怎么看怎么恶劣。

  “滚!”

  太子恼羞成怒。

  然而徐闻收回手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太子别扭还染着怒的声音,“孤可从来没有将你当暖床的!”

  那是当什么?

  徐闻的脑海里闪过这一个疑问,这明显是解释的话,让徐闻不由得多想两步。

  萧寒瑜贵为太子,的确是不必费心将徐闻困在身边,只是想让徐闻当个暖床的男宠,这世上会哄人又貌美的男宠多的是。

  而且,徐闻来到了太子府这么久,真的是从所有人的口中,得知的都是太子这么一个人曾经有多么的不近美色,仿佛是专门戒过色欲的和尚。

  然而徐闻却是觉得这消息,与现实相差甚远。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徐闻发现自己,在太子府几乎没有规矩束缚,何时睡何时起,一天三顿任意点菜,高兴了也可以去厨房做点自己喜欢吃的,而且书房之类的重地,他也是畅通无阻。

  萧寒瑜不像是在对男宠……反倒像是在对他无下限的宠溺。

  —

  “徐兄?徐兄!”

  徐闻骤然回神,侧眸看向喊他的何黎安,“怎么了?”

  “你发什么愣呢,盯着这盘清蒸鱼已经许久了。”何黎安一脸关心地看着他,“想吃便吃呗,今日依旧是嘉礼兄请客。”

  一旁默默为何黎安剥着虾壳的于嘉礼抬头看了一眼,好家伙,他又请客了。

  “哦,这刺有点多,就不吃了。”徐闻摇头,端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噢……嘿嘿,那这盘都归我了。”何黎安嘻嘻一笑,将清蒸鱼直接端到自己的面前,但他还没来得及动筷,一只手横伸了进来,那盘鱼就被连鱼带盘给端走了。

  何黎安瞪了一眼身旁的人,“嘉礼兄你这就不太人道了,不至于一点鱼汤都不给我留吧。”

  于嘉礼执起筷子,只淡淡地道:“我给你挑刺。”

  一句话,足以让何黎安愧疚到,大半夜从床上坐起,自扇巴掌。

  何黎安“啊”了一声,干笑两下,看着于嘉礼低头认真给他挑刺的模样,没忍住,飞速地低头亲了一口他的侧脸。

  “诶诶诶作甚呢,这旁边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活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人怎么就兽性大发了呢。”

  徐闻破防了,本来就烦萧寒瑜的真实态度,现在更是被刺激得恨不得掀桌。

  “徐兄,你若是羡慕,你大可以去找自己的美娇娥……哦冒昧地问一句,徐兄是喜欢女子,还是?”何黎安被打趣,反倒更加傻乐,晃了晃脑袋,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

  毕竟,如果徐闻不是这一路人,那他以后可就要和嘉礼兄注意一下言行了,到时候徐兄接受不了可咋整?

  他可不想让他们仨的君子友谊就这么断了。

  “你猜。”徐闻挑眉,留下模棱两可的话。

  何黎安对上他逗弄调侃的目光,也不想想自己连考试都是将将混过去的,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何黎安选择赶紧拉外援,他扭头扯了扯于嘉礼的袖子,一脸怨气地告状,“嘉礼兄,你看徐兄又欺负我傻,你赶紧帮帮我。”

  于嘉礼无奈地放下筷子,眉眼柔得仿佛三月杨柳飘絮,“你本就是个傻的,徐兄早就知道我们两人的事,但却从不露出丝毫不自在之色,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何黎安傻傻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于嘉礼抬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笑着看他。

  何黎安无奈叹气,仰头上去又是吧唧一口,有些没好气地催促,“快说!”

  徐闻:“……”不是,怎么又啃上了!啊!!!我的老婆在哪里,忽然想念了。

  于嘉礼这才道:“自然是说明徐兄和我们是一路人,甚至有可能,比你开窍还要更早。”毕竟当初,这人一见面,可就猜出了他那隐藏极深的小心思,若非特别熟悉或了解,不可能如此精准地猜出。

  “什么!?”

  何黎安大为震惊,扭头看向一旁默默对他们死亡凝视的徐闻,“徐兄,保真?”

  “嗯哼。”徐闻点了下头。

  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随意点这一下头了。

  接下来的吃饭时间里,何黎安一直在问徐闻很多问题,毕竟他本以为自己要和嘉礼兄走上这条路是艰难又孤独的,结果猝不及防,知道自己好友也是这条道上的。

  那还得了?

  “徐兄,你家里人知道么?”

  “知道。”

  “徐兄,你什么时候,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呢?”

  “很早,对一个人有反应,我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我就喜欢什么。”

  “徐兄,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何黎安激动得脸色涨红,而于嘉礼也对此事比较好奇,也一同看向了徐闻。

  徐闻对上皆充满着震惊好奇的四只眼睛,含糊其辞,但也没否认,“嗯,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聚聚。”

  “一言为定啊徐兄!”何黎安抬手,要和徐闻击掌。

  然而徐闻想到之前,因为他和何黎安走得过近,导致萧寒瑜不高兴,便没有伸手,只是侧眸,对着于嘉礼道,“来吧,嘉礼兄替一替我,毕竟我们现在都各自有主了,过于亲密的动作不太合适。”

  何黎安也没恼,反倒一脸打趣地看着徐闻,“哦哦哦原来徐兄是怕人不高兴啊,没问题,以后我会注意的。”

  酒过三巡,话题早已变了。

  何黎安喝得有些醉,嘴巴一直没停下,开口说完了读书有多么痛苦,这下终于解放了他有多么多么的开心,而后他眉头一皱,又开始抱怨,“徐兄,你不知道,那苏家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