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瓦房冬暖夏凉,蒋辽一觉睡得很安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末世很久没睡的这么充足过,起来后精神充沛浑身都觉得舒快。

  他穿好衣服开始盘头发,头发太长自己又技艺生疏,盘了好几次才将头发固定好走出房间。

  现在不到卯时中段,天光已经微亮,裹着层淡淡的雾蒙。

  乡间空气清爽,外头树梢的鸟鸣清脆不断。

  蒋辽洗完脸在后院活动了下身体,眼睛远眺感受了一番沁着凉意扑面而来的晨风,然后脚步轻快走向鸡舍。

  昨晚在后院消食就看到一只母鸡孵在窝里,看着像要下蛋,蒋辽推开篱笆门走进去,两只在地上慢晃啄食的母鸡就冲了过来。

  跟在他脚边仰头咯咯叫唤,走一步贴一步等着晨时投喂。

  鸡不用喂太早又有廉长林顾着,蒋辽没管它们,拿走卧在鸡窝里的鸡蛋掂了掂。

  然后满意地走出去关上鸡舍门,将目前保障他们食物来源的大功臣拦在篱笆内。

  蒋辽到厨房给熬药的罐子添了水丟鸡蛋进去,半蹲在罐子前生了火,起来找来竹筒装上水,转身到隔壁柴房挑了一阵拿出要用的器具,检查完后装进背篓。

  再拿着手里刚淘来已经有些生锈的小刀,找来了几根竹枝准备削几段小箭,到院子里才坐下堂屋里面传来动静。

  没多久廉长林走了出来。

  廉长林昨晚睡得晚,一路走到后院眼神还有些迷糊,看到有个身影坐在院子里自己平时编竹片的地方,愣了愣才清醒过来。

  等了会儿没听到身后继续的动作,蒋辽回头看去。

  廉长林站在他后侧几步外呆呆望着他,身上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点,穿起来松松垮垮看着身板更清瘦了,站在没有多亮的天色里,感觉风再大一点都能将他给刮走。

  蒋辽看了他一眼便转了回头,廉长林这才想起来似的抬步走开,洗完脸彻底醒过神,他注意到蒋辽手里正削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些看到蒋辽旁边的石板上放着几根削过的竹枝,短短的刚到成人一半手掌长,一头钝平一头尖锐。

  廉长林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想不出能用来做什么,略带困惑站在一旁看蒋辽手里的动作。

  一手拿小刀一手拿着竹枝,不知是不是早上才醒来,略垂着头动作看着很散懒,漫不经心的还是能看出动作间的熟练,随手几下削完一段放到地上又拿起新的继续。

  廉长林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来,见院子里备好的竹篓,知道蒋辽是要进山,便转身去弄鸡草。

  蒋辽一直留意着廉长林的举动,见他好奇又不过问便没先主动开口,现在收心削起竹尖。

  这是他在末世习惯带的防身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他今天要进深山里面,如果遇上大型野兽这些小玩意可以派上用场,时间有限他只削了几根,弄得还都比较粗糙。

  最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他将小刀和竹尖一起装进随身的布袋,起来走出去。

  廉长林拿了个块板子坐到篱笆前,放在脚边的背篼里是他昨天割回来的鸡草,准备切碎了喂鸡。

  蒋辽路过时看了他一眼,到角落洗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再次出来后他径直走到廉长林旁边,廉长林刚切完一把鸡草正要拿新的,蒋辽拉过他的手将水煮蛋塞给他。

  “吃完记得把药罐洗一下。”蒋辽说。

  鸡蛋刚拿出来湿哒哒的没散热,猝不及防被塞到手里,太烫了廉长林拿不久,放下柴刀两只手换着来回倒腾了几下,蒋辽正要转身走人,看到这停住了脚步。

  站在旁边垂眼看着廉长林,欲言又止。

  蒋辽的意思溢于言表,廉长林忍着手上的滚烫没再挪动。

  他仰着头看蒋辽,因为刚才被无声看低,眉眼一时间带着股不小的气势。

  家里的鸡蛋都是攒起来拿去卖了还钱,基本是隔天能攒到一个蛋,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断开,现在母鸡又开始下蛋,蒋辽的病刚好比他需要。

  想到这,廉长林把鸡蛋递回去。

  一双眸子固执干净又纯粹,蒋辽对上这双眼睛,恍然间下意识想伸手摸腰间的短箭。

  即时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末世。

  “你自己吃吧,我吃不惯鸡蛋到山上再弄吃的。”

  蒋辽随口说完转身走出去弯腰提起竹篓背上。

  廉长林愣了愣,眼神暗下握紧了手里的鸡蛋。

  类似的话他以前在家里总会听到。

  在他愣神间蒋辽已经走开了,走出去几步又突然回头说:“我出去后记得把门闩上。”

  廉长林觉得没有必要,他看了看开始降温的手心,还是起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