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国王游戏究竟是在惩罚谁。
八个人里有七个人备受煎熬。
余岭见傅怀橙脸色不好, 咬了咬唇角,想着要不还是把平民可以反抗这一规则说出来算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傅怀橙突然把巧克力棒塞到时予手里,微笑道。
“国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傅怀橙这一开口, 不说其他人, 时予都惊讶了。
他不是喜欢姜沉星吗?怎么也这样?
手里的巧克力棒很细, 轻轻一捏就被指尖上的肉裹住了。
时予咬了一口, 还行,没有很甜。
“嗯?你怎么先吃了?”
傅怀橙又拿了一根给他,起身走向姜沉星。
“去吧。”
傅怀橙身材虽瘦, 但将近一米八的身高, 经过一众人面前存在感十足。
姜沉星看着他走过来, 立在身前,背对别人对自己眨眼,顿时明了。
起身换位置时, 姜沉星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时予见姜沉星真过来了,身体顿时一僵,捏着巧克力棒的手也跟着僵住。
卧槽!
真来??
不是傅怀橙你这么大方!?
刚刚才经历那样的刺激,时予现在都还能回想起和席淮险些近距离接触的感觉。
要是姜沉星也跟他靠那么近……
啊啊啊!
只这几秒时间, 手心就开始出汗。
感觉到沙发旁边凹下,时予感觉把手里沾了汗的巧克力吃掉, 拿起零食袋递给姜沉星。
“重新拿一根吧。”
时予说话声音平稳,看不出丝毫慌张。
但实际上他的脚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能就这样僵着身体。
姜沉星从零食袋里抽了一根出来, 扭头问傅怀橙。
“大概什么距离可以咬断?”
傅怀橙冲两人笑得灿烂。
“只要是孟导允许的范围内都可以。”
时予:“……”
什么叫孟导允许的范围内, 差一毫米就碰上的距离也算孟导允许的范围内吗?
然而姜沉星不给他思考要怎么应对的时间,应了声好就把巧克力棒放到嘴里, 咬住其中一端。
随后,单手撑着沙发椅背,身体前倾往时予那边靠。
咬住巧克力棒的姜沉星很淡定,和平时一样,表情没什么起伏。
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夜晚星空般漆黑却布满了繁星,美丽又惊心动魄,好似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含着巧克力棒的薄唇红润而性感,仅仅只是想到要跟这双唇吃同一样东西时予的心脏就跳的他快要受不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是不是该去烧香拜佛才能化解这场桃花劫。
“咬上去呀,你准备让沉星一直叼着么?”傅怀橙催促道。
时予认命地眼睛一闭,张唇咬了上去。
因为咬的太急,一下子就咬了一大口,再睁眼时他和姜沉星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其他人马上坐直身体,或探头或歪头看着他两,紧盯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
时予动也不敢动,只能先咬断已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棒吃着,想要拖延时间。
而姜沉星也咬断了嘴里的巧克力棒,双颊两边的咬肌一直在动,那双黑色星眸紧盯着时予,缓慢前进。
因巧克力棒的原因,两人不得不越靠越近,时予已经渐渐闻到姜沉星身上的香味。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是清新的香味,混杂着巧克力的甜腻,甜的他感觉鼻子好像也黏黏糊糊的。
这样下去太折磨了,时予心想还不如速战速决。
横下心直视姜沉星,也开始一边吃一边前进。但那双黑色星眸太过深邃,他感觉自己像是自愿送入虎口的肥羊,一步一步靠近猎手。
尤其是姜沉星咬碎巧克力棒的声音随着咬肌的起伏在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和口中的甜腻结合在一起,让时予瞬间共情到强忍着不吃掉猎物是怎样的焦灼。
那一瞬,时予整个人都软了。
两张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只有一厘米。
时予终于忍不住咬断巧克力棒猛地后退,因为太着急喉咙被还没咬碎的巧克力棒呛着,捂着唇猛咳嗽。
其他人早就受不了了,马上围上去,给时予倒水。
“喝水。”
而姜沉星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姿势,淡淡地吃着巧克力,居高临下地望着时予。
时予从咳嗽中缓过劲时,视线无意扫过姜沉星的脸。
正巧看见姜沉星咽下最后一口零食,喉结滚动,一脸回味地舔了下嘴唇,望着他的黑眸充满欲.望。
他顿时感觉一股热气涌上来,假借喝水别开视线。
经过这么两轮,他们终于明白一件事。
在这个充满修罗场的心动小屋里玩国王游戏,折磨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但才玩了两轮,他们没有理由停止这场游戏,也找不到理由停止。
这回抽到牌以后几人没有马上着急要做什么,时予也不想当国王了,只要接下来的环节跟他无关就行。
他喵的,一个国王七个平民,这么多人,就算前两次运气不好之后该轮到别人了吧。
时予把数字4的卡牌贴在大腿上,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想看出点什么来。
空气沉寂十几秒后,陆尚行突然举起卡牌道。
“国王能不能先挑人再决定做什么?”
闻言,时予马上懂了。
确实,如果先选人的话就可以按照选的对象来决定要做的事,这样就不会有刚刚那种尴尬了。
虽说随即就是国王游戏里的特色,但他们显然不适合这种特色。
其他人马上纷纷点头道:“可以。”
陆尚行松了口气,然后翻开自己的牌,露出卡面上的红色小丑,扬唇一笑。
“我是国王,五号出列。”
音落不久,温止笑了声。
“我是五号,你要我做什么。”
“啊,是你啊。”
陆尚行脸上先是失望,但很快眼睛又亮起来,像是想到什么。
“刚刚的俯卧撑太没意思了,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俯卧撑,温哥来。”
说着,陆尚行走出去,冲温止勾勾手指。
温止就站起来走到他旁边,问道。
“我要做什么?”
“做俯卧撑啊,不多,五十个就行。”
陆尚行发号施令地指着瑜伽垫道,但说到一半时歪嘴一笑。
“但是,我要安排一个人坐在你背上,你要背着那个人做俯卧撑。四号出列!”
时予:“……”
“…………”
你们故意集合起来玩我是吧!
这次的游戏算正常的,而且陆尚行要整温止的意图很明显。
他们都是男人,再轻也是一百多斤,背着个人做五十个俯卧撑绝对不轻松。
可时予却突然起身扬手把卡片甩在桌子上,露出印着四个红心的数字卡牌4。
“你们是故意联合起来捉弄我吧,为什么把把都是我!”
其他人顿时愣住,反应快的人马上看向余岭。
余岭冤枉死了:“没有啊!国王游戏怎么可能捉弄的了别人,又不知道谁的数字是多少,而且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你和席淮做俯卧撑了好吧。还有橙子也是,他怎么可能故意让你和沉星……”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懂的都懂,也没必要继续说。
“反正就是巧合。”余岭嘟囔道,“我还纳闷怎么总是你呢,运气这么背,我想看别的组合啊……”
“好了好了。”温止柔声道,“总抽到你说明你运气好,游戏嘛,别太当真,来吧。”
虽是这么说,但温止笑得开心,一脸跃跃欲试。
陆尚行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这老男人,让予哥坐他背上哪里是惩罚,简直就是奖励!
早知道就应该他自己坐!
时予不知几人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样不太好,他好歹也是一百来斤的人,坐在温止身上也不知道温止受不受得住。
虽然温止身体健壮,但这事坐的人是有点心理压力的。
温止做好准备后身体就压下去,撑着双手,俯卧撑姿势极其标准。
“坐上来吧。”
时予扭头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看着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屁股触碰到的温度烫的他差点整个人弹起来,隔着裤子都觉得热的要命。
时予双腿稍稍用力,尽量让自己不坐到温止。
这时,陆尚行突然过来,一把抬起时予的腿,时予失去重心顿时一屁股坐在温止腰上。
噫!!
陆尚行压根没看到时予脸上的慌张,还在抓住时予的腿往温止腰上放。
“这样怎么行!当然要整个人坐上去,不然这坐的有什么意义。”
“陆、陆尚行!别拉我,我要掉下去了!”
时予双腿被强行抬起,手又没地方放,身子便往后倒。
一个情急之下,他一手抓住陆尚行手臂,一手下意识往地面放,然而手上没能感受到想象中的冰凉,而是抓住一片炽热。
身下的温止唔了一声,身体紧绷到连坐着的时予都感受到了。
时予愣了一下,低头四处看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抓着温止的屁股。
"……对、对不起!"
时予马上缩回手,脸上已经热透了,但掌心里遗留的热度比他脸上还热。
席淮手掌拍在脑门上,捂住眼,不忍再看。
姜沉星沉着脸过去帮时予扶住身体,保持平衡,并狠狠瞪了陆尚行一眼。
余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霍思淼和傅怀橙也被余岭魔性的笑声带着一起笑,三人马上走过去围观。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坐温哥一动我就得掉下去。”
时予挣扎着要下来。
“没事没事。”
余岭一脸坏笑地凑上去,把时予推回去。
“我们扶着你,不会掉的。”
霍思淼蹲着跟温止对视,用手掩着唇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温止笑着冲他眨眼,同样小声道。
“你觉得呢?”
霍思淼马上懂了,笑着起身加入扶人队伍,并且说道。
“温哥,准备好没?”
时予此时是实实在在地完全坐在温止背上,罪恶感不是一般的大,听霍思淼这么一说马上问道。
“温哥行吗?我是不是很重。”
话音才落,身下魁梧男人回答的低音炮荷尔蒙十足。
“时予,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紧接着,时予感觉身下温热一动,他就随着温热的浮动上上下下。
这个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他坐在别人背上被一群人扶着,身体上上下下,而且那群人还一直盯着他们。
就好像、就好像有一群人在现场围观他拍AV,还帮他拿摄像机一样羞耻!
受不了、受不了!!
长达五十个俯卧撑的羞耻play结束了,时予瘫在沙发上,连抽牌都不想再抽。
“这回不会再是我了吧,要还是我那可真就是在作弊了!”
做完俯卧撑不仅不觉得累反而容光焕发的温止主动收牌洗牌,然后一张张给他们发牌。
“没事,这把我洗牌,一定把你的霉运洗掉。”
时予已经不想着要怎么样了,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倒霉。
看到这次抽的牌依旧不是鬼牌,他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抬头扫视其他人。
“这回谁是国王?”时予说。
其他人纷纷摇头。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温止举起手来,柔声道。
“是我。”
他明白时予在顾虑什么,摸摸下巴想了想。
“这样吧,这回不捉弄人,冰箱里还有一半西瓜,我抽一个人去切西瓜。”
“我发誓我不知道任何人的数字,只是随便抽的。”
说着,他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两秒,最后落在时予脸上。
“1号?”
下一秒,时予猛地捂住脸躺在沙发上嚎叫,那张扑克牌从他手上滑落,掉在地板上,卡背花纹正对天花板。
坐他旁边的姜沉星弯腰捡起那张扑克牌,翻过正面后顿了一下,又将卡牌翻过去给其他人看,淡淡道。
“是A。”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脸悲悯地看着捂脸嚎叫的时予。
尤其是余岭,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不是得罪谁被诅咒了。”
时予嚎叫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往厨房走。
“不玩了,我去切西瓜。”
“诶!!!”陆尚行大叫一声,“为什么,这一看就要轮到我了啊,予哥,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