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晨被带走后,心里很害怕,可他依旧记得父亲告诉他的话,遇见什么事情,不要慌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已保护爸爸,示弱并不是可耻的,只要能得到自已想要的结果。

  他乖乖的,很安静,也不挣扎,任由着他们带着他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宽敞,也很华丽,迎着海面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头海浪翻涌起的波光。

  窗边有一个正在画画,他穿着白色的衬衣,上面沾染这各色的颜料,也不知道画”多,颜料沾了满是,地上,墙上,到处都是,无人打扫一般。

  他的头发有些长,到了肩膀处,让整个人气质更加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时亦晨看见他心中那点不安和焦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尚先生,少爷来了。”斯科特温和地说,似乎也怕打扰到这个人,可又不得不打扰,在那人转身之后,斯科特也将吊着的一颗心落回原处。

  尚懿一听转过身来,视线落在被人抱在怀中的时亦晨,小小一只,很可爱,“你来了。”

  尚懿伸手去抱他,时亦晨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也没有抵触,更多地是觉得很舒服,像爸爸一样。

  “对不起。”时亦晨耳畔传来一声抱歉,语气满是遗憾。

  时亦晨拉着尚懿的手臂,想说没关系,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尚懿要道歉。

  可是他说不了话,小小的人脸上皱皱巴巴地难受,最终只能用小手拍了拍尚懿的肩膀安慰他。

  “你们出去吧,我要和他两个人待着。”话是对着时亦晨说的,可是斯科特自已很识趣,带着人就走了,特意带上了门。

  门关之前,他还听到了尚懿对着时亦晨说,“我来教你画画,好吗?”

  时栎安从被关在这个房间就开始不对劲了,他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困难,只能蜷缩在原地,很难受,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已,不能倒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进来了一个医生,头发花白,他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时栎安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医生朝着身后站着的几人看去,“你们去外面等吧,人也跑不了,你们聚集在这只会让病人病情更加严重。”

  几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出去了,霍成宇下了命令,不能让他死了。

  待人走后,医生才继续拿出他的工具,“我叫斯蒂夫,是岛上的医生。”

  时栎安白着一张脸,看着他动作,什么话都没说。

  这个房间是曾经霍庭洲住的单间,没有摄像头,但是录音器就不知道了。

  “你这样我没办法诊断,你也不想在孩子没找到前自已先出事吧?”医生的话说完,时栎安这才卸下防备的架势。

  医生拿着工具去检查他的心率,“他目前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给他喝的药只会让他暂时性失声,不会有副作用,24小时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检查了几分钟之后,医生给他注射了一支药,“这是镇静剂,你需要冷静一下,你有很严重的焦虑症?”

  时栎安沉默,没有说话,斯蒂夫便继续说道,“这是你的药,焦虑症没有什么良药,等就好了,等药没了的时候,你估计也可以在岛上自由活动了,到时候来医院找我,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吧。”

  时栎安伸手接过,医生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他看着手上的药,陷入沉思,进了卫生间才打开。

  除了几颗药,里面还有玉珠。

  霍庭洲,他知道了他被绑了吗?

  时栎安不动声色将玉珠放进口袋,看来他只能按照医生所说的,等了。

  时栎安将药也揣进口袋,然后冲了一下水,洗了把脸才出去,营造出他刚刚是去上卫生间的假象。

  他打开房门,对着门口守卫,“我要喝水,还有我饿了。”

  必须要吃药才能控制好自已,医生给他打的镇定剂剂量不多,并不会让他犯困。

  他也必须要进食,不然到时候跑都没力气,如果霍成宇现在就想对他们做什么,那早就做了,没必要把他囚禁在这,然后还好吃好喝供着。

  一直到夜里,时栎安还是没能见到时亦晨,他又吃了药,然后朝着窗外的海望去,看着海浪翻涌,椰子树随风而动,他的心才平静些,也不会胡思乱想。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栎安忙开门,不是佣人,是时亦晨,还有一个穿着简单的男人,神色淡然温和。

  “去吧。”男人用手揉了揉时亦晨的小脑袋。

  时亦晨抬头看着他,然后又看向时栎安,小跑了两步,抱住了时栎安,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能讲出话来,只能抱着他的腿沉默。

  时栎安蹲下抱了抱他。

  “你们不用盯着他了,他们可以在岛内自由活动。”男人冷淡地扫视着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

  “是,尚先生。”几人也不敢违背尚懿的话,只要不是霍先生立过的要求,其他的不听的话,受罚的就是他们。

  时栎安听到“尚先生”猛然抬头看着他,只见尚懿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径直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说。

  时栎安带着时亦晨进了房间,蹲着与他平视,“现在还不能说话是吗?”

  时亦晨可怜巴巴点了点头。

  “没事,爸爸问什么,你点头或者摇头,懂了吗?”

  时亦晨点了点头。

  “今天一直和送你回来的人在一起吗?”

  时亦晨又点了点头。

  所以霍成宇把他们抓过来是因为尚懿。

  时亦晨略带不安地抓着时栎安的衣袖,时栎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时亦晨年纪尚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今天一整天下来,当时吓坏了,但是也依旧不哭不闹。

  时栎安便什么都不想问了,“吃饭了吗?”

  时亦晨抬着圆润的水眸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时栎安一把抱起时亦晨,“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不怕,爸爸在你身边。”

  时亦晨伸出小手抱住了时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