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手术终归是不可逆的,你做好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了嘛?你现在再也回不去之前了,你会被标记,会和他人结成……栎安,如果有一天你后悔看了,摘除腺体你只是成为了最普通的beta。”

  时栎安无所谓道,“可我现在不后悔,要是后悔也让以后的我去后悔吧。”

  苏木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随了谁,专挑他两倔性子遗传。

  自时青锋走后,霍庭洲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直到医护人员通知他可以出去了,他才有所动作。

  霍庭洲离开后,几个医护人员收拾的时候忍不住吐槽。

  “他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会是想不开吧,不就是一次易感期吗?过去了不就好了,为什么一脸厌世的样子啊。”

  “唉,你不知道,昨晚刚好是我值班,昨夜不是楚医生做了个急诊手术吗?就是他伴侣的,他是和他伴侣一起送到医院的,当时他伴侣后颈全是血。”

  “啊!为什么会这样,看不出来啊,他是暴力狂吗?Alpha易感期会这样吗?现在抑制剂不都能很好地控制了吗?”

  “小声点,我也不清楚,但是确实很严重,听说腺体都被毁了大半,真是造孽啊。”

  “天啊……难怪他这样,那他的伴侣不是更加难过,腺体都没有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楚医生可是国内医院腺体外科最好的医生了,要是她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惜啊,那么帅一个人。”

  “你见过那个病人?”

  “匆匆看了一眼,看着很眼熟,像是个明星,今天换药的时候,因为楼上护土实在不够才把我抓去了,不然哪轮得到我。”

  “也是,楼上都是vlP病房,明星啊?不会根本不是什么伴侣吧……”

  “别瞎说,走了。”

  …………

  霍庭洲本来想先去看时栎安的,但是时栎安已经睡着了,苏木见他一脸颓相,依旧染着血迹的衣服,忍不住开口,“庭洲,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

  “抱歉,我……”

  “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想去指责谁,我就栎安一个孩子,我希望的是他健康开心,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管如何都会带走他,你应该懂我说什么。”

  霍庭洲脊背绷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不会有下一次的。”

  苏木叹气,拍了拍霍庭洲后背,“回去吧,换身衣服再过来,待会栎安醒来看见你这样又该难过了。”

  苏木见霍庭洲孤寂的背影也有些心疼,可是他更心疼他儿子!

  从小到大什么苦都没吃过,现在在霍庭洲这把一辈子苦吃完了。

  早知道如此,他和时青锋就不应该惯着他,就应该让他去遭受各种历练,才不会把感情这事看得太重。

  可是为时已晚,说什么都是徒劳,只希望两人能好好的。

  苏木熬了一整天也累了,被时青锋劝了回去休息,留霍庭洲一个人在这看着时栎安。

  时栎安这一睡,到下午才醒过来,霍庭洲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他,生怕他醒过来需要什么他不在。

  时栎睡了太久,醒来脑子一片空白,甚至疼,就说睡太多也不行,可是一瓶瓶药打下去,持续药物作用,不免犯困。

  他醒来看见的是医院的窗户。

  霍庭洲见他醒过来,忙上前询问,“还难受吗?”

  时栎安懵了一下才做反应,见霍庭洲问还是忍不住嘟囔,“疼,哪里都疼,你咬的我的后颈好痛,霍庭洲。”

  他并不想被强行标记,因为他不是omega,可是他推不开霍庭洲,霍庭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个恶魔。

  完全不听他的话。

  时栎安是Alpha,他当然知道易感期的Alpha不要随便招惹,可是没有想过会这样不受控制,因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难道Alpha之间易感期产生的负面情绪还不一样吗?

  “对不起,圆圆,我……都是我的错。”

  时栎安并不想纠结于谁的过错,他也不相信霍庭洲是故意的,若他能控制自已的行为他肯定不会这样。

  “霍庭洲,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现在下去买。”

  “不用,你扫码点一下,医院有,我不能吃刺激性食物,点个病号餐就行。”

  “好。”

  霍庭洲扫完之后拿给时栎安看了,看着图片就很寡淡,时栎安只能选个看起来有食欲的。

  时栎安是趴着侧躺着,因为他的后颈有伤口,全部包扎起来了,为了不挤压伤口,只能以这种姿势睡着。

  睡久了感觉全身发麻。

  “霍庭洲,我想起来,你扶我一下。”

  时栎安毫无压力指挥起霍庭洲来,本来就是他弄伤的,自然得他来照顾。

  霍庭洲也毫无怨言,但是怕不小心伤到他,还是喊了护理,在护理的指挥下,慢慢扶起了时栎安。

  餐食很快就到了,时栎安就吃了一点,本来他食量就不大,现在伤了之后更没胃口了,吃一点便觉得堵得慌吃不下去。

  “不想吃了……”

  “再喝点?多吃点多次恢复的快。”

  时栎安摇了摇头,“真的吃不下了,你吃东西了吗?”

  霍庭洲放下食盒,端了一杯温水喂给时栎安,“还没,等你睡了再去。”

  时栎安不悦,“你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霍庭洲:“……”

  时栎安冷声,“手机。”

  霍庭洲老老实实递了过去,因为码在他一旁,他侧不过去,又把手机还给霍庭洲,“你自已点,就在这里吃,吃完再和我说话!”

  说完就气鼓鼓侧脸不看霍庭洲,一副哄不好了的样子。

  但没一会就败下阵来,小声对霍庭洲说,“我想要去卫生间。”

  时栎安说话的声音蚊子一样,又含糊,霍庭洲没有听清,“什么?”

  “我要去厕所!憋不住了!”

  霍庭洲轻笑,这是今天他第一次露出笑颜,可时栎安却觉得羞耻。

  妈的,要不是他现在动不了,他可以自已去!何至于这么丢人。

  “我抱你去?”

  “不然呢!”

  霍庭洲轻轻拖着时栎安的膝弯处,带他进去。

  出来后霍庭洲将时栎安的左脚裤子往上挽,一片青紫,触目惊心,刚刚在卫生间,时栎安就踮这一只脚站着,很不自然。

  “对不起,栎安。”

  时栎安伸手将裤脚往下扯,“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好了,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心疼愧疚,就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霍庭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