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了……我好累,霍庭洲。”时栎安伸手去推开抱紧他的霍庭洲。

  他实在有些扛不住,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一边是担心霍庭洲一个人在家度过易感期,一边是当时挂了电话又上心头的羞耻。

  今早一大早直接赶车回来,一刻不带停,实在没有力气了。

  霍庭洲停了一会,终是心疼,扯过挂在一旁的浴袍。

  时栎安被迷迷糊糊抱回了床上,一沾床就困了,直接睡了过去。

  …………

  时栎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他还有些呆愣,以为自已此刻还在酒店没回家。

  要不是身旁抱着死巾的霍庭洲让他思绪立刻回笼。

  时栎安侧目看过去,霍庭洲一直盯着他看,那种眼神就好像夜晚觅食的猎豹,盯着你,一瞬也不眨眼。

  以前怎么没觉得易感期会这样?

  他也是Alpha,这就是开荤的和没有的区别吗?

  霍庭洲已经不知不觉靠得更近,可是时栎安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推开他,睡了一觉之后,反而更觉得倦怠无力。

  时栎安抬手去推开霍庭洲的头,“霍庭洲,我好累。”

  霍庭洲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

  从他控制不住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时栎安就能深刻体会。

  靠!他再怎么样,也不是omega,在Alpha这样压制信息素下,难免会起躁意,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猛得推开了霍庭洲。

  推开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是懵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刚刚你信息素压制,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才……”

  霍庭洲没有说话,但是压制性信息素依旧止不住。

  周遭的气氛降至冰点,霍庭洲没有打抑制剂,从时栎安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他片刻也不想离开时栎安身边。

  可因为没打抑制剂,他的行为更加难控,一点点情绪便会无限放大。

  时栎安呼吸加重,也心底不爽了。

  真是烦。

  “霍庭洲!你别这样。”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不能保证,他不会想要揍他。

  时栎安胡思乱想着。

  可霍庭洲先一步扑倒他,制止了他的动作,Alpha有着高级别的敏锐度,在时栎安头落在枕头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了。

  果不其然,霍庭洲将他翻身压制。

  危险的气息萦绕在时栎安后颈处。

  “霍庭洲!”

  牙齿坚韧冰冷,游离期间。

  “霍庭洲,你清醒一点,不能咬!”时栎安再喜欢霍庭洲,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他的腺体根本没有信息素接收囊,霍庭洲这一口下去,他会受伤。

  霍庭洲没有回应他,证明他现在并不清醒,他并不想任由着霍庭洲乱来。

  不然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的。

  时栎安同样是个Alpha,本身力气不小,用全力挣扎,终于是挣脱了。

  他起身往门外跑,刚跪坐起身,霍庭洲快他一步抓住了他的脚踝。

  砰的一声。

  “啊!”时栎安被绊倒在地。

  一阵痛从膝盖处传来,这一下,他的膝盖先落地,时栎安顾不得跑,这一下痛感让他发懵。

  好痛……

  可霍庭洲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他从后面怀抱住时栎安,喃喃念着,“圆圆……”

  时栎安眼眶泛红,瞬间委屈,“不能咬……好痛,我讨厌你!”

  可霍庭洲完全听不进去。

  尖牙刺破肌肤的时候,时栎安身体微微抽搐,只觉头疼欲裂。

  他又开始挣扎,可依旧挣扎不开,好痛,膝盖痛的,后颈也痛,整个头也痛。

  “啊,霍庭洲!”

  “霍……庭洲……”

  时栎安从刚刚嘶吼喊着到后面喊得声音越来越小。

  …………

  霍庭洲清醒过来是在半夜。

  他感觉口腔全是血腥味,看着地上匍匐着的人和白色毛毯上的点点鲜红,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颤抖着手去触碰时栎安,“圆圆?”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时栎安被紧急送往了医院,他的后颈全是鲜血,因为被标记的时候挣扎着,齿痕歪了几次,导致腺体外的皮肤也受损了。

  霍庭洲因为易感期还没过,怕他再一次做出几段伤害的情况,被强制隔离。

  接诊的人是季听寒的导师楚涵。

  “老师,他怎么样了?”

  今夜正好是值班,他本来是听说急诊来了位被咬破腺体的患者来观摩学习的。

  但是看到病床上趴着的人,瞬间呆住。

  “情况不太好,他家属呢?”

  “不在云桐市。”季听寒说完又想起来,还有个霍庭洲,“他伴侣就是被隔离的那个Alpha。”

  “现在需要家属签字,他的腺体损伤太严重了,修补起来很费力,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而且极大可能会有后遗症。”

  “什么!?”季听寒想过很严重,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他现在气上头就想冲进去揍霍庭洲一顿。

  “楚医生,患者醒了!”

  楚涵眉头微皱,“我先进去,你想办法联系他家属,不清醒的Alpha签字,我可没有办法做手术。”

  时栎安挣扎着醒来,因为打的局部麻醉,他并没有到不能睁眼的地步。

  “楚医生,现在什么情况。”时栎安过于冷静,他眼底没有害怕,恐惧,无助,毫无波澜。

  在霍庭洲咬下去的那一刻,他将最坏的结果预想到了。

  楚涵怕说出来会造成更负面的影响,没有开口。

  “楚医生,直接和我说吧,我撑得住,我父母不在云桐市,我伴侣此刻应该在隔离室吧?我可以自已做决定。”

  楚涵叹了口气,“情况不好,你的腺体修复很困难,之前你说过想要植入信息素接受囊,还有一个办法便是植入替换……将严重损坏的部分直接植入信息素接收囊。”

  时栎安毫不犹豫选择了,“植入,我自已可以签字。”

  他本就是想要植入信息素接受囊,何况现在也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从没想过回头,也不需要回头。

  他不希望霍庭洲醒来之后愧疚。

  “楚医生,求你件事。”

  “你说。”

  “若我爱人清醒过来,你便说我腺体修复成功,我不希望他清醒过来愧疚。”

  楚涵眉目间染上不解,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好。”

  时栎安露出释怀的微笑,但因牵扯着伤口,又疼得咬牙。

  楚医生:“调取仓库的信息素接收囊,准备类omega腺体手术,将我办公室的那份知情书和报告拿过来。”

  时栎安抬手签字,因为疼痛而颤抖,写的字也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