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苍白月光【完结】>第52章 二次分化

  “那秀秀,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霍乘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点摸不准沈秀竹这个时候的想法,只能干巴巴地问。

  沈秀竹站在霍乘面前,衣袖还被拉着,他弯眼灿烂一笑:“当然了,哥哥,我们天下第一好。”

  霍乘和沈秀竹对视了两秒就下意识避开视线,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这样的笑灼伤。

  这样的秀秀越来越让霍乘感到难以招架,虽然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下来,但现在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多轻松自在。

  霍乘松开手连连“嗯”了两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个时候他非常希望有什么课程可以让他进修,类似“说话的艺术”之类的课程尤其需要。

  沈秀竹没有忽略霍乘目光的躲闪,唇角勾了勾,直接弯腰牵住霍乘的手,像小孩子被哄开心了那样,手拉着手晃了晃。

  霍乘指尖被握着,张口就想说这样不太好,但看着沈秀竹像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眉眼,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沈秀竹看着霍乘一副被迫牵手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还是需要给哥哥一点独立空间让他缓缓的,于是主动提出来要回观北里。

  霍乘这次没挽留,只说要送他回去。

  沈秀竹抱着自己的两只兔子坐在副驾驶,已经过了高峰期,路上不算堵,车很快就到了观北里别墅区的大门外。

  霍乘将车门打开,一路拎着两只兔子陪沈秀竹走到家门口才停下。

  按照之前,如果霍乘把沈秀竹送回来,陈伯一定是要在门口等着的,但今天别墅外空空荡荡。

  并且最近一直送沈秀竹上下学的人也换成了不认识的人,霍乘早就想问了:“陈伯最近怎么不在?“

  沈秀竹从霍乘手里接过兔子,想了想不甚在意道:“去陪我爸爸了吧。”

  陪?

  霍乘眉头一挑,不理解显而易见。

  沈秀竹却只朝霍乘笑:“没事,陈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待不了多久的。“

  霍乘面上若有所思,到底没多问:“这样……那有人给你做饭吗?”

  “有的,不过今天我让做饭的阿姨晚一点再过来。”

  “晚上他们会留在这里吗?”

  沈秀竹疑惑:“嗯?当然不会。晚上一直都是我自己呀,哥哥不是知道的吗?”

  霍乘顿了下还是点头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沈秀竹单手抓着两只兔子的长耳朵垂在身侧,歪头看着有些沉默的霍乘,喊:“哥哥。”

  霍乘扬眼:“嗯?”

  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沈秀竹已经抱住了霍乘。

  霍乘呼吸一滞,比那条裙子上更多的、属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朝他扑面而来。

  淡淡的雨后蔷薇的花香在鼻尖萦绕,霍乘一直觉得沈秀竹单纯率真,但鼻尖的味道却最会迷惑人的心智,让人闻了要神魂颠倒。

  但他又清醒地知道,身后墙上攀爬着的蔷薇花早就已经凋谢了。

  这是沈秀竹身上的味道。

  霍乘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波动,手臂虚虚地悬空在沈秀竹肩膀旁边,他顿了顿,最终一只手缓缓落下轻轻拍了下沈秀竹的肩:“好了,快回去吧。”

  沈秀竹脸颊在霍乘怀里蹭了蹭,这才乖乖退后几步,挥手问:“哥哥再见,明天早上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明天并不是周末。

  霍乘知道沈秀竹指的什么,只道:“我最近每天都要去军工大上课,明天早上也会去见你的。”

  去军工大的路正好经过附中,之前霍乘都是只挑有课的时间才去学校,现在是不管有课没课都去,导师还以为他最近出什么事情了。

  不过看着沈秀竹在听到他的话后一脸开心地跑进家门,他也不可抑制地笑了声,近一个多月阴沉沉雾似的心情好像也随之雨后天晴般消失不见。

  霍乘转身开车回了颂声。

  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扔在卧室里,霍乘一件件拆开重新挂起来放进衣柜。

  剩下的则是比较奇怪以及繁复的衣服,大部分是之前沈秀竹为了给他拍照专门设计定制出来的。

  霍乘一件件叠好,重新放回衣帽间。

  然而一进衣帽间才发现,这里也被沈秀竹翻腾得不成样子。

  原本摆放整齐的饰品装饰物也被从犄角旮旯里弄出来,当时秀秀怕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全部把他的东西打包带走。

  想到这里,霍乘看着凌乱不堪的衣帽间不知为何倒松了一口气,认命地卷起衣袖把一件件或大或小的饰品以及原本分门别类放好的衣服重新整理放好。

  弄乱容易,整理起来却是又费劲又废时间,霍乘将这些归结为自找的。

  等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天也早已经擦黑。

  霍乘呼出一口气,伸了伸有些僵硬的后背,忙碌了一个晚上让他没有时间想其他的,现在在客厅坐下来,周边只有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风声,思想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脑海中闪动的画面最终停留在沈秀竹因为哭泣而泛红的脸上。

  那一刻霍乘再也狠不下心来说出任何拒绝沈秀竹的话,但他心里也清晰地明白他不能接受这份感情,故而一边松了口,另一边又找借口用年纪和学习来拖延。

  城市的夜晚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酒吧内并不算吵闹,微暗的灯光下,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在缓缓流淌,来这里大多是单纯喝酒或者一心买醉的人。

  魏观明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他从晚上九点来到这里干喝了一瓶酒才等到霍乘过来,现在人等到了,对方却一个劲地喝闷酒,问他,还一个字都不说。

  魏观明表示不理解:“不是吧,你最近心情这么不好?都多长时间了,一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没缓过来?”

  “不就是和沈秀竹吵架吗?至于?”

  霍乘撩起眼皮:“没吵架。”

  “行,没吵架。”魏观明抱臂,继续看着霍乘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霍乘喝酒并不上脸,酒量虽然好但并不代表不会醉。

  魏观明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霍乘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注意到霍乘眼神已经迷离彻底失焦。

  霍乘将手里的玻璃杯放下,掐着眉心一脸郁结又烦躁,低声念叨:“我做了一件错事。”

  不该心软松口说什么秀秀现在还没有成年他不能接受,就算秀秀已经成年了,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和秀秀在一起。

  这样无疑是给了沈秀竹虚无缥缈的希望,还不如从头至尾就坚决拒绝。

  然而……

  然而……

  霍乘将杯中的酒倒满又喝了一口,闭眼不愿再想。

  魏观明眼神清明,饶有兴趣地问:“什么错事?”

  “不好说。”

  啧。

  “说说呗。”魏观明耐心打探,“说不定我能给你提供点有用的意见呢?”

  霍乘没看他,盯着桌子上的酒杯低声道:“你的意见,没什么用。”

  魏观明脸上原本戏谑的笑立马变了样,指指点点:“什么我的意见没用?上次万圣节,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不还是我提醒你的。”

  “欸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你们吵架不会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吧……”

  霍乘盯着酒杯中的冰球,大脑的思考速度有些慢,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应下了魏观明的话。

  魏观明一听,直接笑出了声:“早就和你说了吧,沈秀竹对你态度不对,你还不信。这下好了,等等,所以你们这次吵架这么久不会是因为他告白被你拒绝了吧?”

  “但这你也没做错啊,那你说你做错了一件事做错什么了……”

  然而不管魏观明再怎么打探,霍乘都没有透露半句。

  魏观明认命地把霍乘抗回车上,又叫来跑腿把他们两个送回颂声。

  心道今天真是不该出来,喝酒没喝多少,八卦也没八卦出来什么东西。

  回到颂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半夜,魏观明还算清醒,他背着霍乘刚进门,身上陡然一轻。

  只见霍乘踉踉跄跄地跑进卫生间,扒着马桶就是一顿吐,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魏观明眼不见心不静,明天他还有公务要忙,只想赶紧休息。

  他知道霍乘这里没有客房,书房倒是有一个隔间,之前他也在里面睡过一晚。况且现在沈秀竹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住了,那霍乘应该已经搬回主卧了吧。

  正想着,魏观明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晃晃悠悠往隔间走去。

  都是军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他们也没有什么洁癖,魏观明将外套随意地扔在地上,已经做好了扑上床的准备,余光瞥到被子下露出的一角布料,他身体猛然停住。

  “什么东西……”

  魏观明一边疑惑,一边将铺的整齐的被子掀开。

  藏在被子下面的黑红相间的蓬松短裙陡然暴露在空气中,木质清茶的Alpha信息素味道浓得直接让魏观明捂住了鼻子。

  连忙将被子重新盖回去,随后没有犹豫,魏观明捡起扔在一边的外套原地退出了书房,在霍乘从卫生间出来之前已经安分地躺在了客厅沙发上。

  外套盖在身上,魏观明抬眼就是天花板,思绪一时间有些宕机。

  于是他回想起霍乘一见面就说的那句“他做错了一件事”。

  魏观明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

  #

  第二天早上。

  沈秀竹背着书包从车上蹦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熟悉的车。

  他自然地走进学校,等司机开车离开以后,当即转身又出了校门。

  沈秀竹敲了敲车窗,轻声喊:“哥哥。”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霍乘的脸,他淡笑道:“秀秀,早上好。”

  沈秀竹立马笑起来,今天他身上裹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长款棉服,白色的围巾围了一圈快要将将半张脸都遮住,但露在外面的鼻尖还是被冻红了。

  霍乘看到后,催他:“外面太冷了秀秀,赶快回去吧。”

  沈秀竹一说话就哈出来一口白气,他手伸进车窗,说:“哥哥,手也很冷。”

  沈秀竹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干净饱满,只是现在指尖和骨节处都被冻得发红。

  霍乘说:“明天我给秀秀带副手套吧。”

  沈秀竹盯着霍乘:“哥哥,不要手套,你给我暖暖。”

  霍乘深吸了一口气:“秀秀……”

  沈秀竹眨了眨眼,霍乘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答应,秀秀一定会给他当场哭出来。

  他认栽,连忙抬手将沈秀竹的手握住搓了搓,觉得手里冰块似的手暖和了些才松开,又催他:“好了,快点去上课吧。”

  沈秀竹心情肉眼可见地更加开心起来,他挥手往学校里走:“嗯,哥哥再见。”

  一路心情雀跃地走到教室,班里大部分人已经到了,要么在补作业要么在读书。

  只有他那一片显得有些安静。

  沈秀竹看着原本许延的座位上坐着的周应时,而原本应该是周应时的位置,许延正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在做题。

  沈秀竹走过去拍了拍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周应时,问他:“快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周应时被吓了一跳,见沈秀竹来了忙嘿嘿笑了两声:“班主任换座位啦,把我给调过来了,又坐在一起了同桌。”

  沈秀竹将书包塞进桌洞里,这才看到刚才周应时给他发的消息,说班主任过来直接让他和许延互换位置,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周应时摸着下巴摇头晃脑地感叹:“这怎么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巧合呢,班主任真是深明大义。”

  沈秀竹忍不住笑起来:“班主任应该把我调到你的位置才最巧。”

  “我才不和许延坐一起呢,他一定又会忍不住管我的,烦都烦死了。”周应时吐槽。

  “对了对了,昨天延哥都和我说了,话说你和你哥哥进展的怎么样?”

  沈秀竹眉眼微微弯起来:“嗯,还好。”

  周应时睁大眼,立马小声问:“你们在一起啦?激将法这么好用啊!”

  沈秀竹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哥哥松口了,他说我现在还没有成年,甚至连二次分化都还没有到,不能答应我。”

  “这样啊。”周应时看着沈秀竹有些落下去的情绪,咂摸道,“说的其实没错,你想啊,你哥哥比咱们大那么多岁,肯定会有顾虑的,万一他担心和你有代沟什么的呢?”

  “而且这样不是更能证明他不是个随随便便专门骗Omega的人吗?”周应时道,“这说明什么?”

  沈秀竹眨了眨眼:“说明什么?”

  “说明你哥哥是个好Alpha呀!”

  沈秀竹面上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嗯,我也觉得哥哥是个好Alpha。”

  两人就这样头抵着头叽里咕噜说了一箩筐的话,直到上课铃打响老师进来才停止。

  放学后沈秀竹回到观北里第一件事就是和霍乘打电话。

  “哥哥,你在干什么?”

  屏幕画面晃了一会,才露出来霍乘戴着围裙的上半身:“做饭。”

  画面一转,屏幕对着锅里已经煮沸的开水,沈秀竹看到霍乘的一只手正把一把面条扔进去。

  “今晚哥哥只吃这些吗?”

  “嗯。“

  “再加一些蛋和蔬菜吧。”

  “好。”

  霍乘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鸡蛋和几片生菜叶扔进锅里,这才问:“秀秀吃过饭了吗?”

  “嗯,阿姨做的鱼片粥,味道很好,但我觉得没有陈伯做的好吃,陈伯和我说他下周才回来,还要好久……哥哥,我也很想吃你做的松饼……”

  霍乘一边听着,一边将面条盛进碗里:“等你周末不上课了我给你做。”

  “哥哥,下周我能去你家吗?”

  霍乘想了想:“恐怕不行。”

  沈秀竹问霍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忙。

  霍乘笑了笑,道:“不是,是因为我的易感期快要到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早做准备,万一到时候你来伤到了你就不好了。”

  “易感期……”沈秀竹低声念了句,随后霍乘就看到沈秀竹陡然抬眸朝他看过来,“哥哥,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噗,咳咳——”

  霍乘被一口汤呛到,用纸巾捂住嘴道:“说什么傻话。”

  “哥哥可以临时标记我的。”沈秀竹一本正经说,“学校有教生理课,Alpha在易感期通过标记Omega获得信息素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Alpha易感期造成的信息素紊乱。”

  “不行。”霍乘吓他,“被Alpha咬可是很疼的。”

  “我不怕。”

  “那也不行。”

  “为什么?”

  沈秀竹眼睛又委屈了,可怜巴巴地从屏幕里望过来,霍乘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无奈道:“这方法是给已经二次分化后的Omega用的,秀秀你二次分化了吗?”

  沈秀竹:“……”

  霍乘将碗筷扔进洗碗机:“小孩子就别在这里说什么标记不标记的事情了,我不需要。”

  沈秀竹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二次分化还没有到,周应时这学期早就已经经历了,哥哥,我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

  之前沈秀竹虽然期待这件事,但一直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这次确实是有点焦虑了。

  “你这个年纪不用急,慢慢来就好。”

  沈秀竹有些不满:“什么叫我这个年纪,哥哥你明明也没有比我大几岁。”

  霍乘在书房坐下:“我比秀秀大了整整七岁,已经不小了。”

  沈秀竹心里更郁闷了:“哥哥你不能只看年龄。”

  "这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和秀秀你每天待在一起玩。”

  沈秀竹知道霍乘这话说的不对,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只能生气地挂断电话。

  抱着兔子躺在床上,沈秀竹将手机扔到一边,心情有些烦躁。

  他并不是感觉不出来,这几天和霍乘的相处虽然看起来好像回到了从前,但到底已经不一样了。

  他会比从前更想和霍乘待在一起亲近他,甚至要求霍乘每天早上来学校看他,但是霍乘的态度依然像是对待从前的他一般,把他当成要照顾的弟弟,看似处处贴心关怀,但是一遇到他有些过界的话和行为还是会下意识表现出抗拒。

  真讨厌。

  因为周末不能去找哥哥。

  #

  沈秀竹这个周末过的很无聊。

  作业早早就写完了,该复习的东西也已经复习完了,题刷再多也还是那些东西。

  周应时和许延约会去了,时不时给他发过来他们俩的合拍,甜甜蜜蜜,路边的流浪狗都要被迫拉着和他们一起合影。

  至于哥哥,已经半天没有给他发消息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问他易感期来了没有,哥哥又不正面回答他。

  沈秀竹猜测哥哥的易感期根本没有来,就是找借口逃避他们俩单独的相处时间,

  沈秀竹待在阁楼里给自己的娃娃打腮红、换衣服然后拍照。

  有很多娃娃是上次他们和好之后,霍乘送过来的,一部分娃娃正好和之前他买的娃娃凑了复数,这下可以将一样的娃娃并排摆起来拍照。

  拍完照之后修图,剪视频,有时候兴致来了沈秀竹也会选一些他拍的比较满意的图片和视频发到网上。

  于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在阁楼里待一下午,时间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晚上霍乘打来视频电话,沈秀竹和霍乘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又说了一个多小时,等霍乘注意到已经晚上十点的时候,才催着沈秀竹赶紧去睡觉。

  沈秀竹躺在床上,周身一片黑暗,只有眼前还亮着光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传来霍乘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他在这样的声音下大脑一点点下沉,随后缓缓闭上眼,连晚安都忘记了和霍乘说就睡了过去。

  闭上眼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哥哥又没有告诉他这个周末他的易感期到底有没有来。

  ……

  沈秀竹不常做梦。

  但是这一夜他却做了一个很长很迷幻的梦。

  梦中他好像赤身躺在棉花里,又好像陷在水池中,周身暖洋洋、又湿漉漉的。

  但水池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热,像是有火在烤着他,但身上的水却怎么烤也烤不干,反而像是棉花糖一样融化在身上,黏腻腻的。

  这感觉很不好,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感受。

  像是有无数支羽毛寸寸抚过,掀起一片轻痒。

  沈秀竹感觉自己快要受不了了,急需一个人把他拉出去。

  “唔……”

  房间内暖气依旧充足。

  沈秀竹不安稳地在床上左翻右腾,床上本就只剩一半的被子彻底掉下去。

  原本扣的好好的睡衣也被沈秀竹胡乱扯着,崩开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原本淡淡的雨后蔷薇的信息素味道逐渐变浓,沈秀竹白皙的脸上也开始泛起一片酡红。

  他腿绷直,脚不自觉踢着床单。

  睡梦中,沈秀竹依旧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

  直到一双手陡然拽住他。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念着他的名字,随后什么柔软的东西好像贴在了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沈秀竹身体一抖。

  “哥哥……”

  沈秀竹呼吸沉重的一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眼泪好像在眼里打转,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好像很舒服。

  什么东西被握住了,抓紧了。

  下巴搭在身前人的肩窝上,后面的头发被撩起,露出了发红的腺体。

  “咬一口,注入信息素,标记……”沈秀竹低声嘟囔,也不管抱着他的人听明白了没有,直接就已经把脖子垂了下来。

  沈秀竹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充满攻击性的人和他脖颈交缠,唇一寸寸挪到他的腺体旁。

  然后唇瓣轻启,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

  沈秀竹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他坐在被子上,捂着脖子眼神发懵。

  脖子是热的,脸上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

  卧室内充斥着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

  沈秀竹似有所感,撑着手想要站起来,结果腿一软,一下又坐了回去。

  第二次他撑着床才缓缓站起来,将放在床头柜里的试纸拿出来。

  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不出意外地看到信息素水平已经飞涨到了刻度线之上。

  他的二次分化,来了。

  做了一夜的梦,沈秀竹现在只感觉浑身发烫,身体肌肉酸软,但今天是周末,别墅里空无一人。

  喘了口气,沈秀竹将手机拿过来,给霍乘打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霍乘的声音一出来沈秀竹就感觉自己身体不对劲了几秒。

  “喂?秀秀?”

  “哥哥……”沈秀竹刚出声,声音顿了顿。

  “秀秀?”霍乘皱眉,“你声音怎么哑了?”

  沈秀竹还坐在地上,他上半身趴在床边,克制着喘息,撒谎:“哥哥,我好像发烧了……”

  霍乘声音有些急:“发烧?!是昨天冻到了吗?家里有没有药,量体温了吗?秀秀,现在就你自己在家——”

  霍乘话还没说完,沈秀竹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慢慢坐起来,重新扯着被子躺回了床上,裹紧。

  身体很疲惫某些地方却又很亢奋,连带着神智好像都有些不清醒了,只期望哥哥赶紧过来,然后得到像梦里面一样的拥抱。

  沈秀竹慢慢闭上眼,不知不觉又一次睡了过去,直到卧室响起开门的声音,他的大脑才渐渐清醒。

  他感觉到哥哥进来了,然后慢慢走到他床边。

  被子被掀开,沈秀竹潮红的脸暴露在霍乘面前,同时是更加浓郁的蔷薇花香尽数朝他袭来。

  霍乘面色紧绷:“秀秀,你还好吗?”

  沈秀竹缓缓睁开被水雾盈满了似的一双眼,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缓缓抬起手。

  霍乘以为沈秀竹要他帮忙坐起来,忙弯腰扶住他。

  然而沈秀竹手腕却一转,直接将手臂挂在了霍乘脖子上。

  沈秀竹跪坐在床上,上半身无限贴近霍乘的身体。

  太多的信息素近乎让霍乘动弹不得,光是克制着身体的冲动已经竭尽全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脸迷离的沈秀竹缓缓仰头,唇瓣贴在他下巴上。

  然后又像是找不到地方一样,不断在周边摩挲,直到柔软的唇从下巴上移,彻底吻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