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们发出了唏嘘声,哄笑着道:“大师兄真疼媳妇!”
“要让飘渺峰上那些师姐妹们知道还不得羡慕死,瑶瑶从小就梦想嫁给大师兄,这下好了,希望落空了!”
“哈哈哈……”
趴在洛枭背上的秦玉脸色一变:“瑶瑶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见你说过?”
此时那几个小屁孩的嘴巴早已经被他们的师兄们给捂住。
这样一来,愈加愈盖弥彰。
肯定是有些什么!要不然干什么要捂嘴!
见秦玉兴师问罪的样子,洛枭赶紧解释:“是师父的女儿,我一直拿她当妹妹对待,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
听他这般解释,秦玉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这家伙表里不一,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处处留情,除了后院那些个,还藏着人他不知道呢。
要真是如此,他可不跟他。
昆仑剑宗位于昆仑山侧峰的山顶上,宫殿林立,依山而建,绵延起伏,气势雄伟磅礴,有云气环绕,茫茫雪山中,仿若仙境。
大殿上挂着匾额龙飞凤舞提着“紫微宫”三个字。
弟子口中的掌门师祖和师父已经在大殿中端坐等着他们了。
昆仑剑宗现任掌门,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精神矍铄,气息内敛,眼中光芒锐利,一看便是个绝世高手,听说他如今已经有百岁,却丝毫未见老态,一副仙人之姿。
老人十分喜爱洛枭,一看见他便笑盈盈的从高座上下来,拉起洛枭:“枭儿,得亏你还记得回昆仑的路。”
洛枭神色微动:“弟子不孝。”
“哎,不必自责,昆仑山与京兆距离遥远,你事务又忙,不得空回来这不怪你,只要你还记得师祖和你师父,还有门中诸位师兄弟,抽空回来看看,师祖便已满足了。”
洛枭的师父是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道人,身披紫色道衣,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他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极为和蔼地看着洛枭。
“枭儿今年十九岁,明年便二十加冠,如今你已成亲,不知你父亲可曾为你取字?”
“还不曾。”
“为师赐你一字,可好?”
“多谢师父。”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你便字乘鸾吧,愿你所求之人是良人。”
乘鸾跨凤是道教词语,传说秦穆公有个女儿叫弄玉,善吹箫,一日,她坐在凤楼上吹箫,恍惚间,似乎有也有一缕箫声与自己合奏,夜晚,弄玉睡觉,梦到一个羽冠鹤氅,玉貌丹唇的美少年,骑着彩凤,吹着箫而来。
弄玉心动,愿与他结为夫妻,一日二人月下吹箫,引来紫龙赤凤,二人双双腾空而去,飞升成仙。
故而乘鸾有求得佳偶和登仙的意思。
只是师父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感受到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玉心中莫名一紧。
不会吧,他从前未曾与他们见过面,他们为何会对自己生疑?
“枭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在门外响起,伴着叮铃铃的铃声,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门外闪进来。
“师妹!欸,师妹!师祖和师父有事情跟大师兄说,你别捣乱……”一群少年弟子跟着后边追都没有追上。
恭敬地站在门外对师祖和师父行礼:“掌门师祖,师父,我们实在拦不住!”
就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娇俏可爱,两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着跟紫葡萄似的瞪着洛枭,嘴巴一瞥竟然就委屈得哭了出来:“我还在昆仑山等你,你却另娶他人!”
好家伙,这是来骂负心汉来了!
但是师祖和师父的表情都有一些失笑:“瑶儿不许与你师兄胡闹!”
豆大的泪水,从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滚了出来,跟一连串的珍珠似的,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伤心。
忽然她将目光投到了秦玉身上,敌意满满:“他就是大师兄娶的那个男人?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看,也很一般嘛!”
秦玉倒抽了一口凉气:嘿,你个毛都还没长齐的黄毛小丫头,你怎么说话的?
但是他又不好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跟一个小姑娘斗气,为了展示自己的大度,只好微笑着咽下这口气。
“我长大了,一定比你好看!”
师祖和师父被逗乐了,完全把她当笑话看,笑道:“那你可要乖乖吃饭,不许挑食,努力长大!”
大战一触即发,一帮小弟子赶紧跑进大殿中,将瑶瑶抓住往外拉:“瑶瑶别胡闹了,赶紧走吧!我们出去玩儿去!”
瑶瑶倔的很:“我不!枭哥哥明明跟我才是最相配的,而且他答应了会等我长大,然后娶我!”
秦玉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像洛枭:“你还答应了?”
洛枭非常真诚的对着他摇摇头。
“你们放开我!”瑶瑶用尽全力与拉着她的师弟们抗争,撕心裂肺的谴责:“都怪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大师兄!”
洛枭眉头一皱,护在了秦玉身前:“瑶瑶!不许你这样说师兄的妻子!我一直只是拿你当妹妹。”
“骗人骗人!”瑶瑶心态崩了。
“赶紧走吧,跟我们走!”
几个小弟子强行将瑶瑶拉了走。
世界安静下来。
经过这么一出,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
洛枭带着秦玉回到了自己在山上练功时住的房间。
房间十分朴素简单,除了日常用品外,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书架上堆着不少书,推开窗,窗外是一望无垠的绵延雪山。
寒风灌了进来,冻的秦玉将窗又立马关上。
房间内一尘不染,十分干净,一看便知,常常有人打扫。
看来昆仑剑宗的人对洛枭的感情真的很深。
秦玉好奇地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剑谱,一招一式看起来十分简单。
“我要是学着书上的武功,应该不算是偷师吧?”
洛枭:“你学不会。”
秦玉当场炸毛,将书砸在洛枭身上:“什么叫我学不会?你看不起人!”
洛枭将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它原本的地方,然后跟秦玉解释:“这里的书不适合初习者,你若想练武,需从基本功练起。”
“哼。”秦玉随性地倒在地上,“不想教就不想教,哪儿来那么多借口?”
洛枭跟秦玉躺在一处,将他揽在怀中:“世子妃想学,我哪里有推脱的道理?”
秦玉来了兴致,坐起来将洛枭从地上拉起来:“那还等什么,你现在就教我吧!”
“好。”
洛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风,就要给秦羽穿上。
秦玉躲开不穿:“我是要去练剑的,穿着披风怎么练?”
“外边风凉。”
秦玉倔强:“练武之人哪儿能那么娇气。”
洛枭无奈拿下墙上挂着的宝剑,带着秦玉来到后院一处空地。
山间寒风凛冽,洛枭是独居,他的后院除了他自己很少有人来,所以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没有被破坏过积雪,绵柔得好似新抽的蚕丝。
洛枭一直将秦玉抱在怀中,用内力替他驱寒。
秦玉刚离开洛枭的怀抱,就被冻得一哆嗦,却未曾屈服。
“你说了,教我的。”
秦玉将宝剑插在地上,握住剑柄轻轻一拔。
伴着清脆的剑鸣,寒光闪过,宝剑被拔了出来。
洛枭手握着剑,先是挽了个剑花,单脚立地向前一刺,然后转身,将剑从四周划过,激起千堆雪,转向从胳膊底下转手反方向刺去,然后自空中翻转三圈,从上往下斜刺而去……一套建招行云流水,灵巧多变,身姿翩然,仿若人剑合一,十分赏心悦目。
看的秦玉被迷住了眼。
最后舞剑结束,洛枭收招,动作潇洒的将剑插回剑鞘的时候,秦玉惊讶的发现,地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画出了一道白鹤亮翅的图案。
他是不知道洛枭这块死木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显摆了。
“这是昆仑剑宗入门学的第一套剑法,招式简单,动作漂亮,适合初习者。”
秦玉看着插在地上的宝剑,抓住剑柄一拔,他惊呆了,剑纹丝不动,他竟然连剑都拔不出来?!
然后继续用力试了试,还是纹丝不动。
最后双手握剑,用力一拔,剑终于被拔了出来,但是巨大的惯性让他身形不稳,倒退几步就要栽倒在地。
洛枭连忙扶住他的后腰,将他稳住,这才没有跌倒。
秦玉脸瞬间涨得通红,这回丢人,真的丢到姥姥家了!
没想到自己连剑都拔不出来。
他心里一定是在嘲笑他的吧!
洛枭握住秦玉抓着剑柄的手,抬起。
带着秦玉使出剑招,替他纠正动作,调整正确的发力点。
带着他后仰将剑从顶上划过,转身刺出,积雪被剑气挥散开,留下一道痕。
抬起他的腿,扶直他的腰身,将剑从面前划过:“就这样向前刺去,手腕切不可软,也不可太过僵硬。”
练着练着,秦玉浑身发起热来,竟然不再感觉到寒冷。
忽然有凉晶晶的东西落在脸上,片刻没了感觉,他抬头望去。
天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雪。
雪花一点一点飘落,落在眼睫,眉上,头发上,将黑发染白。
洛枭抱着秦玉,将脸置于他颈间,与他一起看雪。
秦玉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拿七星龙渊呀?七星龙渊在哪里呀?”
"七星龙渊位于昆仑山顶,是铸器大师徐夫子用天外玄铁所铸,因为在炼刀时出了意外,导致徐夫子幼子不慎落入刀池,殉刀而亡,徐夫子妻子恨极要求毁刀。
徐夫子不舍功亏一篑,不愿悔刀,然此刀炼了三年,始终不见大成,身边亲朋好友却接连离奇病逝。
直到徐夫子自己也病入膏肓时,此刀才终于大成。
为练此刀损伤七条人命,徐夫子便将七星刻于其上,以祭亡灵。
此刀生来嗜血,血煞极重,因此被徐夫子投在这昆仑山顶数千年冰封。"
山顶?
秦玉抬头看向一眼看不到头的茫茫雪山,“这也太危险了!”
洛枭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
是啊,他那样强大,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秦玉闭上眼睛回应洛枭的吻,与他于漫天风雪中唇齿相依,恩爱缠绵。
洛枭将他打横抱起,带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