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蛮人都是从小吃牛羊长大的,身强力壮,身高九尺,他那个手臂啊,比你这个腰都粗,一拳头砸下来,就你这小身板,你能扛得住吗?”

  “我不怕,打不过我就跑,洛枭肯定要去北疆抗敌,我也要去!”

  “逃兵抓住是要砍头的,你别添乱了。”

  “我是去帮忙抗敌的!再说军营里除了打仗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兵啊。”

  谢风流赶着驴车,与秦玉争论不休,思索道:"你是说火头兵?你会做饭吗,而且火头兵可不是你一进军营就能当上的,万一你是个奸细要下毒怎么办?

  这关系到整个军队的安全,那都是精挑细选,值得信赖的老兵。"

  “谁要做火头兵,我是说军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风流立马发出了极为惊天动地的笑声:“你当军师?比当火头军威胁还大,下毒还不一定全军覆没,你当军师能把整支军队包括你的主公全给陷害了哈哈哈哈……”

  秦玉一脸无语。

  他宣布师徒感情彻底破裂。

  当天,他们顺利的过了冀州到达并州境内,并州过去便是北原,北原很大,洛枭抗敌的地方应该是在西北方向。

  越往西北的方向越是荒凉,风沙喧嚣,吹在脸上似如刀割,连空气都觉得粗犷,磨得人想流鼻血。

  他们途经郊外荒山脚下的一处村庄,村庄不大,就几十户人家,十分荒凉。

  他们在村庄里转了一圈,想要寻一处地方住宿,都没找着。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秦玉去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有人应答。

  秦玉又敲了敲,更大声地问了一遍:“有人在家吗?”

  只听轻微的“吱呀”声。

  那户人家的门小小的开了一条缝,屋主是一个精壮的年轻汉子,个子不高,眯着眼睛警惕地瞅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这情况明显不对,有朋自远方来,就算不欢迎,也不该如此防备。

  秦玉赶紧解释:“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客人,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请问村中有没有酒店客栈之类可供留宿的地方?”

  那人摆摆手连忙说:“没有没有!”

  就想要关门,却被秦玉拦住。

  “这位大哥,天色已暗,天气又这么冷,我们真的急需一个地方休息,能否借宿在您家?钱都好说。”

  秦玉拿出一定银子来。

  那人一看银子,眼睛一亮,又是警惕地上下打量着秦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风流。

  犹豫了一下,答应道:“行吧,你们快进来吧。”

  便打开门放了秦玉和谢风流进来。

  秦玉和谢风流进屋后,那人又立马将门关死。

  这番举动让秦玉觉得奇怪的很:“大哥怎么称呼?”

  “哦,我叫小五,你们唤我小五就好,家中简陋,你们都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喝。”小五拿出两只干净的碗,给他们倒水。

  秦玉见此人也不是什么不好相与之辈,为何刚才那般不友善?

  好奇地问道:“小五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村子里如此寂静,这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你们看上去都很紧张的样子啊!”

  提起这个小五好似就有一肚子苦水要诉:“客人你是有所不知啊。”

  他指着村子东边那座山的方向:“村子东边那座山叫乌阳山,山上有座寺庙,寺庙里住着一群假和尚,他们经常下山来打架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倒是还没听过这样的事,秦玉:“哦,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啊,官府也不管吗?”

  "唉,没有用啊。

  本地知府母亲和夫人都信佛,听说知府夫人还曾在那庙中求过子,结果真的灵验,知府夫人没过多久便怀孕了,喜得一子。

  从那以后,老夫人与夫人便将那寺庙里的僧人当作活佛,有知府在后面为他们做靠山,没有人敢动他们。"

  秦玉哂笑:"佛当然是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打家劫舍□□掳的佛又是什么佛?拜了也不怕损阴德。

  既然你们不敢报官,我们替你们去报。"

  小五很是惊讶。

  第二天,谢风流和秦玉请了状师,写了一纸诉状,进城告到当地县衙。

  县太爷看了诉状,便一言不发,将秦玉和谢风流请到了后堂。

  秦玉:“淫僧作乱,百姓恐慌难安,作为一方父母官,难道你就不出手治理吗?”

  县太爷也是一脸忧愁:“小兄弟你不懂,那寺庙背后有知府撑腰,我等去查了数次都没有证据,也定不了罪啊。”

  “这好办,既然恶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县太爷有心处置他们,既然明面上走不通,倒也未必要走明面。”

  秦玉忽然面色古怪地对那县令道:“我听说最近村子附近有一伙山贼,经常打架劫舍,杀人放火,那伙儿山贼武功高强,最恨佛寺和尚,碰到佛寺就洗劫一空,碰到和尚就取其性命……”

  山贼?

  没听说呀……县令本来还在奇怪,想说哪里有山贼,突然一个机灵被点醒。

  “你的意思是说……”

  秦玉:"派人乔装打扮处理了他们,若知府问起来就说是一伙山贼干的,已经不知去向了!

  这种小事,知府不会深究。"

  若是真无办法,此种作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县太爷连连道谢,送走了秦玉。

  等到他们离开时,就听村子里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喜笑颜开谈论着说山上那座寺庙遭了山匪,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那群作恶的和尚都被杀了。

  过了并州往北走,时不时能看到有人赶着一群牛羊过马路。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

  就知道他们离北原越来越近了,北原地广人稀,二人架着驴车,一路看看风景,感受一下北边的景色。

  谢风流见多识广,哪里他都去过,不觉得稀奇。

  但是秦玉是第一次来到西北,陌生而壮观的景色震撼了他,他才觉此前眼界之小,就如井底之蛙。

  真是白白活了一世。

  十天之后,苍茫的大漠孤烟戈壁逐渐展露在眼前,他们终于到了真正的西北,燕国的边疆。

  “谢风流,你跟洛枭是同宗,你们的门派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在武林中很出名?”

  “那是当然,鼎鼎有名。”

  “你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

  “你是问他还是问我?以前是同宗叫昆仑剑宗,后来分家了,我们神农一脉搬出了昆仑剑宗,去了鬼谷。”

  “鬼谷,这个名字听起来可有点……可怕。”还是昆仑好听!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的门派有多厉,我们门派中的弟子不多,有时候一脉可能就一两个,但是无一不是这世间顶尖的人物。

  你那相公是伏羲一脉,以先天之气为内功,修炼法则,最看重天分,有天分者日行千里,没有天赋者,寸步难行。

  我们神农一脉,练功之外还修医术药理,本来就不是同一种修行路数,没分家前就不在一处,后来分家后就更没联系了,所以我与你那相公不熟。"

  “你跟他都差了辈分了,不熟也正常。”

  提起年龄,谢风流就不高兴了:“我有这么老吗?”

  “有。”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秦玉总感觉好似有一道鬼影在半空中飘荡。

  秦玉躺在床上,心里害怕,默默摸到手臂上的匕首。

  片刻之后,鬼影不见了踪迹。

  秦玉才敢睁开眼,就见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窗外一闪而过,然后便看见谢风流追着那道人影出来。

  二人于黑夜中,从屋顶到地面,再从地面到屋顶,纠缠不休的打在了一起。

  秦玉激动的爬了起来,打开窗子,往外看。

  那人的轻功极其高强,飘忽不定,但显然除了轻功外其他武功不太行,跟谢风流对了两招就想跑。

  谢风流怎么能让他跑掉,于是两个人从东边打到西边飞来飞去。

  然后呢,一刻钟后谢风流抓着一个人落了地,那人被他点了穴,一动也不能动。

  谢风流嫌弃地将他像丢废物一样丢在了地上。

  秦玉好奇的上去打量,只见此人面色苍白,表情古怪,看上去隐隐有一些渗人。

  谢风流手一挥,那人脸上便被撕下一层薄片,露出了一张俊秀的小白脸。

  原来是用了易容术,难怪表情那般僵硬古怪。

  那人对谢风流笑笑,可能是因为眼尾下垂,一笑眼尾就勾了起来,显得特别的鸡贼:“暗阁阁主,好久不见。”

  谢风流好似认识那人,但是显然关系不太好,冷笑着:“小贼,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盯上我?”

  小贼讨好的笑着:"哪里敢觊觎阁主大人的财物,这不是最近轻功又有大成,想来找阁主讨教两招,试试进步如何?

  谁知阁主武功如此高强,我还是被你抓住了。"

  “贼?他是贼吗?”秦玉蹲在地上好像发现个新奇玩意儿一般,好奇地打量着那人。

  那人忽然抬头对秦玉一笑:“小美人~你怎么落进这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手中?”

  谢风流直接一脚将那贼像踩老鼠一般,踩在地上:“既然都说我是心狠手辣,我要不辣一下,岂不是辜负了盛名?”

  这一脚踩的不轻,那小贼脸色顿时就白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阁主饶命啊!”

  秦玉:“他到底是谁啊?”

  谢风流缓缓吐出几个字:“一个小贼,噢,好像江湖上不长眼的人是给他封了个诨号,叫什么‘盗圣’。”

  “嘻嘻,小美人儿,你记住喽,在下妙手捞月,凌空。”

  “盗圣,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