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原本就好,冰肌玉骨,肌理细腻,只是略上薄粉便已足够,秦玉不愿将妆化得太浓,唇上未曾抹胭脂,还是淡粉色的,唇珠玲珑,娇艳欲滴。

  只是眼尾处抹了两抹胭脂,添些喜色,给微微上挑的眼角平添了几分妖异,眸光流转,便已经摄魂夺魄。

  秦玉不敢跟他对视,撇着脸,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慌张。

  屋子里沿着地笼,温度本来就高。

  洛枭身上淡淡的酒气,在秦玉鼻尖萦绕,气息仿佛瞬间灼热起来,迫人的气势就在身侧,他感觉自己就好似被捕猎者盯上的猎物。

  洛枭坐在他的身旁,二人贴在一处,彼此身上的体温也互相交会纠缠在一起。

  洛枭低头缓缓向秦玉接近,秦玉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紧张的喊了一声:“洛枭!”

  洛枭停了动作,原本落在他唇上的吻落在了耳侧,他轻声在他耳边安慰着说了一句:“别怕。”

  旖旎多情的气息萦绕在秦玉耳侧,搅得他心魂动荡,心里发痒。

  他们上辈子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秦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可能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事情即将发生的这种氛围。

  洛枭浅浅在他耳侧吻了几下,然后张口含住了他的耳垂。

  “啊!”秦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叫声。

  敏感的地方被如此玩弄,只觉得腰身都软了。

  扇子落在床上的一瞬间,秦玉被洛枭揽着腰带倒在绣着蝶穿牡丹的喜床上。

  都是男子,自然不会铺什么花生红枣,毕竟再怎么努力,也折腾不出个贵子来。

  床上铺的是百花花瓣。

  洛枭带着秦玉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揽着他的腰,从下而上的看着他。

  今日的洛枭一身红衣,眉目清俊,神色温柔,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秦玉从高往下的看着他,手指间细细抚摸过他的眉眼,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这个温柔似水,体贴多情的洛枭真的是他的吗?

  洛枭会对他这么温柔?

  想着想着眼前的视线模糊了。

  一滴泪珠落在了洛枭的唇上,洛枭抿了抿,舌尖上漫开一股苦涩的咸味。

  伸手轻轻擦去秦玉脸上的泪水,抚摸着他的侧脸。

  秦玉低下头吻在洛枭的唇上,双唇相叠吻得难舍难分,洛枭抱着秦玉,两个人的位置转换。

  洛枭舔了舔秦玉的唇珠。

  秦玉嘤咛一声,难耐地曲起腿在洛枭腰侧磨蹭。

  鞋袜早就已经不翼而飞,衣带也已经被磨散开,大红的喜服逶迤了一地。

  只差最后一关,他们就将裸呈相见。

  就在秦玉已经准备好,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被满足时。

  洛枭却突然从秦玉身上起来。

  身上的热源突然消失,秦玉眼神迷茫,四下寻找:“洛枭!”

  洛枭起身拿来捆着红绳的剪刀。

  龙凤花烛摇曳,光影暧昧。

  洛枭从秦玉头上剪下一撮头发,也从自己头上减下来一撮头发。

  将两捆头发放在一起,用红绳绑上。

  低下头,在秦玉嘴边亲了亲:“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秦玉搂着他的脖子也坐了起来,抱着他亲在一块。

  秦玉哑着嗓子:“还有合卺酒。”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酒上。

  洛枭端起酒就要喝。

  秦玉慌忙拦住他:“不行,万一有毒。”

  不知道上辈子害死秦玉的是谁,怕那人再次下手,此次婚礼洛枭办得极为警惕。

  这酒都是重兵严加看守,用试毒针一探再探,确保无毒,才放到这里来的。

  洛枭将嘴里含的酒咽下去:“若是有毒,我去死。”

  秦玉抱住他,躺在他怀里,“你若的是死了,他们又怎会轻饶了我?”

  好在酒没问题,二人交杯而饮,这婚礼的流程差不多全部走完。

  只剩……喜服繁复的外套已经被脱掉,丢得到处都是。

  二人身上只着轻薄的亵衣。

  秦玉身上的亵衣也是特制的,与平时的亵衣不太一样,一排排的系带打的死结,以示新娘子的贞洁。

  洛枭拿剪刀,一个一个将秦玉亵衣身上的系带直接剪开。

  这种感觉就好似是在拆礼物一样,上辈子他们成婚是没有这一套的。

  衣带渐渐被解开,秦玉害羞得不行,脸色绯红不敢看洛枭。

  最后一个系带被剪开。

  凉意从胸口钻了进来,秦玉忽然害怕起来,裹紧了衣服,躲进了被子。

  “你也脱!凭什么只有我脱你不脱?”

  秦玉不高兴,他衣服都脱的不剩什么,凭什么,他只是衣衫乱了些,衣服还是齐整的?!

  衣服窸窣剥落的声音,秦玉看着洛枭一点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健壮的身材,脱到只剩裤子。

  秦玉忽然将脸埋在了被子里,然后悄悄的将头探出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色咪咪的瞥着。

  可是洛枭停手了。

  穿着裤子洛枭就想往被子里钻。

  却被秦玉伸出脚来,不满地踹在他身上拦住。

  秦玉用脚碾了碾。

  “不行,脱!”

  瞧见他那色眯眯的小模样。

  洛枭尽管无奈,只好满足他。

  将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褪尽,这下算是彻底□□。

  匆匆扫了几眼,秦玉身上的温度折腾起来,躲进被子里。

  一股热源接近,洛枭也跟着钻进了被子。

  秦玉忽然想跑,却被猛的扑住。

  吓得秦玉叫了一声。

  肌肤相贴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细密的吻落在身上。

  秦玉忽然笑得不停:“痒!”

  笑过后,气氛一时间陷入了焦灼。

  秦玉瞥着他,伸手摸上了他的脸,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洛枭闷哼一声,转身将秦玉压在了身下。

  知道秦玉害怕疼,可第一次总是难免多受罪些,洛枭准备的软膏中加了少许的麻药,麻药起效,痛感不明显,容易失分寸,一不注意可能就伤到。

  怕伤了他,只敢循序渐进,一点点尝试。

  不论秦玉如何撒娇索求,都不肯放纵他胡闹。

  屋外大雪纷飞,寒冬凛冽,屋内春意盎然。

  一夜被翻红浪,浅吟低唱。

  新婚之夜,白天又累了一天,洛枭不舍得太折腾他,做过一次便让他好好歇息。

  洛枭抱着秦玉去清理身体,秦玉餍足的睡了过去,由着他打理。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秦玉忽然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中看着洛枭的脸,眼神深沉,暗含着一些不舍。

  亲王世子娶妃,又是御旨亲赐的婚事,所以第二天他们还要进宫谢恩。

  第二天早上,按道理秦玉应该早早的起床,准备给晋王爷奉茶请安,然后再随着洛枭一起进宫。

  洛枭醒来发现秦玉睡得正香,并没有舍得喊他起床。

  晋王爷看他只有洛枭一个人过来,脸都绿了。

  冷着脸问洛枭:“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洛枭找了个理由:“昨日忙碌累着了,多让他睡一会儿,孩儿代他来给您请安。”

  “好大的胆子,竟然一点规矩都不守吗?”

  “等他休息好,孩儿再带他来给父亲敬茶。”

  晋王爷一甩袖子,走了:“你就惯着他吧,既然他不来,你也不用来了,全当没有我这个父亲!”

  洛枭低下了头:“父亲恕罪。”

  秦玉与平时一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时至中午,秦玉总算从床上爬了起来,洛枭已经坐在床边等着他了。

  秦玉突然想起来,大惊了一下坐起来:“什么时辰了,今天要给晋王爷敬茶!”

  起得太猛了,腰上传来的酸痛和下边的不适让他表情顿时扭曲了。

  洛枭眼带笑意扶住他:“不必了,父亲那边我已经奉过茶了,等你起身,我们就进宫谢恩。”

  秦玉知道时间已经太晚了,赶紧起身洗漱换上诰命服,进宫给皇上与后妃们请安谢恩。

  到了后宫,皇帝和几位位分高的妃子都在太后宫中。

  洛枭领着秦玉挨个请过安。

  太后笑意盈盈,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这安请得可早啊。”

  太后打趣道。

  “新婚燕尔,总是要起不来早的。”

  后妃们都别有意味的笑开了声。

  秦玉顿时就闹红了脸。

  洛枭出面,替秦玉解围,“今日孙儿晚起了些,耽误了时辰,请皇祖母治罪。”

  太后和蔼可亲:“只要你们夫妻二人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祖母我就放心了,请安不请安的,这些都是无关的事,又怎么会怪你呢。”

  太后看着洛枭疼爱的眼神丝毫不掺假。

  秦玉也知道太后心中定然是对他很不满意的,她放在心尖疼爱的孙儿,又怎么忍心让他娶个不能生儿育女的男人过日子,早晚她都是要对他下手的。

  洛枭谢恩:“皇祖母宽厚。”

  “臣女拜见太后,皇上,各位娘娘。”一道和风细雨的温柔声音传了来。

  众人向门口看去,就见一身杏黄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态度娴雅,举止大方,一举一动,优雅有礼。

  赵静姝。

  皇帝点点头:“免礼平身。”

  皇后和太后见到赵静姝脸上都绽开了笑容:“静姝,你来了,来见过你枭哥哥,这位是晋王世子,秋猎场上你们曾见过的,不知你可还记得。”

  皇后拉着赵静姝就到洛枭面前。

  被赶鸭子上了架,赵静姝立马道:“晋王世子,风姿绰约,卓尔不群,静姝自然记得。”

  秦玉手顿时攥紧,太后和皇后这打得什么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与洛枭昨日刚成婚,今日当着他的面就要点鸳鸯谱,也未必太不将他放在眼里!

  洛枭暗中握住秦玉的手,将他攥紧的拳头打开,揉了揉他的掌心,以示安慰。

  赵静姝来到洛枭面前:“静姝见过枭哥哥。”

  洛枭疏离有礼:“有礼。”

  有不掺合这些事,纯属凑热闹的妃子暗暗打量着秦玉的脸色。

  见他并未表现出异样的神色,不由得露出的佩服的目光。

  原本还以为有笑话看,没想到秦太师这小儿子并不如传说中那般骄纵无用。

  赵静姝忽而又对秦玉道:“这位便是世子妃了吧,静姝见过世子妃,恭贺世子世子妃新婚之喜。”

  晋王世子固然郎艳独绝,景行行止,可他毕竟喜欢男人,她赵静姝一生骄傲,怎么可能给人当妾,尤其正妃还是个男的,岂不是要她被人耻笑一辈子。

  气氛一下子被拉回了正轨。

  太后皇后面色顿了顿,看起来不太满意。

  秦玉立马对赵静姝道:“多谢静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