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再见到他,同学们都有些意外,不过他经常闹消失,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毕竟他是秦太师之子,不用科考也能有锦绣前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能管得住他。

  很快,秦玉就察觉到不对,今天安幼舆怎么也没找他说话啊?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安幼舆,安幼舆用手撑着下巴,刚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将头转向另一边。

  秦玉愣了一下,怎么不高兴。

  难道是因为他出去没跟他说,所以生气了?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呀?”

  安幼舆冷哼一声:“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你现在跟洛枭玩得好,哪里还有我的位置?连出门去哪里也不说一声,我怎么还好自作多情找你说话。”

  平时不会阴阳怪气的人阴阳怪气起来,还真叫人受不了。

  "哪儿有,这不是瞒着我爹偷偷溜出去的,所以提前没放出风声,不是特意瞒着你的。

  好吧,这件事情算我的不是,晚上我请你去城中最好的酒楼鲤跃居喝酒,作为赔罪怎么样?"

  安幼舆这才转阴为晴:“这还差不多!”

  秦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气了不气了。”

  到了下课时间,秦玉和安幼舆刚出门,与找上门来的司南迎面撞上。

  司南:“秦玉,你可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

  秦玉拉起他:“司南,你来的刚巧,我正打算跟安幼舆去鲤越居吃饭,你来了跟我们一起吧,今天我做东!”

  秦玉拉着司南就要走,却被司南拉住:“过几日便要学院大比,这些日子我们都在商量战术,你却不在。”

  秦玉不在意,"害,我不在不还有你吗,你们商议的什么战术,到时候告诉我就行。

  走走走,民以食为天,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商量战术。"

  安幼舆应和道:“对,先吃饭,一边吃一边商量。”

  三个人到了鲤跃居。

  老板自然认得他,连忙上来恭敬道:“秦二公子!”

  “嗯,备个雅间,将我常点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再上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司南拉住秦玉:“还喝酒?不、不用了!”

  “唉,不喝酒饭不香。”

  “好嘞,您三位二楼雅间稍候。”

  秦玉拉着司南,三个人上了楼,拐角处突然撞上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高兴喊道:“安幼舆?”

  安幼舆好像跟那个男人认识,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程远征!你也来吃饭?”

  程远征:“对呀!”

  两个人勾肩搭背,转身聊了起来。

  秦玉对安幼舆说:“我们先上去了。”

  秦玉拉着司南进了雅间。

  不一会儿安幼舆也回来了。

  一脸神秘地跟他们俩八卦:"你们知道冯麟远失踪的事情吗?

  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来国子监,听说前两天找到了,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人已经没了,连尸体都烂了。"

  秦玉一听立马低下了头,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毕竟与他有关,听到这事情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虚。

  司南一脸惊讶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且很震惊。

  秦玉理直气壮:“我怎么会知道,我早就不跟他在一块玩了。”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司南跟秦玉说起学院大比的事情。

  秦玉啃着一只酱肘子,认真听着。

  “此次学院大比我们的对手有南国子学、白鹿书院、嵩岳书院、应天书院、东阳书院。”

  "南国子学是前朝秦国于首都金陵创办的,前朝覆灭后,太祖建立燕国迁都燕京,创办了北国子监。

  太祖仁慈,没有毁掉南国子学,让许多经史典籍得以保存流传。

  南国子学介于官学与私学之间,拥有不输我们的文化底蕴,实力强盛。南国子学里有两派人,一派是官家子弟,还有一派则是凭借自身学识学问考入南国子学,或者是被举荐进南国子学的平民学子,听说这两派人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和谐,夫子能预测他们大抵会各派出人来,如今南国子学,官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有武威将军府的少将军沙怀远,还有南平郡王的嫡长子魏长舟。"

  魏长舟他知道,他与洛枭沾点亲带点故,魏长舟有个弟弟叫魏行远,与他互相看不顺眼,打过架。

  几个回合打下来,都没受伤。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平民子弟中佼佼者甚多,尤其以江月照、吴广天为首。”

  江月公子也是七公子之一。

  白鹿书院你应该挺熟悉了,离我们不远,我们常与他们有所交流,映雪公子肯定会被当做招牌放出来,还有一人应当也要注意,便是曹宁海,此人才学渊博,极为狡猾,擅长心理战。

  嵩岳书院的兰罄,应天书院张兆昀,东阳书院的何默,这些人都极为能言善辩,擅长蛊惑人心。"

  秦玉不了解,“司南你跟我说这么多也没啥用啊,这些人再厉害跟我也没关系。”

  司南言之凿凿:“跟你有关系!”

  秦玉蒙住:“嗯?”

  司南:“夫子们商量后,一致决定使用田忌赛马的策略。”

  “田忌赛马?还比赛马?”

  安幼舆噗嗤笑出声,“不是比赛马,田忌赛马是一种战术,说起这个还有一个典故,齐国的时候,有个大将军叫田忌,一天他跟齐威王比赛马,各自的马都分为上中下三等,因为威王的马三等都比田忌的好,结果上对上,中对中,下对下,三场比赛田忌都输了,第二天两个人又比赛,田忌的朋友孙子给他想了个办法,让他的下等马对付威王的上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上等马对中等马,最终三局两胜,反倒是赢了。”

  秦玉这回明白了:“我就是下等马呗,所以我要对付……”

  秦玉一惊。

  司南安慰地摁住了他的手:“我说的那些人,你都有可能遇上。”

  “啊?”

  "学院大比的主要方式,除了寻常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的比较外,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便是论学。

  由正方抛出一个观点,反方与之辩论。

  这里,我们一起作战,我们会帮你想办法。"

  饭局结束的时候,秦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如在梦中,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司南给他灌输的东西太过于震撼。

  从楼里出去,便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对上洛枭深邃的眸子。

  司南要回寝舍,安幼舆要回家,他也要回家。

  正恍惚着要离开,却被洛枭拉回来。

  洛枭闻到他一身酒味:“又喝酒了?”

  “朋友在一起不喝酒这么尽兴?就喝了一点,没喝多。”

  此时一道冷风吹过。

  酒气被吹散,秦玉清醒了一些,突然想起什么,拉住洛枭:“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秦玉拉着洛枭大晚上的往山里跑,“你帮我捉蟋蟀,这些天把安幼舆冷淡了,我送他一只蟋蟀,哄哄他。”

  洛枭一听是要抓蟋蟀送给安幼舆顿时就不高兴了。

  秦玉觉得拉着的人越来越重,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你都30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小心眼,安幼舆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认识可比你早。

  现在我跟你好,你送一只蟋蟀给他又怎样?别这样小气!"

  一句“我跟你好”将洛世子重新哄好。

  夏夜的森林里,凉飕飕的,虫鸣鸟叫声不断,草丛中还有许多萤火虫。

  两个人打着灯笼在地上找蟋蟀。

  秦玉找累了,就坐在地上摘草叶子,编一个简单的蟋蟀笼。

  落霞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头发散乱坐在地上用草绳编织着东西,有的时候头发挡到眼睛,要用手擦一下,一擦一道黑痕。

  很快就灰头土脸了。

  不由得笑出了声。

  秦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笑什么,抓到了没有?没抓到,还不赶紧去抓!”

  不多时,远处的山坡上传来管家秦善的声音,还有不少家丁都在喊他:“小少爷,你在哪里啊小少爷?”

  秦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哎呀,天太晚了,我家里派人来找了,我先回家,等你找到了,就放在这个笼子里,明天带给我,今天你不用去找我了。”

  然后秦玉就很没良心的自己跑了。

  回到房间里,秦玉还在奇怪,今日怎么连个灯都没给他点,福安这家伙工作越来越不认真了。

  点上灯,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发现床上有个人。

  这一下怎可简单用毛骨悚然来形容,吓得秦玉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哆嗦着道:“你你你你你是谁?!”

  那姑娘年纪不大,将半边脸捂在被子里,也害怕的紧,声音颤抖着道:“小女子彩云,见过二少爷。”

  一听是彩云,秦玉顿时冷静下来。

  彩云找到了?

  苍天啊,让他们找人,他们怎么把人放到他的床上来啦!

  他站起来向床上看了一眼,确定是彩云,没找错。

  整理了一下情绪,温文尔雅道:“彩云姑娘,你赶紧从我床上下来!”

  彩云战战兢兢:“可是我没穿衣服。”

  “你的衣服在哪里?”

  彩云摇摇头。

  秦玉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彩云,不然你先拿我的衣服遮一遮吧。

  他躲到屏风后。

  彩云觉得这个人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看上去不是个坏人,于是定了定神,穿好衣服唤道:“二少爷,我好了。”

  秦玉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安排到我床上了?”

  彩云忽然哭哭啼啼起来:"我也不知道,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太师傅管家的人,来到我家跟我爹说他们家二少爷看上我,要将我带回去给他们家少爷做妾。

  我爹高兴坏了,吩咐我娘急忙收拾好东西就让我跟着那管家走。

  回来之后。

  管家便吩咐嬷嬷将我洗干净,让我晚上在床上等少爷。"

  哎呀,这是天大的误会啊!他让老管家去找彩云,是想带回来看看能不能跟福安看对眼,让福安成个家。

  结果他们怎么会以为是自己看上了,问都不问一声,就将人家姑娘给送到他床上来了?

  他看这姑娘紧张的样子,他安慰道:“彩云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让老管家找你回来,主要是……”

  他想了想,该找个怎样合适的理由。

  灵光一现:"主要是我前两天碰到个算命的,说是在苏州那一带有个姑娘,十多岁,父亲为官,绣得一手好苏绣,名字中有个云字,说是八字旺我,在我身边能给我带来好运气,我便叫人去寻。

  结果这不就把你寻了过来,我寻你,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做个随身的丫鬟,不是想收你做妾。

  不知姑娘你愿不愿意?"

  做个丫鬟而已,不是做妾,还能有俸禄,眼前这公子看上去人不错,应当也是个不难伺候的,这对彩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彩云连连跪下来感谢:“奴婢愿意给公子做丫鬟,服侍公子。”

  “嗯,好,你赶紧从我床上下来吧。”秦玉上手去扶彩云从床上下来。

  心道:还好今天洛枭没来,不然给他看到了,解释也解释不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已至窗外的洛枭,听到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一脚将窗子踹开进了房。

  然后便看到令他怒不可遏的一幕。

  一个女人穿着情欲的衣服,衣衫不整,与秦玉拉扯在一块。

  彩云被吓得惊叫一声。

  秦玉扭头看到洛枭,只觉得头皮发麻,头发都快炸立起来了。

  洛枭浑身的气压低得不行,好像随时会杀人,“原来这才是你支开我的原因。”

  秦玉赶紧解释:“你别冲动,这是误会!”

  见到秦玉护在那女人面前,洛枭脸色愈寒。

  这时守在外边的福安也被惊动进来看了一眼,赶紧将门抵住,挡住外边想进来的人。

  外边的护院小厮问道:“二少爷,出了什么事?”

  福安赶紧回答:“没事,二少爷好得很,有些事情要处理,有我在就行,你们都走吧。”

  他们自然认得福安的声音,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喊了一声:“二少爷?!”

  秦玉:“都散了,没你们的事情。”

  外边的人才通通离开。

  外边的人一走,秦玉赶紧嘱咐福安:“去给彩云姑娘找个房间安置好,离你近些,你多多照顾照顾人家!”

  福安一听连连点头,“好勒少爷我知道了!”

  送走了那尊大神,秦玉赶紧上前,抱住洛枭就解释:"这是误会,这小姑娘叫彩云,前世曾在宫里当差,与福安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我想着福安已经成年,也该找个姑娘成家,想起那一段不了了之的情缘便想着将人找到,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谁知道老管家竟误会了以为我要纳妾,直接叫人送到我床上。

  姑娘家名节重要,我也不能叫人家姑娘露着身体不是,于是便将我的衣服借给他穿,碰巧被你撞见了。"

  听了解释,洛枭才好了很多,抱住秦玉,一顿往怀里揉,好像想将他浑身都沾上自己的味道:“我信你,那衣服你不许再穿。”

  秦玉心想:他们家王爷好霸道呀!

  “嗯嗯,好,我衣服多了去了,再让管家给我新裁几套就是,那套衣服我不要了。”

  就在二人卿卿我我的时候,一声清脆的蟋蟀鸣叫传了出来。

  一时间氛围有点尴尬。

  秦玉打开蟋蟀盒往里看去,竟然是一只罕见的金头蟋蟀王,强壮得很,就连个头也比一般的蟋蟀大上好几倍。

  “这个不好找吧,你肯定找了很久。”

  “不难找。”

  第二天,他将蟋蟀带到学堂,送给安幼舆,安幼舆见着的时候,一高兴,差点没蹦起来。

  “哇,这么壮的宝贝,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下我还不得打遍整个燕都无敌手啊!”

  “这不是前两天冷落你,给你赔罪呢么。”

  “谢谢你啊秦玉!”

  说着安幼舆揣着蟋蟀跑了出去。

  秦玉看着他喊到:“你到哪儿去啊?上课了!”

  “哎呀,上什么课呀,我去跟他们较量去,你要不要一起?”

  秦玉想上课,但是想想又心痒难耐,反正上课他也听不懂,于是便也跟着跑了,“行,我也去看看!”

  他们拿着蟋蟀,去找以前总是一块斗蟋蟀玩的几个人。

  安幼舆给他们新抓的蟋蟀取名为“大魔王”,大魔王十分凶猛,下场攻势就无虫能挡。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趴在地上对着中间罐子里的两只虫喊道:“打他打他!”

  安幼舆和秦玉叫得气势冲天。

  忽然发现对面几个小伙伴脸色变了,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就要跑,他们俩一回头,就见严司业冷着一张脸,跟活判官似的盯着他们。

  不是说这里安全的吗?怎么会被抓住呢!

  “啊!!!!”吓得他们大叫一声,赶紧撒腿就跑,安幼舆追着前面那帮人后面喊:“站住!你把大魔王还给我!”

  秦玉则撒腿跑回了学堂,在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安安稳稳的坐回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暑过后,入了三伏,天气日渐炎热。

  天地好像被烤成了蒸笼一般,坐着不动也能淌一身汗,学堂中人人操着书本扇风,窗外绿树成荫,蝉鸣声声,引人昏昏欲睡。

  因为天气太热,今天下学比较早。

  秦玉去找司南,进了院子就发现满地满石头上都晾晒着书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前段时间连天阴雨,书画都吸了水汽,太长时间不晒,会上霉,今天太阳正好,刚好将书画拿出来晒一晒。

  “我来帮你们。”

  秦玉搭了把手,帮忙一起搬书,晒书。

  忙完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走呀,我们去城外瓜田摘西瓜”

  “摘西瓜?你想吃西瓜差人去买来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大老远的去城外摘?”

  “天天在国子监里呆着,都快憋出鸟来了,出去逛逛还能挑个瓜吃,多好。”

  司南和王雯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说的也对,王雯对司南说:“你去玩吧,我在家里看着这些书画,若是要下雨,我能及时收一收,你们回来给我带个瓜就行了!”

  司南:“那就劳烦王兄了”

  王雯:“说啥客气话。”

  司南跟秦玉一起出了国子监。

  司南好奇的问道:“安幼舆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害,他最近新得了一只蟋蟀,打遍天下无敌手,稀罕的很,最近天天在跟他们斗蟋蟀玩呢,西瓜对他已经不稀罕了。”

  司南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就我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不带其他人,麻烦。”

  两个人出了国子监,往城外东边西瓜田跑去,骄阳似火,种西瓜的沙地都被烤得干裂,种瓜老农在瓜田旁搭了一个棚子,扇着蒲扇纳凉。

  不少人躲在阴凉处吃瓜。

  老农看见他们,摇摇扇子,告诉他们:“你们自己去挑。”

  司南和秦玉进了瓜田里挑西瓜。

  司南想了想:“我记得书上说过,西瓜好像要挑肚脐眼小的,颜色深,敲击起来声音清脆的,这样的比较甜。”

  “书上还说这个?”

  秦玉翻开每个西瓜的肚脐眼看了看,然后敲敲打打听声音,互相对比。

  忽然听到一阵嘲笑声。

  不远处几个少年指着他们笑道:"哟,这不是国子监的凤子龙孙们呢?

  怎么也亲自出来摘瓜,多不符合你们尊贵的身份呀!"

  秦玉和司南向说话的人看去,那些人穿着一身书生服,看衣服像是白鹿学院的人。

  私学中有不少平民学子对他们官员之后有着不小的恶意。

  有些是一些成绩好的,常常有些恃才傲物,自命清高,最看不起靠家族背景的人,故而有时会主动挑衅。

  司南眉头一皱:“别理他们。”

  那几名学子中看上去为首的男子带着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一双细长的眯眯眼看不清眼珠,总是笑意吟吟,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凑到秦玉身边,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国子监有名的废物吗?”

  秦玉恶狠狠地看向他:“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