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苏家,

  椅子上坐着一个叼着烟的男人。

  男人吞云吐雾,眯着细长的丹凤眼。

  嘴角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

  苏雲澈看着担架上的七个人,浑不在意的说,

  “我让你们去请人,你们就把自己请成了这个样子?”

  七人谁也没吭声,身上数不清有多少道伤口,薄薄的刀片,差点给他们活剐了。

  以一敌七,简直不是人。

  手指夹着刀片,只看到一道一闪而逝的冷光。

  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苏雲澈摁灭了烟头。

  “问你们话呢,说话!”

  “脖子也让人割了,变成哑巴了,啊!”

  地上的几个人,虽然没晕倒,但是,也差不多了。

  为首的那人抬头,指了指一自己的脖子。

  “少爷,您说的也差不多。”

  脖子确实受伤了,他抬头,向苏雲澈证明自己脖子被划了好多道伤口。

  只不过血液都已经糊在了上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道伤口。

  “那季宴礼忒狠了,要不是我们皮糙肉厚,真的不能活着回来见少爷。”

  说着,其他几人也哭诉了起来。

  还不敢大声说话,怕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

  “他那三个室友啥也不是,就会骂人,导致我们以为季宴礼也是个书呆子,只会嘴上功夫,谁知道他下手这么狠……”

  “少爷,要么就多找一些人,人少人不够他祸害的。”

  苏雲澈:这帮蠢货,还想着去给他祸害,给人家免费练手吗!

  手下告状告的火热,甚至还暗戳戳的计划下一次。

  “是啊,少爷。”

  “咱们多带一些人,下次指定能成。”

  苏雲澈手指敲着桌子,地上的七个人,每个人明面上的刀口,他看见最少几十道。

  他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季宴礼,折磨人很有一套,没想杀人,只是给他下马威。

  “你们以为是你们皮糙肉厚?”

  “蠢货!!!”

  七人???

  不是吗?

  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被剐了那么多刀都没死,不是皮糙肉厚是什么。

  苏雲澈瞧见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到仰着脖子的那人身前,神色有一瞬间变化,浑身一凉。

  光线有些暗,苏雲澈抬手叫了一声。

  “把手电筒打开,再拿一包湿巾。”

  他身后的保镖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的拿来了。

  苏雲澈捏着那人的脖子,用湿巾擦拭血液。

  擦干净之后,发现他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个字,一个“滚”字。

  苏雲澈把手里的湿巾扔在地上。

  “你们几个,把脖子都给我擦干净。”

  每个人的脖子都有一个划出来的字,凝固的血液被擦掉,又开始冒血。

  七个手下都懵了,苏雲澈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的脖子看。

  “少爷?”

  苏雲澈用手指指挥着他们,移动位置。

  最后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滚——傻——逼——别——来——惹——我!”

  不明所以得手下???

  少爷在骂我们傻逼?

  苏雲澈!!!

  “好,好你个季宴礼,老子好心要认识你。”

  “你这么跟我玩儿是吧?”

  苏雲澈死亡视线盯着自己七个被人刻字的手下,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问,

  “我让你们去请他,请他,你们到底是怎么请的!!!”

  手下一:“先是教训了他舍友。”

  手下二:“接着是放狠话。”

  手下三:“然后是约架,约到小河边收拾他。”

  手下四:“我们正准备好好学教训他。”

  手下五:“结果就被他活剐了。”

  手下六:“咱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流程吗?少爷说请谁,那不就是看他不顺眼,要收拾他么。”

  手下七:“少爷,你不会是字面意思,真的要请他认识他吧?”

  苏雲澈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眼里的杀气已经凝成实质。

  “你——说——呢!”

  “都给我滚,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下半年的工资,通通没收,给我滚!!!”

  七人!!!

  少爷,不会就是为了没收工资,才找的借口吧???

  毕竟,最近烟草的生意被对家抢走了不少。

  没收他们的工资,等于减少支出。

  “少爷,能不能……”

  别没收啊!!!

  苏雲澈……

  “滚!!!”

  “滚远点,别等我把你们几个蠢货给处理了,滚!!!”

  七个人瞬间消失,跑没影。

  苏雲澈坐在椅子上,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啃着手指。

  一想事情,他就喜欢坐着啃手指。

  通过季宴礼接触江寻舟,这条路,貌似已经被这几个蠢东西给堵死了。

  留的那几个字他就知道,季宴礼记仇的。

  狠人怎么能不记仇。

  苏雲澈手指头啃得通红,眼神一亮。

  江寻舟应该不知道季宴礼这么凶残吧,这算不算是一个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呢。

  可是,要怎么让季宴礼承认,又让江寻舟知道。

  等等,做这些的前提下,得是能见着他吧。

  他现在连人还没有见到啊!!!

  谢梵那个蠢东西在医院养伤,没时间去搞事情。

  当时他知道谢梵是为了情人争风吃醋跌下楼梯,摔断了肋骨,在江氏医院养伤,还假装出差工作的时候,没给他笑死。

  还有许逸,去医院找季宴礼,也是打着跟他一样的想法。

  通过他,接触他。

  结果被江家的人给扔出来了,还禁止他进医院,除非他有病,否则不让进。

  他也笑了这个傻逼许久,本想着,这次他该出手了。

  结果,他也变成傻逼了!

  还是对方封的。

  苏雲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白月光……”

  保镖看了看天上被云遮住的月亮。

  “少爷,今晚可能没月亮了,月亮刚被云遮上,你看……”

  苏雲澈:月亮被云遮上,江寻舟被季宴礼遮住了是吗?

  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群蠢东西啊啊啊啊!

  “你也给我滚!”

  保镖:“是的,少爷,您早点休息。”

  苏雲澈:我休息,好好好,我休息,我他妈直接与世长眠!

  “滚呐!”

  苏雲澈闭了闭眼睛。

  累了,

  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