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秦平听到游朔的话, 比刚才在前殿那会儿还想要疯。

  这个石墩子成的精,和他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殿外,已经站满了护卫。

  齐福全看到游朔出现后, 感觉到不对, 赶紧冲着殿外,朝着护卫们打手势。

  只是他一看, 刚才还等在殿外的护卫, 已经全被打倒在地,人事不醒。

  好在, 他已经看到了二皇子秦平正急急赶来,还有守在整个护国寺外的其他禁卫军发现了这里出了问题。

  大批的人朝着后殿的方向聚了过来。

  齐福全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没事的, 这个奇怪的,长得跟石墩子一样的人,肯定赢不了那么多的禁卫军。

  只是没想到, 最后游朔会伸手一指,说自己是二皇子的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秦平。

  “你这个石墩子精,胡说什么!你赶紧给我过来, 休要伤害我的父皇和皇兄?”

  秦平一看游朔卡在殿门口,把他家父兄都拦在里面, 眼神飞快地打转。

  现在这情况, 也说不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墩子精善恶未知,万一他对自己的父兄下手……

  游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紧接着他的内心所想, 说:“二皇子殿下,您说我现在怎么办?是要杀了他们吗?”

  他朝着二皇子秦平向上弯起嘴角, 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那一瞬间二皇子秦平还是狠狠的心动了,要是他的父兄死在当下,那明天他就能继承大统,成为南越国新一任的皇帝。

  光是这么想想,秦平呼吸都粗重了。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如果只有他们父子和这个石墩子精该有多好。

  短短两三秒的停顿,二皇子秦平的那点小算盘,已经完全被皇帝看在眼里。

  同样都是他的儿子,这两兄弟的反应,皇帝看得再清楚不过。

  他以为一心盼着他早点死好继承皇位的大儿子,在关键时候,却是想也没想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以为的,对他孝顺有佳的二儿子,反而才是盼着他早点死的那一个。

  二皇子秦平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的表情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嘴上已经喝斥道:“大胆石墩子精,竟敢口出狂言,你要敢伤害我父皇和皇兄一根头发,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抬手一挥,他的护卫和皇帝的禁卫军同时上前一步,将整个后殿围的更加水泄不通。

  石墩子精游朔就算真干点什么,也绝对跑不出去。

  “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念在你无知,且没有伤人的份上,我还可以向父皇求情,求他饶你一命。”

  游朔再次对着二皇子秦平诡异一笑,他侧了侧身,让到一边。

  “遵二殿下的命令!”

  他仿佛真是二皇子的人,听从他的命令。

  秦平被他的动作搞得眼皮狂跳。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选择错了,他家父皇是个什么性格,他再了解不过,经今天这一事,他心里肯定会对自己起疑。

  还不如直接把两人干掉,就算现场有那么多人看到又怎么样,到时候只剩下自己一个最年长的皇子,这个皇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史书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等他登上帝位,那今日的一切,也就会被淹没在历史之中。

  二皇子秦平心里懊恼上了。

  只是在他懊恼的同时,游朔一让开,大皇子秦安就已经护着皇帝往殿外冲。

  这是最好的机会。

  而游朔也确实是看着两人的动作,完全没有动弹半分。

  直到跨出了后殿的门槛,父子二人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殿内,游朔那小嘴叭叭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又说:“哦,对了,二殿下,您让温美人诬陷大皇子的计划实施了了吗?你那个老师是真的不靠谱,诬陷这种事情,不是随便一审问就能审出来了吗?比如,大皇子殿下身上的胎记,长在哪个部位,如果那位温美人回答不上来,那不就直接露馅了?”

  二皇子秦平那脸一下子就白了:“你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陷害我!父皇,儿臣冤枉啊!”

  这个石墩子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他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而被冤枉的大皇子秦安,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喜色。

  对啊,对方这么冤枉他,审一审不就知道了?比如胎记这种事情,除了他自己,和他的母后、嬷嬷,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那位置长得实在是特殊,就算是伺候他的小太监都不知道。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身上有什么胎记,但是他一瞥眼,看到自家大儿子的表情,大概也知道那个奇怪的石墩子精说得应该没错。

  应该是确实有胎记,位置应该还是在某个□□。

  皇帝疑心病重,脑子要说有多清醒,也未必就那么清醒,不然也不会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儿子要抢他这个老子屁股底下的位置。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又显得很精明。

  瞥完儿子之后,又去瞥那位还在殿内已经吓晕又醒了过来,但是瘫在地上,根本都站不起来的温美人。

  温美人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那表情想要怎么解读,似乎都能成立。

  皇帝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全都看懂了。

  大儿子没问题,温美人和二儿子是一伙的,想要设计大儿子,甚至最好把他也给气死。

  一箭双雕。

  皇帝只觉得自己心头突突直跳,似乎是真被气着了。

  “都给我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指着游朔的方向,又指了温美人和二皇子。

  “父皇!”

  二皇子这时的后悔已经到达了最高点,早知是这个下场,他刚才就应该赌一把。

  只是现在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二皇子秦平手头的护卫,哪里敢对皇帝的禁卫军动手,直接就缴械了。

  二皇子被按住。

  大皇子秦安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忍,然而一想到刚才在殿内,自己被诬陷的事情,他想要求情的话就说不出口。

  他自认对这位二皇弟,那是真尽了亲兄长的心,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是真让人心寒。

  殿内的温美人仿若死狗一样被粗暴地拖了出来,似乎是知道死到临头,她的表情反而冷静了。

  阴冷冷地看向皇帝和大皇子,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皇帝与大皇子此时则都没有看向她。

  他们的视线全落在了游朔的身上,皇帝的那一声令下,把人都抓了,也包括游朔在内。

  游朔这个石墩子成的精,站在那里任由禁卫军前来抓他,他不动,也不反抗,一张囧字脸,就那么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着他们。

  两个禁卫军上前,一左一右,准备将人提走。

  又高又壮的两个大男人,完全不把游朔这个只有一米五多点的小石墩子看在眼里。

  一二,起!

  嘿!

  两个禁卫军差点岔了气,这一提不仅完全没提动,而且两人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手腕给扭了。

  游朔就仿佛和地上的板石是长在一起的,他们两人一使劲,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这根本不可能!

  两个禁卫军互看了一眼,憋红了脸,数了一二,再次用力一提,这次是真的把吃奶的劲都给使出来了。

  然而,两人都脱了手,往后一仰,双双跌坐在地上,惊骇抬头,只见那个石墩子精还在那里。

  岿然不动。

  所有人看得都惊呆了。

  更让他们呆住的是,他们突然发现,这个看着像是石墩子精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时,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石墩子,就树在了那里,仿佛他本来就是在那里的一般。

  两个倒在地上的禁卫军离得最近,也因为和他有过接触,显得没有那么害怕,两人重新站起来,伸手对着这个石墩子摸了又摸,触手冰凉凉的,怎么看,怎么感觉,都是块石头。

  甚至其中一人拿出佩刀对着石墩子砍了一刀,当,一声响,刀刃下冒出了火星子。

  这要不是块石头,他敢把自己的刀吃下去。

  后殿之前,几十个人全都看愣了眼。

  直到寺里的主持目前,对着石墩子看了一看,然后转头看向皇帝,微微躬身。

  “陛下,这是寺内前殿外立的石墩子不错。”

  一听是真是石墩子化形的,皇帝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是寺里佛殿前的东西,就算是化了形,也不会是坏的,再前后一联系刚才发生的事情,皇帝突然就联系起来了。

  这石墩子闹这一出,是来保护大皇子的?

  这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皇帝不顾禁卫军统领的阻拦,自己迈步上前,一直走到了游朔的面前。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发现对方还真就是一个石墩子。

  “这是真佛显灵了啊!”

  皇帝突然激动起来,表情夸张地兴奋,“朕国然是天命之子,就连上天也来帮朕!”

  他猛地转身,说:“传朕的旨意,二皇子秦平诬陷太子,罚在寺内清修三年,不得踏出寺门半步,温美人同罪,打入冷宫……另外,召宰相来见,朕要大赦天下,朕要万国来朝!”

  随着皇帝的一声声话落,大太监齐福全指挥着旁边的人一个个行动起来。

  至于游朔这个石墩子,就站在那里,看着都忍不住一个起跳,伸手一巴掌打在皇帝的后脑勺上。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还大赦天下,还万国来朝,你都不知道隔壁邻居已经要打过来了吗?现在让人来朝,是怕人没机会来个里应外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