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现场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全都傻眼了。

  梅骆菲竟然不是候权的女儿, 而梅骆菲对候权也是明显看得出来是带着恨意的。

  如果事实真的是梅骆菲嫁祸给了候权,那候权最近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可真是太冤枉了。

  同样,恨错了人的梅骆菲也是真的很可怜。

  作为把这一切给问出来的周词, 他看看两边,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同情谁。

  他从最初的时候,就不觉得候权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 现在证明了, 他对梅骆菲这个女儿疏远,只是因为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梅骆菲她恨了那么久的人, 竟然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父母的关系, 恨一个人, 还恨错了人。

  真的太惨了。

  周词能够理解她,同情她,但是对于对方, 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

  他不想去说报复的对错,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自己的生活都搭进去。

  那根本没有意义。

  就像他知道,像他妈那样的人, 像候权,梅骆菲她妈妈那样的人, 这辈子考虑得最多的永远是自己的爱情, 而不是家庭和孩子。

  责任这个词, 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的生活里只有爱情。

  到死都不会改, 作为子女, 如果不能认可他们的生活方式,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 然后做好自己。

  梅骆菲一脸不敢置信地表现持续了片刻,正当警察想要趁机问她点什么话,她却再也没有去看面前的任何一个人,转身就走。

  也许是回去找她妈追问事实的真相去了。

  这场狗血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当事人之一已经走了,候权和候俊父子两互相看了一眼,又是同时差点湿了眼眶。

  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还是周词这个外人相关冷静一些。

  “我们先回家吧,有话回去再说。”

  就这么待在警局门口,也不是事情。

  候权想到回家,果然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开始不舒服了,他想洗澡洗头,换套衣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换了。

  他还想要跨个火盆子,然后吃一顿好的,庆祝自己能结束这一切烂事,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

  候俊和周词自然没有半点不同意的,父子三人回到家,候权这才发现,自己没看到老婆,人也不在家里。

  “小词,你妈呢?”

  周词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有那么一点觉得丢脸。

  他妈,在自己老公出事后,不知道在哪里喝酒浇愁呢,一喝喝了那么多天。

  到现在也不知道要回来。

  “她……”

  周词准备照实说。

  候权想到自己进去了那么久,老婆就没有去看过他一次,大概也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恋爱脑,在很多别的事情上有没有脑子不好说,反正在爱情这件事情上,那绝对是比正常的普通人要敏感几百倍。

  “她是不是以为我真去杀了人,所以害怕了?”

  周词:“……”

  真不愧是夫妻。

  他“嗯”了一声,看着候权好像也没有怎么生气的样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行吧,他们这些恋爱脑的脑回路是他不能理解的,随便他们吧。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也正好可以把出去找房子的事情给提上来了。

  候权回去房间里给自己来个大洗特洗,周词也回去属于他的那间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没过一会儿,他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候俊或者候权来找他,一回头,却看到是他妈回来了。

  人看着还是清醒的,不是烂酒鬼的模式。

  候权一放出来,她就回来了,她的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小词,你在家,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周文繁看到儿子,还有点惊喜,过来就用力将人抱了抱。

  周词有点不习惯他妈的动作,甚至也不喜欢他妈身上的味道。

  还好周文繁只是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周词站在那里,等着她要说的话。

  周文繁也早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冷淡,她半点不在意,正准备开口,候俊却是发现她回来了。

  “阿姨你回来了?我爸没事了这事,你是已经知道了?”

  他和周词的反应是一样的,都以为周文繁是因为候权没事回家了,才回来的。

  “嗯?你爸没事了?”

  周文繁却是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事情。

  候俊点头:“是啊,我爸已经没事了,他是被人冤枉的,他和那个案子没有关系。”

  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着忍不住的喜悦。

  不管怎么说,他爸现在没事了就好,这个家也终于又可以回到正轨了。

  “小俊,小词,人呢?我们出去吃顿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候权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出来了,往儿子房间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又过来周词的房间。

  然后这对小别重逢的夫妻就看到了彼此。

  “候权……”

  “文繁……”

  两人看到对方都有点激动,很快就抱到了一起。

  看来是没事了,候权应该也是不想去计较他进去那段时间,身为妻子的周文繁大难临头自己先飞的事。

  而候权没事了,周文繁也就回来了。

  候俊和周词互相看了一眼,悬在心上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没吵起来就好。

  而那对男女抱完,放开彼此。

  周文繁一脸歉意地说:“候权,幸亏你没事,这样我也放心了,正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我们离婚吧,这段时间,我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要和他结婚。”

  周词:“……”

  候俊:“……”

  行吧,他们的心放得太早了。

  预料中可能会当场暴怒的候权,没想到立即点了头,说:“那就离吧,结婚是奔着幸福去的,离婚也是,这段时间我也看清楚了,你和我之间并不是真爱,既然这样,结束也好,祝你幸福,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这么幸运。”

  周文繁:“祝福你,我们永远是朋友。”

  候俊又抱了她一下,转头对着旁边两个已经很艰难在控制着不要翻白眼的儿子说:“走吧,一起去吃顿好的,庆祝我没事,也顺便是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团圆饭,明天起,我们就各自奔向更美好的未来。”

  当事人之间的氛围都这么友好,他们两个当儿子的,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于是,一家四口一起出门吃了顿好的。

  游朔作为一个全程陪着一起看戏的人,只能说,恋爱脑有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好聚好散,省事儿。

  ……

  ……

  梅骆菲带着被打击过的一颗心回家。

  她回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她妈和继父那个家。

  这个时间点,她妈没在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继父倒是在家,这个男人是个啃老族,平时就靠着家里父母开的一个小超市过日子。

  上班这事情,是爱去不去。

  看到梅骆菲,葛高远立即一脸笑:“菲菲,找你妈呢?她没在家,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你坐下来等她。”

  换了平时梅骆菲根本看都不会看这个男人。

  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能不清楚吗?在她成年的这段时间,她住在这个家里,就借机对她动手动脚,偷看她洗澡,睡觉,偷拿她的内衣裤,还有那种恶心人的眼神。

  梅骆菲坐了下来,葛高远立即笑得更开心了。

  “菲菲,你想喝点什么吗?家里有果汁,也有可乐。”

  梅骆菲低垂着视线,仿佛还和以前那样害怕着这位“葛叔叔”。

  “不用了。”

  “都回到自己家了,怎么这么生份?”葛高远走向厨房,打开了冰箱门,“叔叔给你拿果汁吧,都说喝可乐会胖,知道你们小姑娘都在乎身材,其实啊,女人还是要胖一点,有点肉才好,男人都喜欢有点手感的。”

  梅骆菲在他身后缓缓抬起了头,这个世界上的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这种垃圾,只有死了才会安份。

  葛高远拿着果汁回来,一屁股就挨着梅骆菲坐下了。

  “来,菲菲,喝果汁。”

  他不仅把果汁递了过去,还拉过梅骆菲的手,硬是把果汁塞到了她手里。

  梅骆菲感受着男人的手摸着她的手背,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是错怪了候权,但是她杀的那个垃圾,她可没有杀错。

  还有眼前这一个,她可从来没有冤枉过他半分。

  “葛叔叔,我的手好摸吗?还有你拿过的我的那些内衣裤,你闻着香吗?”

  葛高远:“……”

  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他赶紧拿眼神去打量在他印象里一直胆小并弱小的小姑娘。

  梅骆菲就那么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点害怕,也没有憎恨,有的,只是看着死物一样的冷漠。

  这是什么眼神!

  没来由,葛高远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凉。

  他也是突然才发现,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面对大人就会害怕的小孩。

  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惧,梅骆菲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葛叔叔,你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你都忘了,我最近被警察抓进去,是因为什么吗?因为杀人啊。”

  啊!

  葛高远从来不觉得梅骆菲会和杀人有关系,但是此时的他,才真的将这一切联系到了一起。

  这可能是个杀人犯!

  他是哪来的狗胆,碰这样的人!

  葛高远这会儿后悔了,想要跑了,然而梅骆菲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葛叔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最喜欢的那种游戏,需要脱裤子那种,怎么样?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杯果汁直接摔到了地上,杯子砸得稀碎,果汁溅了一地。

  “菲菲,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对叔叔有什么误会啊,叔叔可真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抓着他的那一只手上力气巨大,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梅骆菲拖着人往那间属于她的房间去了。

  “亲生女儿?那你就更是一个畜-生了!”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上。

  葛高远高声喝斥了两句,急促且惊惧,梅骆菲却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很快,随着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葛高远的声音也没有了,变成了呜呜的声响。

  应该是被塞了嘴。

  不一会儿,梅骆菲从房间里出来,去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和一个盘子,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葛高远的呜呜声很快就变成了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声响。

  被堵住了嘴的尖叫。

  这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声响,越来越微弱,而期间好几次都传出了梅骆菲的笑声。

  ……

  梅俪回到家,一开门,只见漆黑一片。

  “这个点都还没回来,又是跑哪里鬼混去了!”

  她伸手按亮了灯,换了拖鞋进屋,没走两路,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去厨房探头看了一眼,水槽里也没有什么带腥味的菜。

  这个老葛,也不知道在家里干了什么。

  她今天心情不错,下午打牌的时候“一家赢”,一下入账快两千,完事后,她又去做了个面膜,美美回来。

  这会儿她也不生气,一转头,猛地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一下差点把她吓得心跳都停了。

  “啊!”

  她伸手捂着胸口,猛地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才看清坐着的那个人是她的女儿梅骆菲。

  “你怎么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灯也不开,我以为没人呢,吓死人了!”

  梅俪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才走了出来,“你怎么过来了,给我打电话了?我好像没听到有电话……”

  梅骆菲抬头,眨了两下眼睛,整个人才像是从某种情绪中清醒过来。

  “我没打电话,你不用看了,我回来很奇怪吗?”

  梅俪听到这话,立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奇怪了,你不是最不爱回来这里了吗?大学一毕业才找到工作,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出去,谁还不知道你不喜欢这儿。”

  她走近了,看到地上的碎杯子,还有淌了一地的果汁。

  “杯子摔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都几岁的人了,半点不懂事。”她嘀咕,只是自己也没有半点要上前收拾的意思。

  等会儿葛高远他爸妈回来,他们会弄,她才不动这个手。

  “原来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梅骆菲轻轻笑了一声,对上梅俪的视线,“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这里吗?”

  梅俪一下子语塞。

  她真的不知道吗?

  不过梅骆菲也像是随口一问,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她说:“我回来,就是有件事情要问你,候权不是我亲爸,对吗?我爸是谁?”

  梅俪的眼神立即闪烁起来:“什么亲爸不亲爸的,他不是你爸,谁才是你爸?你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爸爸。”

  梅骆菲懂了,候权没有骗她。

  “所以,你就是婚内出轨生了我,然后才离婚的。”

  出轨这个词仿佛戳中了梅俪的某个点,她一下子就提高了嗓门。

  “什么出轨,那不过就是一个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不是结婚后怀的,是婚前,谁知道会那么巧,别说的我好像故意让人养别人孩子,我还没那么不要脸!”

  仿佛声音大了就有理了。

  梅骆菲思考了一下,试图梳理出其中的真相:“所以,我爸也不是你婚内出轨,被候权抓奸离婚的那一位?你不会,根本不知道我爸是谁吧?”

  梅俪嘴巴张张合合,在女儿的逼视下,刚提起来的嗓门又像是被谁给掐住了。

  “行了,行了,都多少年过去了,你爸是谁有什么重要的,你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没错就行了。”

  女儿是她一-夜-情的产物,她现在早就已经连对方长什么样都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她更是不知道。

  呵。

  梅骆菲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你说得对,我爸是谁一点也不重要,反正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爸爸。”

  她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梅俪和女儿这几句对话弄得十分不愉快,但是看着人要走了,还是跟上去问了一句:“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

  “不吃了,吃不下。”

  在跨出这个家门时,梅骆菲回头看了一眼她妈,“你这辈子老公、男朋友、情人,就没有断过,你是不是觉得和男人睡这个事情很无所谓?你的女儿被你的男人看两眼,摸两把,说两句下-流的话占点便宜,也就是属于好玩,根本不是回事儿?”

  梅俪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惊愕。

  梅骆菲朝着她笑笑,只是眼底里都透着股淡漠。

  “当你的女儿,真是件太恶心的事情。”

  这句话,梅骆菲已经想说很久了,说完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畅快了。

  她再也不管梅俪会是什么表情,这回是真的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梅俪呆呆地站在家门口好一会儿,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最后,她回神,突然很生气。

  “这个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给吃给喝,给你养这么大,现在反倒是怨上我了!我是哪里亏待你了!”

  她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回身进屋,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在,梅骆菲最后说的几句话,像根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本来想去厨房做个饭吃,结果越想越气,拿着锅洗米,洗一半又被她砸在水槽里!

  这个死丫头!

  还恶心她,吃她的,喝她的,穿着她买的衣服,她怎么就不恶心了?

  梅俪饭也不想吃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转身回去房间。

  经过小卧室的时候,她脚下停了一下。

  那是梅骆菲的房间,这两年她搬出去后,就空了下来。

  平时房间门都是关着的,现在却开了一条缝,并没有关紧,可能是梅骆菲刚才进去过了。

  梅俪告诉自己别去在乎这个死丫头的话,她就生了她一个女儿,她对她好不好,她要是都想不明白,就随她去。

  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进了卧室,直接上床躺着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

  那些平时会让她哈哈大笑的短视频,这会儿刷着都感觉没意思,因为没吃晚饭,肚子倒是饿了。

  再生气也得吃饭。

  梅俪感觉自己的心情还是缓了一点的,她关了短视频,打开外卖软件,准备点点东西吃。

  吵人耳朵的音效声没了,别的声音就清晰了。

  “俪……梅,俪……救……我……”

  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断断续续的模糊人声,梅俪一下从手机上抬头。

  然后就看到一只血手从床下往上伸,似乎是想要爬上床。

  “……啊!!!”

  梅俪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整个人往后飞快地退去。

  从床的这一侧,一下子退到了另一侧,然后一屁股摔到了床下。

  把她整个人都摔懵了。

  鬼啊!

  半个小时后。

  救护车和警车一起到了梅俪家楼下,满身是血,只剩下一口气的葛高远被救护车给抬走了。

  而警察们则是进到了梅骆菲的那个房间。

  那里的墙上,地板上溅满了血,滴落的,流淌的,还有葛高远爬行时拖蹭的。

  就在门口的地上,摆着一个盘子和一把刀,上面是一片片鲜红的东西。

  “呕!”

  其中一起过来的一个警察是新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差点就吐了。

  “陈哥,这是,这是那玩意儿……被切片了吧?”

  没有人回答,但是答案是肯定的。

  梅家的案子,警察一直在关注着,接到报警后,之前办案的警察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梅骆菲为什么要杀她妈的情人,这个动机一直没有明确。

  第二起案子的发生,终于让一些隐藏在水下的秘密浮上了水面。

  再婚家庭,继父与继女,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上面。

  而这一般被切下来的东西,也足以说明,他们猜测的方向没错。

  “立即去找梅骆菲。”

  一部分警察留在原地取证,一部分警察立即赶往了梅骆菲住的地方。

  梅骆菲家的门铃被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声。

  警察当机立断,破门而入。

  房子是梅骆菲租的,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要说有生活气息,也确实有生活气息,很多小装饰,小摆件,都显得很温馨。

  唯一的问题就是收拾得太干净了,让人觉得这里的主人如果不是有洁癖和强迫症,那么就是她在等着自己暗恋的人上门来做客。

  “这收拾得也太……”

  带头的警察立即感觉到不对,这屋子看着实在是太像主人知道有人要上门,特地收拾过的。

  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临死之前,她整理好了一切。

  ……

  ……

  此时,游朔花1积分制造了一个自己的分-身,暂时离开了周词的身边。

  他站在本市最漂亮的河岸绿道的桥上,他的视线向下,梅骆菲正站在河岸边的路上,她的头顶是一棵巨大的中华木绣球。

  原本该是春天开放的它,此时开出了满树的雪白。

  梅骆菲抬头,视线落到了游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