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去怎么办?”寸板头问。

  上一个副本他们一直找不着人,这个副本人倒是一开始就找到了,可情况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青钰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房门紧闭的熊玲的工作室,“先去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吧,剩下的等晚上许朝回来了再问问。”

  无人反对,一群人向着门外而去。

  几分钟后,他们在之前住的旅馆左侧找到一条小吃街。

  几人选了一家看着相对干净地进去,随便点了几个菜后纷纷坐下。

  饭店临近街边,附近工业区和步行街上班的人也都在这边吃饭,这会时间虽然还有些早,店家却已经提前忙碌起来。

  他们坐下没多久,饭菜就上桌。

  “等下我想去趟网吧,看看能不能再从那旅游景点查到点什么。”寸板头说话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朗阅然几人一眼,他比其他新人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那也让他不敢单独行动。

  “我和你一起去吧。”容白舒道。

  寸板头松了口气。

  一群人不再说话,只低头吃着碗里的东西。

  他们吃饱喝足出门时,在附近上班的人正好下班,街上一下就变得热闹,到处都是说话声,吵吵嚷嚷。

  容白舒和寸板头问了饭店老板附近哪里有网吧后,径直向着那边而去。

  目送两人离开,朗阅然一群人稍作商量后以朗阅然、楚青钰和林梓安三人为首分成三队散开,要去周围问问。

  黄老道见他们忙得火热,有些不赞同他们这种刨根问底的做法,不过也不甘落后,硬着头皮加入。

  他们人多,三个小时左右就把熊玲家附近问了遍,但一圈下来他们几乎什么都没问到。

  城市里和农村不同,城里很多人门对门住了一辈子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对方家里那点事。

  他们这边落空,就只能指望寸板头那边。

  下午四点多时容白舒总算发来信息说忙完,一群人约定在旅馆门口集合。

  四点多太阳还大,顶着太阳跑了一个下午一群人额头都是汗意。

  寸板头一张脸通红,在旅馆门口等待着的朗阅然几人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你说吧。”容白舒没和寸板头抢,这些东西本来也是他查到的。

  寸板头深呼吸一口,快速把自己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到了网吧后,他用电脑打开之前找到的那网页。

  网页上有留小镇地址和电话,他先是在网上查了一遍那小镇,不只是近代的也查了相关的历史,不过都没查到山神地说法。

  查完小镇,他又打了网页上留的咨询电话,又仔细看了遍。

  “那小镇就是镇上几个年轻人自己在搞,想开发成旅游景点,网页也是他们自己做的。我一开始问他们他们还不承认,后来我软磨硬泡还答应帮他们修改那网页后他们才说实话。”

  “他们那里确实没有什么山神娶新娘的习俗,不过两个多月前有个人主动找到他们,说是他老婆特别喜欢这些民俗的东西,他为了讨他老婆开心,所以请他们帮忙演了一出娶山神新娘的戏。”

  “钱给的不多,一共就两万块,但对村里人来说却是比巨款。那几个年轻人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噱头,后面开发开发说不定能吸引不少好奇的游客,所以就答应了。”

  “你是说,许朝和熊玲的整个蜜月都是假的?”林梓安讶然。

  寸板头道:“对,许朝还千叮万嘱的让他们尽可能的往诡异的整,而且绝对不能让他老婆察觉,事后也绝对不能往外说。只要他们不往外说,许朝就也帮他们保密,免费让他们用这个点子。”

  “所以许朝真的是在骗婚?先是假情假意和熊玲好,等结婚了,就用这种方式吓唬熊玲离婚,然后分走财产?”黄老道气笑,“好小子,比我还狠——”

  黄老道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闭嘴。

  朗阅然几人早就知道他是个骗子,都懒得理他。

  “可现在的婚姻法不是这么规定的,那房子是熊玲家里的,说不定还在她父母名下,就算他们离了婚也轮不到许朝。”其中一个新人道。

  林梓安道:“房子现在还没拆迁,可操作性还是很大的。到时候许朝只要怂恿熊玲为他们着想,要求熊玲父母分房就好。”

  之前那新人道:“如果是这样,那许朝现在费尽心思又是请人演戏又是假装有鬼的做什么,他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只死皮赖脸咬着熊玲不放。”

  人群陷入安静,那人说的确实没错。

  房子现在还没拆,许朝就火急火燎的又是演戏又是吓人的,未免揠苗助长多此一举。

  “说不定是熊玲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可能已经开始警惕开始转移财产,所以才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手解决掉熊玲,不然晚了更加一分都捞不到。”容白舒道。

  林梓安看去,“这倒是有可能……”

  熊玲家里能在市中心有这样一套房,除了房子熊玲自己名下肯定也有不少的财产,如果熊玲意外死亡,只要熊玲没有立遗嘱,那婚前财产也是遗产,许朝有权分走部分。

  这里是副本,那就代表许朝和熊玲两个人之间肯定死了一个,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死掉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熊玲。

  “解决掉?你们是说许朝为了分钱想杀了……”黄老道脸色不太好,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副本,还单纯的以为是许朝在骗钱。

  朗阅然几人对视一眼,现在看来这可能性很大。

  “那接下去我们怎么办?”寸板头问。

  朗阅然几人都有些犹豫,这和之前那些副本不同,是一场谋杀,而且是一场正在他们眼前进行的谋杀。

  “静观其变。”朗阅然道。

  副本里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熊玲已经死了,这时候做多余的事只会害死他们自己。

  “什么静观其变?要我说我们就应该报警,这可是一条人命。”黄老道不赞同。

  一群人都看去。

  “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黄老道愤愤。

  见他生气,朗阅然几人对他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他虽然是个骗子倒也还没坏到根,至少比起许朝来好多了。

  “报警?你有证据?”林梓安问。

  黄老道噎住,目前的一切都是猜测,他们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

  唯一勉强和证据靠边的东西就是那个旅游景点的事,但许朝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是为了讨熊玲开心。

  明白司书黎的意思,朗阅然几人深吸一口气。

  知道这是一场谋杀,事情反而变得简单,接下去他们只要盯着许朝就好。

  至于附灵物,如果死的人是熊玲,那他们只需要在熊玲被杀掉之前弄清楚她的喜好就好。

  虽然这未必能行,但至少比以前那些副本无头苍蝇乱撞似的容易多了。

  “许朝快下班了。”朗阅然道。

  一群人都看向熊玲家的方向。

  就他们说话这会已经五点,许朝六点就下班,再过一小时就该回来。

  “先回去吧。”朗阅然道。

  一群人向着熊玲家而去。

  他们进门时,熊玲正在厨房中忙碌。

  看见他们,她并未说什么指继续忙。

  气氛有些尴尬。

  朗阅然仿佛缺根筋,见状挽起袖子就进厨房帮忙,他虽然不会炒菜但洗菜还是能做的。

  熊玲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止。

  气氛稍稍缓和几分。

  容白舒见了,连忙张罗着带人出去要再买两个菜回来,熊玲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他们还没住进来,菜不够。

  一个多小时后,饭菜上桌,朗阅然几人都帮着摆盘时,许朝回来。

  进门,看见屋里朗阅然一群人,他脸上都是惊讶,“你们怎么……”

  熊玲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到一旁去拿碗筷。

  朗阅然几人向着门口而去,要和许朝聊聊。

  许朝正好没脱鞋,直接就带着他们到了远离厨房的院子一角,那边熊玲听不见。

  “你们在搞什么?”许朝有些生气,不过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即使生气也只是语气重了些。

  “我们已经把你请我们来的事和原因告诉了熊玲。”朗阅然道。

  “什么?”许朝慌乱的朝着厨房那边看了眼,从他们的位置看不见厨房也看不见熊玲。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他妈/的有病吧?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让你们别告诉她。”许朝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但言语动作间表现出来的事情超出掌控的愤怒暴躁却根本无法掩藏。

  许朝确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文质彬彬。

  002.

  朗阅然并未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许朝发泄完后也发现自己有些过火,他深吸两口气,“那她怎么说的?我都跟你们说了她胆子小,我不想吓到她。”

  “她说你梦游。”朗阅然道。

  许朝怔了下,面色有些怪异。

  “你会梦游?”朗阅然追问。

  “是又怎样?”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有问题的是她,我请你们来也是想让你们解决她的问题。”

  朗阅然不语,旁边司书黎几人也不说话。

  黄老道嘴唇倒是动了几次,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事情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让他脑子里一片混沌。

  “我是有梦游的毛病,从小就有,但是这件事跟我会不会梦游没有关系,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真地看见她站在床边盯着我看。”被朗阅然几人直直看着许朝很不舒服,他丢下这句直接进门。

  朗阅然几人并没马上跟进去。

  别墅区有些老旧,那让它和那些高楼大厦周围格格不入,但阳光并不会介怀,夕阳西下,温煦的余光笼罩整个小区,温馨而平静。

  “怎么看?”楚青钰问。

  “绝对有问题。”林梓安道。

  其余人都点头赞同,事情超出控制时那个愤怒暴躁的许朝才是真实的许朝。

  黄老道也跟着点头,“人心险恶啊……”

  朗阅然几人本来还准备讨论下附灵物的事,见黄老道一直不走,也只能放弃。

  他们一进屋,就看见许朝试图给熊玲帮忙,但被熊玲躲开。

  熊玲红着眼眶,相当生气。

  “吃饭吧。”熊玲无视讨好的许朝冷着脸对其他人说了一句,端了碗就坐下吃饭。

  朗阅然第一个向着桌子而去,跑了一天他早就饿了。

  其余人跟上。

  许朝在熊玲身边坐下,他几次给熊玲夹菜,熊玲都躲开,整个吃饭的过程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容白舒一群人都不敢招惹只低着头扒饭,菜也只敢夹面前的,只朗阅然仿佛缺根筋察觉不到尴尬似的吃嘛嘛香。

  吃饱,熊玲撂下筷子就上了楼。

  许朝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没一会卧室里就传来争吵声。宇未岩

  夫妻吵架很正常,他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吵架,但这次几人脸上都不由多出几分尴尬,毕竟许朝和熊玲吵架也算是因为他们。

  尴尬归尴尬,一群人还是屏息静听,试图掌握更多信息。

  朗阅然趁着这机会把桌上的碗收了洗了,他挺喜欢这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氛围。

  两人吵架的内容听着并无异常,熊玲非常生气许朝找人调查她,但许朝一口咬定她从那个镇子回来之后奇奇怪怪的,他这也是为了她。

  吵到兴头上,熊玲也翻了些旧账,例如许朝总是善作主张,例如许朝梦游的事他就没坦白,不过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差不多是朗阅然忙完时,熊玲哭着跑了出来上了三楼。

  许朝没追,显然是准备让熊玲冷静冷静。

  等到三楼的工作室和主卧的房门都关上,楼下一群人才收回注意力。

  “今晚要安排人守夜。”林梓安道,这已经是第二晚,越到后面越危险。

  “我守第一班。”寸板头举手。

  朗阅然看去,寸板头这个副本倒是挺积极,上个副本他可不是这样的。

  被看着,寸板头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想好好表现下改善下形象,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不该不信你们……”

  从上个副本出去后,他很长一段时间看见眼睛都浑身发毛,夜里也没少做噩梦。

  他也一直希望那就是一场梦,可二十天过去就在他都要彻底放松下来时,他却再次被拉进副本,而且还得知上个副本将近三十个人除了朗阅然一群人新人里就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他不想死,他也看出来朗阅然他们比他有经验而且明显有组织。

  寸板头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朗阅然几人对视一眼后也并未说什么,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表现得还算可以,而且他们也确实需要个会电脑的。

  “那算你一个。”林梓安环顾周围,又从五个新人中选了两个,“再加上你。你们两个守上半夜,两点换班,后半夜我和她。”

  被点名,两个新人并未说什么。

  “盯着他们些。”林梓安看了眼楼上,低声提醒。

  寸板头三人了然地点点头。

  商量完,一群人各自在大厅中找了地方或坐或躺。

  司书黎向来不喜欢人多,他独自一人坐在靠墙壁的角落。

  朗阅然过去,问都不问一句就霸道的从他的地盘里划出一片归自己。

  司书黎看了眼,没说什么。

  朗阅然已经习惯,司书黎看着冷冰冰实际上却很好说话。

  司书黎靠墙而坐,闭目养神。

  朗阅然学他,但他功夫不到家,坐着坐着就向着司书黎那边倒去,然后整个人都靠在了司书黎身上。

  沙发旁侧躺着没什么睡意的林梓安看见这一幕,嘴角正勾起,就对上司书黎那双幽幽黑眸。

  司书黎面无表情地推开朗阅然,试图让他坐好,朗阅然睡得迷迷糊糊,才被推开又靠了过去。

  司书黎拿他没办法,直接无视朗阅然也无视林梓安,眼睛一闭闭目养神。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林梓安眼底笑意更甚。

  朗阅然不怎么和人相处,有些事情上或许迟钝些。司书黎却决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进过的副本无数,对人性人心肯定比他们懂。

  对司书黎来说,朗阅然是特殊的。

  昨夜他们就没怎么睡好,下午又跑了一天,安静下来,客厅中很快传来轻微鼾声。

  地板硬,睡着还不如昨晚旅馆的床舒服,这让不少人都不停翻身,不过疲倦太重,倒也无人醒。

  临近两点时,平时这个点绝对还在玩手机玩电脑的寸板头忍不住打起哈欠,和他一起守夜的另外一人更是早就眼皮子都快撑不开。

  再一个哈欠打完,寸板头正琢磨要不要站起来走走时,三楼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熊玲从工作间里出来。

  屋里没点灯,再加上她披头散发,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也并未看楼下,大概是哭累了,她下楼后径直向着主卧而去。

  寸板头盯着她看了会,在要不要叫醒其他人之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许朝并没锁门。

  熊玲轻易就推开门。

  进入屋内,熊玲并未开灯,屋内也并未传来声音,许朝大概是已经睡着。

  寸板头和同他一起守夜的那人对视一眼,两人屏息静听片刻没听见吵架声后放松下来。

  约定的换班时间是两点半,过了两点后那份困意就更加强烈,寸板头几乎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

  他起身绕着客厅走了几圈,但都没什么效果。

  两点二十多分时,寸板头揉了把脸就准备叫醒林梓安。

  来到林梓安身边,寸板头正准备蹲下去,一声满含惊恐的惊呼就从楼上传来,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寸板头愣了下,瞌睡瞬间清醒,他立刻向着楼上冲去,熊玲出事了?

  听见叫声,客厅中大部分人都被惊醒。

  黄老道和几个新人迷迷糊糊反应迟钝,朗阅然几人却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他们全都向着楼上跑去。

  他们冲到二楼走廊中时,寸板头已经在主卧门口,但他不敢进去,身上长满眼睛那些眼睛还不停转动的画面让他悚然。

  来到门前,几人对视一眼,做好准备。

  朗阅然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动,缓缓推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熊玲向下趴着横躺在床上,许朝缩到床里面的角落。

  许朝像是自己从床上滚下去的,滚下去时他还把床头的台灯带倒。

  见朗阅然开门,许朝连滚带爬的向着门口冲来。

  “怎么回事?”容白舒抓住他。

  客厅里有人开灯,来到走廊中,来到亮光处,许朝脸上的惊恐不安愈发清晰,他没能说出话,只颤抖着嘴唇回头看向屋里的熊玲。

  朗阅然和司书黎两人进屋,司书黎环顾整个主卧,朗阅然则向着熊玲靠近。

  屋内除了许朝和熊玲,并无任何其它东西。

  “……好像睡着了。”床边,朗阅然道。

  两人看向许朝。

  从最初的恐惧中缓过劲,许朝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我睡到一半发现有人在看我……”

  熊玲是横着倒在床上的,那模样就像是盯着许朝看到一半突然倒下。

  朗阅然几人眉头都皱起,纷纷看向床上正睡着的熊玲。

  “熊玲。”朗阅然出声。

  熊玲一动不动。

  门口几个胆子小的喉结不由滑动了下。

  黄老道想要抽出自己的桃木剑,动作间才想起剑还在楼下,他转身就想要跑去拿,跑了两步又不敢离人太远夹着尾巴跑了回来。

  司书黎也上前,他和朗阅然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调整位置,一左一右,要确保等下不管熊玲什么情况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治住她。

  “熊玲,醒醒。”朗阅然轻轻拍打在熊玲肩膀上。

  熊玲动了下,但没完全醒。

  “熊玲。”

  熊玲被吵醒,她临睡之前哭了许久,两只眼睛都被哭肿,那让她睁眼的动作变得有些艰难,她眯着眼看了会才反应过来,“你们干嘛……”

  她从床上坐起来,动作间她发现异常,她本应该在三楼,“我怎么在这里?”

  看见熊玲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群人不由松了口气,不管附身在熊玲身上的是什么现在都已经不在。

  一口气吐出,众人脸色却再次凝重。

  熊玲真的被附身了?

  那就是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骗婚谋杀,他们冤枉了许朝?

  而且……

  众人都转动脑袋朝着身边的人看去,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如果熊玲真的被附身了,那不就是说真的有鬼在这家里?

  而且那鬼如果已经不在熊玲身上,那现在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