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回家的公交,浑身上下的血管还都在突突。

  肖磊俩手摁着胸口,不受控制地反刍。

  黎英睿应该有三十了吧。孩子都小学了...得三十多了吧。一把年纪了,痞鼓咋能那老翘?肉咋能那老嫩?腿咋能那么光溜?居然连根腿毛都没有。

  穿的那是啥?吊带袜?他为啥在西装里面穿吊带袜?裤头还三角的...不是,他怎么能穿三角裤头?!还还还那么薄,那能兜住啥玩意啊?

  他妈的啥也没兜住!辟谷蛋子底下那俩弧都露着!那俩弧!

  艹!!!那俩弧!!!

  肖磊抬起头,就见公交车里的椭圆拉环都变成了弧,随着车的颠簸震荡。

  他看向窗外,霓虹晕在夜色里,也拉出一个个弧,光影摇摇。

  到处都是那俩弧。目之所及,心之所想,都变成了那两道弧。

  肖磊神情恍惚地到了家,拧上厕所门。

  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竟越发的清晰起来。他的眼睛就像俩精密摄像头,记录下了那段时间里的每一帧细节。

  他甚至回想起黎英睿的腿上有块白斑,拇指肚那么大,像朵葫芦花。

  雪白的葫芦花。从遥远的幻想里,开到躁动的心里,开到年轻的欲望里。

  肖磊把那葫芦花一扔,背靠着墙壁,眼神发空。

  半晌。他他烦躁地扒了扒脑袋,去厨房灌了一大杯冰水。一言不发、心事重重地躺下了。

  索性夜风温柔,他又累了一天,没过多久就沉沉地坠入梦乡。

  梦见他的老家,他的亲妈。

  梦见无忧无虑的时光,梦见灶台上架着铝皮蒸笼,空气里弥漫着麦香。

  他走过去,掀开锅盖。

  缭绕的蒸汽里,就见篦子上有两个馒头。圆白、暄软,热气腾腾,诱人无比。

  他也顾不上烫,一手一个地把那俩馒头抓起来。

  咬进嘴里,暄软又有嚼劲。他张大嘴巴,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但那俩馒头就是不见少。

  这给他急的,铆足劲儿咬了一大口。

  “啧!再咬滚下去!!”有人在嗔他。

  好熟悉的声音。谁的声音?

  缭绕的蒸气慢慢散开,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馒头,而是一对儿辟谷!

  是谁的?他在咬...谁的?

  他顺着往上看。是柔韧的腰,性感的背沟,高耸的肩胛骨。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

  就在抓心挠肝之时,那人扭头看过来。湿乱的黑发,鲜红的嘴唇。迷乱性感的脸上,隐约一颗棕色小痣。

  “黎英睿!!!”

  肖磊嗷一嗓子喊出声,猛地从床上一个仰卧起坐。

  “咋了?!”朱有路被他吓一跳,扭头看他。

  肖磊呆愣愣地瞅着朱有路,反应了好一会儿。

  “...没事。几点了?”

  “六点半。”朱有路拉上校服拉链,“今天我值日,早点去。你做噩梦了?”

  “没有,走你的。”肖磊装作不耐地摆手,“早饭没空整了,你自己买俩包子吧。”

  直到朱有路出门,他才敢发癫。低吼着在床上蹬腿,又龇牙咧嘴地狂搓脑壳。

  这回彻底完犊子了。他想,自己真成同了。

  早晨七点的阳光,热辣辣地钉在窗框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不管拧得多干,洗完的裤子还是会滴水。

  在白瓷砖上滴出水印子,像一簇葫芦花。但更像是开在青年心房里的,一个隐晦又难堪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关于黎公主为啥没腿毛:不是因为雄性激素过少哈,是他去美容院做的激光脱毛。他嫌有毛会被夹到。比如衬衫夹的松紧带,夏天的竹席,还会和西裤内衬产生摩擦,怪痒痒的。

  他为啥今天穿三角裤衩:因为球服的裤子比西裤紧,屈膝时四角裤会卷边,在大腿上出现两条棱。为啥穿白的,因为球服裤子是白的,穿深色会透。

  总之大公主只是精致,他并没有什么变态爱好。

  倒是磊子你!谁一把年纪了??啊??黎总那叫正是性感的年纪!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