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简湫行很快去而复返。
一是助理那边打电话说事情已经解决, 客户走了不用他去了。
二是他在半道遇上了几个他哥的朋友,拎着大包小包的来探望。
到之前简湫行提前给他哥打过电话, 没几分钟,一大帮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攻陷了病房。
简湫行四下找了一圈:“诶?哥,小祁人呢,怎么不在了?”
简浔舟:“走了。”
简湫行:“走了?这么早?走多久了?我上来没看见他啊?”
简浔舟:“你那点眼色能看见什么。”
简湫行:“啊?”
两人的对话引起旁人关注:“小祁是谁?以前没听说过啊。”
简湫行:“喔,小祁是我哥——”
“以后再介绍。”
简浔舟打断简湫行,看向一帮面包人:“东西放在靠窗的沙发上吧,我现在不方便, 就不送你们了。”
“???”
“我们这才刚来。”
朋友被他气笑:“也没坐下休息没喝口水的,你就要赶我们走啊?”
“睡这么久,我还以为能把你性子睡软和些, 是我想太多。”
“大老远来,就是走个过场也得让我们嘘寒问暖一下吧?”
简浔舟沉默几瞬, 勉强妥协:“坐吧,水在冰箱, 要问的尽量问快一点,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很虚,需要休息。”
“……”
“……”
“……”
和病房连通的休息室不算宽敞,但五脏俱全,采光也好, 窗外露台上能看见几个小朋友在嬉嬉闹闹玩无人机。
祁跃就趴在窗前边吃冰淇淋,兴致盎然看几个小孩儿将无人机飞得东倒西歪,在机毁钱亡的边缘反复徘徊。
病房里的动静不大, 但从隐约传来的交谈声可以听出来了不少人。
场景四舍五入也算久别重逢, 加上人多, 一人几句, 祁跃粗粗估量没个半小时一小时得结束不了。
结果没想十分钟不到,就彻底安静了。
祁跃很惊讶,探个脑袋出去一看,真没人了,全走了。
就连简湫行也不在了。
“现在探病这么快的吗?”
祁跃走出休息室,一眼就看见靠窗的沙发上鲜花水果堆满,五彩缤纷的,特别亮眼。
简浔舟:“他们不走,你等一年也抱不上。”
祁跃回头:“咦?”
简浔舟:“还不打算过来?”
祁跃眼睛一亮,懂了。
被欣喜撑开的笑容肉眼可见扩大,步伐凌乱地飞扑过去,张开手臂:“来啦!”
他几乎是撞进简浔舟怀里。
简浔舟稳稳接住了他,手臂环过他的后腰,低头靠近他的后颈,让他完全占据自己的怀抱。
祁跃恍惚感觉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破落的廊下,简陋的干草堆。
他总是在大哥怀里入睡,又在大哥怀里醒过来,温暖,踏实,满足。
幸福值轻轻松松就能拔到很高!
但还记得大哥尚在恢复期,一直保持清醒着的话,会消耗很多精力。
何况刚刚还见了那么多朋友,没有什么比社交更耗神了。
“大哥,你累了吗?”
他趴在简浔舟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就在简浔舟耳边,所以不敢太大。
压着嗓子气音居多,沙沙的,乖乖的,尾音上扬,满满当当都是少年感。
简浔舟安静数秒:“什么。”
祁跃以为是自己咬字不清晰,于是放慢语速但音量不变地又问一遍:“大哥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简浔舟这回应了声嗯。
祁跃其实没抱够,恋恋不舍要放开,后颈就被捏了一把,听见简浔舟低声说:“上来。”
“?”
祁跃本意是让大哥休息,结果稀里糊涂的,自己也躺进了被窝。
高级病房连病床都宽敞舒服,但祁跃没有太多心思享受。
他现在温度有点烫。
脑子有点缭乱。
简浔舟:“你打算睁着眼睛睡?”
祁跃连忙闭上。
隔了两秒又偷偷睁开,发现大哥仍旧看着他,被抓个正着。
感受了一下被窝里的温度,还有贴在后腰那只手掌的热度,祁跃抿了抿嘴唇,表情变的奇妙。
简浔舟问他:“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在思考。”他角度清奇地发言:“大哥,虽然我们一起睡过很多次了,但是现在没毛,光秃秃的,你有没有觉得不太适应?”
“......”
比起沉默,简浔舟看样子更像是对他无语。
偏偏发言人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还顺带想起另一件事:“大哥,你以前不是说,没有人会想跟一只猫谈恋爱吗?”
简浔舟:“你是猫?”
祁跃得意:“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是猫,一只奶牛猫。”
简浔舟:“你不是。”
祁跃:“我是啊,不是猫那我还能是什——”祁跃:“!”
不对,这对话怎么似曾相识?
感觉下一秒大哥就要说出那句曾经一度让他的小心灵重伤不治的话了!
“哎呀,算了算了。”
祁跃忙不迭抱紧简浔舟,脸都埋进被子叽叽咕咕:“睡觉前说太多话会影响睡眠,我们还是不聊了。”
“大哥你很累了快睡吧,晚安晚安。”-
大半夜,陈思楠困倦地将溜进房间振奋跑酷的小奶牛滴溜出去,锁上房门躺下就要再度昏睡,枕边手机忽然亮起来。
他撑开左眼一条缝去瞄,是祁跃。
再看时间,凌晨一点了。
这个时间找他怕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使劲儿往自己脑门拍了一巴掌,清醒点儿了,艰难挣扎着摸过手机,顶着刺眼的光回复一句:在。
下一秒对方电话就打过来。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嗓子跟破锣鼓似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边很惊讶:“思楠,原来你已经睡了吗?”
陈思楠:“......”
陈思楠:“哥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
凌晨一点,祁跃声音听起来依旧活力满满,以及一丢丢抱歉:“嗳呀,我不是说如果你睡了就不用回我的嘛。”
陈思楠捂住眼:“算了,回都回了,没事,你说吧,出什么要紧事了搞得这么晚还睡不着。”
祁跃郑重:“嗯,确实要紧。”
陈思楠:“你说,我听着。”
祁跃:“我跟大哥,在~谈~啦~”
陈思楠:“......?”
陈思楠品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沉默良久:“这就是你的要紧事?”
祁跃:“嗯嗯,是的。”
陈思楠:“多久的事?”
祁跃:“就今天白天。”
陈思楠:“白天怎么不跟我说?”
祁跃:“白天没怎么反应过来,晚上回家了越想越清醒,越想越亢奋,然后就睡不着了。”
陈思楠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
祁跃确认了一下电话没被挂断:“歪?思楠你睡着了吗?”
“嘟嘟——”
这回是真挂了。好的吧。
祁跃遗憾地放下手机,笔直躺回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毫无睡意。
狸花已经睡得在梦里蹬自行车了。
祁跃转身把脸埋在他肚皮上用力吸了一口,重新坐起来。
想了想,从床头柜子上拿过平板,打开绘图软件,笔触勾勒三两下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
再涂抹,上色,点上眼睛高光,一只大哥就完成了。
左右欣赏一阵,很满意。
然后继续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睡过头了。
完蛋,怎么都快十二点了?!
祁跃脑袋一翘爬起来,狸花眼神幽怨坐在床头,已经饿到快掉毛。
他赶紧放水放粮食,然后去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拾掇干净,再回房迅速换好衣服,抱起平板就往外跑。
紧赶慢赶到医院,推开一条门缝偷偷往里看,是空的。
床上没人,大哥呢?
疑惑地将门完全推开,大哥独自靠在窗边,听见声音才抬头看过来。
祁跃吃惊:“大哥,你自己站起来了!”
简浔舟:“你谁。”
祁跃:“???啊?”
简浔舟:“大中午来我这里做什么。”
祁跃:“......”
心虚的人不敢狡辩。
他磨磨蹭蹭进去,关上门,再磨磨蹭蹭往前挪。
大哥就那么表情冷淡地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观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祁跃干脆一鼓作气来到窗前,自力更生地把自己挤进简浔舟怀里:“我睡过头啦,大哥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大哥没反应,除了稍稍扬起下颌,甚至都没有抬起手回抱他。
变成人了脾气也会跟着变大么,怎么没有以前好哄了咧?
祁跃短暂思考,试探着仰头,在简浔舟下巴上飞快嘬了一口。有反应了。
大哥垂眸瞥了他一眼。
但是很快又抬了回去,语焉不详地说了句:“我好了,继续吧。”
祁跃捕捉到关键词:好了,继续。
我被哄好了,你继续亲吧。大哥好可爱。
祁跃美滋滋踮起脚,捧着大哥的脸一连啄了好几下。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礼貌,但略显犹豫的声音:“简总现在方便吗?需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祁跃:“......?”
祁跃迟缓扭过头:“?????”......复健师在帮简浔舟进行腿部复健训练,祁跃抱着平板缩在沙发角落,笔尖动得飞快。
睫毛也颤得飞快。
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恨不得可以原地隐形,谁也不要看见他。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怎么病房还有别人啊。
原来大哥不是在跟他说话啊!
想去火星生活。
难以置信,地球9.8的重力怎么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别发呆,抬头。”
祁跃腰杆一直,下意识听从指令。
简浔舟被复健师搀扶着站在窗前,望向他:“认真看。”
祁跃不明就里。
但还是很听话地认真看了一下午,把复健师教的东西都记进了脑子。
次日上午有安排,但祁跃到了病房却发现只有大哥一个人,复健师不在。
这次是真不在,卫生间休息室都没人。
简浔舟:“今天没让他来。”
“啊?”祁跃:“没有老师怎么办?”
简浔舟:“什么怎么办。”
祁跃:“不是说这几天正是恢复的好时期,需要多练吗?”
简浔舟:“你不会?”
祁跃惊慌:“我,我会???”
简浔舟:“昨天不是让你看那么久,白看了?”
祁跃:“......哎。”
时隔一晚,祁跃终于懂了那句“认真看”的含金量。
他心情复杂地搀着简浔舟起身,语重心长:“大哥你也太信任我了吧。”
“我就看了那么一会儿,一会儿会儿,学了一丁点皮毛,哪比得上老师博大精深呢。”
“博大精深都是留给腿部受到重创,或截肢后适应假肢的病人。”
简浔舟:“你觉得我需要么。”……好吧,那确实不需要。
道理他都懂,但是有一点。
为什么今天的大哥感觉比昨天又虚弱好多啊?
昨天看着不走得挺轻松顺畅的吗?
为什么只是休息了一夜,今天又不太行了,好像不搂着他靠着他都没办法站稳。
“大哥。”他被简浔舟倚着脑袋,都不敢随便转动脖子。
简浔舟:“嗯。”
祁跃:“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腿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简浔舟:“没有。”
祁跃苦恼:“可是昨天我看你走得很好啊,后面都不用老师扶了,怎么今天又不行了呢。”
祁跃:“特指你的腿,没有内涵其他地方的意思哈。”
简浔舟:“......”
简浔舟:“嫌累可以直说。”祁跃:“?”
祁跃:“我惶恐了大哥!我没有嫌累绝对没有,我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不耐受了。
大哥靠他好近好近啊。
而且累时呼吸会变得重些,就落在他耳边,带着热气。
听得他整个人直接抵抗力下降。
好像心率都不太正常了。
简浔舟:“就是什么。”
......声音还这么好听。
祁跃冒泡泡了,说话忘了经过大脑:“就是感觉不太对劲,大哥,你是不是在故意吃我豆腐啊。”
说完,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好一会儿,祁跃听见大哥语气不明地发问:“你觉得这是在吃你豆腐?”
祁跃很想big胆地点头。
但是他没有点头的机会了。
下颌被虎口贴着捏住,他的脸被掰向一侧,灼热的亲吻毫无预兆落下来,堵住他的呼吸。
祁跃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来得及用指尖勾住对方袖扣,而对方已经强势急切叩开他的齿关,一再深入。
简浔舟亲得半点不客气,越来越带一丝难以自持的粗暴。
唇瓣重重辗转碾过,偶尔发现溢出嘴角的喘气声,也被他全吞了下去。
祁跃大脑被抽空了。
两耳嗡鸣,从尾椎往上到腰际到后背软成一团,麻成一片。
可惦记着千万不能让大哥摔倒,硬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这样的顾忌更方便的了始作俑者的肆无忌惮。
他感觉舌尖被咬了一下。
轻微的痛觉没过,下唇又遭遇了一次同等对待,缓不过两下,又会再被堵回去。时间过载了。
祁跃大脑也过载了。
五迷三道地回过神,急如鼓点的心跳已经只剩余韵。
大哥退开两寸距离,声线变得沙哑:“那这应该叫什么,耍流氓?”
“祁跃,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简单一段话在祁跃脑子里打碎,重组,来来回回花了不少时间,可还是忘了要回答。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略显痴呆的问题:“以前没有这样......是因为当猫的时候,就是会比较纯情吗......?”
简浔舟垂眼静静看着他。
目光一寸寸扫过他湿漉的眼角,晶亮的眸子,微红的鼻尖,微微张开吐息紊乱的双唇……
喉结滚动,捏着他的下巴又一次亲上去。
祁跃撑不住了,两个人一齐倒进身后沙发。
他被托着腰,忙乱中勾住简浔舟的脖子,听见对方延迟落下的回答:
“不是纯情。”
“是没有条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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