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霍衍突然又想到了怀里的男生。
之前他一直以为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着许景初，如今仔细想一想，那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也是一个类似于“系统”的东西？
这么一想，似乎很多东西就能说得通了。
比如当时在灵山剧组的时候，那会他们明明是在没有人的洗手间里，许景初却突然表现异常，惊慌得如同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
再比如，明明许景初每一次不同身份死亡的时候他都亲眼目睹尸体被推进火化炉，结果许景初却一次又一次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不合理的事情如果加上一个系统的话，那就通通都合理了。
《纸片人反派觉醒意识后》这本书里的系统就是类似于一个强大的外挂，不管反派受了什么样的伤，系统的商城里都有能让反派一秒活蹦乱跳的物品。只要反派积分足够，系统商城里各种各样的“小外挂”更是应有尽有。
当时看书的时候霍衍就在想，有了这么个逆天的外挂在身，只要这个反派不是无可救药的智障，逆袭翻身做主角根本就不是难事。
“真的有系统这种东西么？”他问。
许景初眼皮一跳，惊得险些站了起来，霍衍……怎么会这么问？正常人会问这么离谱的问题吗？
霍衍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小鱼的事，霍衍怎么会知道？
一瞬间，许景初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霍衍黑眸一瞬不瞬盯着他，重复问：“真的有系统这种东西么？”
“你……”许景初磕磕巴巴，“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霍衍从他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深深看着他，转移话题：“热搜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处理。”
许景初暗暗松了口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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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发酵的第二天下午，霍衍从公司里出来，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霍衍……霍衍……”
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能蛊惑人心的魔力，声声穿进耳里。
霍衍微微垂眸，一动不动。
“霍衍……霍衍……”
声音越来越清晰，前排开车的沈秘书却什么都没听到。
“停车。”
霍衍突然开口。
沈秘书顿了下，“BOSS，这儿不能停车。”
后排。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停车。”
沈秘书从前排的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把车停在了旁边。
霍衍打开车门下车，步履不急不缓地往马路对面走。
沈秘书愣了下，因为家里多了个人，霍衍以往这个时间点下班都是为了回家陪家里的那个人，可是现在……？
“Boss，您去哪里？”
霍衍没有回答，穿行在车辆来往的马路中央。
汽车鸣笛的声音纷纷响起，然而穿行在其中的男人却恍若未觉，步履依然不急不缓。
身后，沈秘书拧眉看着这一幕，想了想，一边推门下车，一边打电话让人来开车走。
打完一个电话，他又给许景初发了条信息，顺便把位置分享打开。
迅速做完这两件事后，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加快脚步去追已经穿过了马路对面，不知要往哪去的霍衍。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过往车辆太多，沈秘书花了好几分钟才穿到马路对面，而这时候霍衍已经走进一座正在装修的大厦。
大厦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工人都没有，仿佛特意清空了等着霍衍可以毫无阻碍进去一样。
霍衍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明明是第一次来眼前这座大厦却熟门熟路转进楼梯间，然后一步一步往上走。
沈秘书追进大厦的时候发现电梯还没装好，脚步一转也跟进了楼梯间。
他从底下往上看，正好看见霍衍扶着楼梯扶手已经上到了三楼。
男人的状态太奇怪了！
沈秘书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脚下步子不禁加快。
这栋大厦总共有十二层，沈秘书从一楼硬是追到最顶楼都没能追上，就在他从十二楼准备冲进顶楼时，却忽然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任凭他怎么冲都冲不过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霍衍走进顶楼，爬上围栏。
沈秘书瞳孔缩了缩，“BOSS——”
可惜他的声音并不能传到无形屏障的另一端。
爬上围栏的霍衍，耳边再次响起那道轻轻柔柔的声音：
“你是因为看了霍正夫妻的采访才突然醒悟，觉得愧对他们，所以才想一死了之，你的遗产一半留给他们，一半捐给慈善机构……”
一堆杂七杂八的说完，霍衍面前凭空浮现一支笔和纸。
“来吧，把你的遗言写在上面。”
与此同时，一团刺眼的白光出现在霍衍跟前不到半米处。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男人眼眸几不可察地动了下，随即动作略迟钝地接过飘在空中的纸和笔。
“他真的被催眠了吗？”
另一道有些阴沉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霍衍指尖微顿。
身前白光传出声音：“我不是说了上次只是意外吗？你不相信我？”
身后的声音：“没有，我只是担心……”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身前白光打断他的话，“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身后的声音顿了两秒：“他真的必须死吗？”
身前白光：“怎么？你舍不得他？”
身后的声音没有回答。
身前白光：“我先前就告诉过你，你和霍允才是官配，而他只是你们通往幸福生活中的一道屏障。如果你现在心软放过他，将来出现不可控的变故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身后的声音沉默几秒，仍有些不甘：“他比霍允有头脑。”
身前白光不屑嗤道：“有头脑又怎么样？只要有主角光环在，就算他霍允是头猪，将来也注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耀眼的人，而你则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人的唯一伴侣。”
身后的声音并没有就此被打动，只是沉默。
身前白光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被霍允虐身虐心吗？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些让你不高兴的东西就通通都不会存在。”
“真的？”身后的声音似乎终于被打动，“你真的可以保证我不受到伤害？”
身上白光：“我保证！”
就在这时，被它认为已经被催眠的男人倏然一把抓住了它……
一把抓住了它！
抓住了…… 它？？？
“界魂”懵了两秒，周身白光骤然剧烈晃动，又惊又怒：“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你怎么可能又没有被催眠？！”
听着可以说是聒噪的声音，霍衍提着它转身，刚好看到一抹身影慌张地闪进角落的阴影里。
霍衍从围栏上跳下，稳稳踩在地上，鹰隼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借着夜色遮挡住容貌的身影上。
“陈浩是你的人？”
角落里的徐亦秋不敢出声。
他和霍衍面对面说过话，他怕说多了霍衍会猜到他是谁。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与界魂谈话的时候，霍衍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对于一个知道原书剧情的人而言，这并不难猜。
刚才白光有提到霍允，又提到霍允与躲在阴影里的人是官配……
霍衍知道霍允所谓的官配正是那个原书里会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徐亦秋。
男人的唇角微微掀了下，攥着白光的手力道蓦地加重，寒意从眸底深处缓缓蔓延。他不是那个被操控着一言一行的“傀儡霍衍”，也不是那个为了一个明明不喜欢的人，还上赶着去遭人嫌弃的“舔狗霍衍”，他不会对企图对他和他身边人不利的人心软。
霍衍抬脚缓缓往角落靠近，“你就是用这个系统删掉了陈浩那几天的记忆，也是用这个系统删掉酒吧的监控，还有酒吧附近的车辆行车记录仪。”
他说的是陈述句。
徐亦秋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颤了颤，死死咬着唇不敢反驳。他刚觉醒意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去了解霍衍这个大反派。他曾想过，既然老天让他觉醒了意识，那他就要改变自己被虐身虐心的剧情。而全书能与主角霍允相比的，无疑只有霍衍这个大反派。
但是很遗憾，他和霍衍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
眼看霍衍渐渐逼近，徐亦秋额上留下几滴冷汗，背脊死死贴着墙，企图躲得距离霍衍远一些。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两人距离不过三步时，楼梯口传来许景初焦急的声音：
“霍衍——”
霍衍脚步一顿，与此同时，被他抓在手里的白光蓦地散发出高得惊人的温度。
猝不及防之下，霍衍下意识松了手。
下一秒，白光倏一下飞向角落的徐亦秋，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等霍衍看去时，原地哪里还有什么人？就连那刺眼的白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衍抿唇拧眉，眉间浮现些许懊悔之色。
楼梯间。
白光消失的同时，堵在顶楼上下入口的无形屏障也随着消失。
许景初率先冲了出去，“霍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