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指尖一顿，眼底的温度肉眼可见褪去：“有人说他？”
沈秘书不着痕迹打量男人的脸色，斟酌着措辞道：“都是一些还没真正出过社会的小孩，平时爱凑热闹……”
“论坛网址。”霍衍打断他的话，顺手把编辑好的手机短信点下发送。
“……”沈秘书默默把网址复制成手机短信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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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初走进教室就发现今天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以往要多，不过他没有在意。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许景初拿出书本安静翻看。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突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
许景初循声抬头，刚才没注意，张艺晖竟然就坐在他左手边，两人中间就隔着条过道。
看着对方脸上不加掩饰的嫌恶表情，许景初微微蹙眉：“什么？”
张艺晖掌心里死死攥着一张复印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的照片上了校园论坛。”
许景初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来上课？”张艺晖见他这么平静，心里堆积的怨愤几乎忍不住喷涌而出，“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许景初看着他没说话。
张艺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许景初反问：“你希望我说什么？”
张艺晖神情逐渐扭曲：“许景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许景初语气平静：“人能健康活着已经不易，如果还要事事在乎别人的看法，那快乐的时间岂不是一减再减？”
前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就经常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能恢复健康，他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别说他根本就没看懂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看懂了他也不会在意。他和霍衍之间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的事，与别人无关。
张艺晖一时无法反驳。
“叮咚——”手机短信提示音。
【好朋友：早会已结束。】
许景初眼睛微亮，不再搭理张艺晖，低头回信息。
【还有三分钟上课】
“你就那么缺钱？”
张艺晖的声音再次传来。
许景初有种被打扰的不悦，蹙眉：“什么？”
张艺晖咄咄逼人：“是不是只要给钱，你跟谁都可以？”
许景初：“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艺晖以为他在装听不懂，冷笑：“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装，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一个人穷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因为穷出卖自己的身体那才叫丢人！”
他故意没有控制说话的声音，周围的人基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结合论坛上的照片，一时间落在许景初身上的目光有鄙夷、有嘲讽、有冷眼、有失望，甚至还有小声指指点点。
许景初眨了眨眼，一瞬间竟觉得有些好笑，前世加今生两辈子加起来他就没穷过，现在突然有人说他穷，听着还挺新鲜。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许景初收敛心神，不再管周围如何。
中午十一点半下课，许景初背着背包难得脚步匆忙离开教室。到了校门口后，仅仅犹豫了不到三秒，他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婷方集团楼下。
婷方集团正是霍衍父亲留下的遗产，“婷方”取的是他父亲和母亲名字中的一个字。十年来在霍衍的带领下俨然已经从小公司成为了行业内的顶尖存在。
许景初掏钱付车费的时候，司机看着外面那栋看不到顶的高楼，忍不住问：“你亲戚在这上班？”
许景初想了想，弯起嘴角：“我哥在这上班。”
霍衍比他大，他喊霍衍一声哥也没什么不对。
司机露出羡慕的表情，“你哥真有出息，据说这里每年都有人挤破头想要进去都进不去。”
许景初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不过不妨碍他觉得霍衍厉害，“我也觉得我哥很有出息。”
下车后，许景初扯了扯背包肩带，脚步轻快地走进眼前这栋看不到顶的高楼。
“哪里来的穷鬼——”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一股巨力将许景初推开。
猝不及防之下，他往前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保安呢？现在什么样的人都能闯进来了吗？公司请你们一个个来不干活等着吃白饭？”
尖锐的声音吵吵嚷嚷，许景初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
他转身。
只见身后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夫妻，刚才推他的赫然正是女人。
两名保安从门外走进来。
霍二婶叉着腰盛气凌人：“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保安看了看许景初，虽然穿着一般，但身上那股子出尘的气质还有那长相，实在无法让人看轻，一时有些犹豫。
见状，霍二婶立刻像被踩着尾巴一样指着他们鼻子：“耳朵聋了吗？我让你们把他赶出去！”
她的声音又大又尖锐，正巧这时候又是下班吃饭的时间，很快就吸引了周围来往的人的注意，有人认出她是董事长的亲人，但在看到她这么泼辣后谁都不想上去惹一身腥。
主要太丢人。
霍二叔到底是个alpha，被自己侄子的员工这么围观，脸面都觉得有些发烫。
他拉了拉霍二婶，压着声音：“算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霍二婶一把甩开他的手，把矛头转向他：“霍衍是我的侄子，我赶一个瞎闯进他公司的乞丐出去怎么了？”
两句话许景初就从穷鬼变成了乞丐。
许景初看着霍二婶若有所思，霍衍是她的侄子？
他突然想到了早上那几个令霍衍不开心的电话。
许景初问：“你是二婶？”
霍二婶立刻骂：“谁是你二婶？别以为长了几分姿色就可以乱攀亲戚，乞丐就是乞丐！”
眼前的男生浑身干干净净，态度始终不卑不亢，跟乞丐完全搭不上边。霍二叔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在外人面前又不得不维持alpha的威严，只得板着脸暗示霍二婶：“别忘了我们来干什么，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