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理解你那个和弱智一样的行为,你和我妈很熟吗?”
覃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席星忱的身后。
席星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身子一颤,僵硬的转过身去,惊恐的看向覃净,不由得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你做贼心虚啊?”听着覃净略带讽刺的语调,席星忱挺直腰板,趾高气昂道,“我还用不着心虚,我又不是看别人,我来看我未来丈母娘!”
“啧。”覃净嫌弃地哼声,眼神在墓碑上停留了一瞬,转而瞪着席星忱,“小心你再和我妈胡说八道,我就让我妈半夜找你。”
席星忱连忙向后退步,退到了覃净身后,仓皇的抓着他的手臂,像祈求什么东西的孩子。
覃净低头扫了一眼,感觉心底一股暖流浮现。
“她不是你丈母娘吗,你怕什么?”
他抬手将男人的手打了下去,冲着照片灿然一笑,便离开了。
席星忱紧随其后。
“喂。”席星忱小跑着跟上覃净的脚步,可听到‘喂’字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停下脚步。
他不叫喂。
“覃净!”席星忱见覃净连头都不回,慌乱的叫着他的名字。
覃净走得更快,出了墓园席星忱都没跟上。
“覃……哥。”
追逐的声音小了,席星忱的声音也小了,覃净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大脑中满是席星忱喊哥的模样。
他从没这么喊过自己,分明自己比他年长那么多,可他一直是直呼其名,甚至是不耐烦的语调。
大多数时候也会叫覃医生。
可是……
席星忱的脚步声在耳边放大,覃净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暖意,他没转头,只是望着前方。
男人从身后抱住他,呼吸喷在脖颈,夹杂着微凉的风,有点酥麻却又舒适。
覃净耳边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轻轻滚动了下喉咙,深吸一口气。
“情哥。”他叫的不是覃哥,的确是情。
覃净方才克制住的心跳此刻又加剧起来,他的脸颊透着粉红,连被席星忱喷洒过的脖颈都一刹那变红。
“你……”
“想让我这样叫你吗?”席星忱紧紧拥住覃净,将他抱的几近窒息也不松手。
覃净不假思索直言道:“不想。”
“嘴硬。”席星忱的下巴轻轻垫在覃净的肩膀上,没一会便含住了覃净的耳尖。
覃净全身犹如电流袭过,他用力扳开席星忱的手,脸被臊得通红。
泛红的眸子四处打量,确定没人看到他才微微放了心。
“你有病?”
覃净握住耳朵,用力捏了捏,似乎要将刚才的温度抹去,但记忆犹新,他的脸愈发的红。
“我在追你。”席星忱挠了挠头,明显也脸红了。
“啧。”覃净别过了头。
这骚气骚气的追求办法,实在是太……太土气了。
但覃净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有点喜欢。
“你从哪儿学的?”
席星忱不好意思地看着覃净道:“我哥。”
那个情场老手随随便便就能猜出他的想法,还特意给他做了十几条办法。
席星忱一看一个脸红脖子粗,他不是不能接受,他只是怕太过火被覃净揍。
席星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你喜欢吗?”
“喜欢你个头!”
覃净推开席星忱的肩膀,径直走到车旁,没礼貌的对着席星忱竖了中指,坐上了驾驶位。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席星忱的脸,毫不犹豫地给席末沉发了条语音。
“你再教给席星忱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覃净正要启动引擎,席末沉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他犹豫半晌,按下接通键,没等席末沉开口,他便破口大骂道:“你真是个老流氓,也不知道温初是怎么看上你的,净出那些馊主意,你有病没病!”
席末沉哈哈笑着,默默忍受着覃净对他的批评,等电话中没了声音,他便淡定地道:“消消气,覃医生,你的矜持和严肃去哪儿了?”
“碰见你们两兄弟我只想骂街!”覃净气呼呼道,可是现在耳朵上的余温还在。
“哦,恼羞成怒。我想想……”席末沉没再说话,覃净愤怒的等着,“要不要我给你出个办法你反击回去?”
席末沉的语气带着调笑,覃净话都没多说,果断挂了电话。
“这两兄弟没一个好东西!”
覃净冷哼一声,他调出和温初的聊天记录,打上一串文字,随即便心满意足地开车回了家。
一进家门,躺在床上便一直想着席星忱的事。
席星忱的行为和言语总是会让他慌张失措。
可他每一次做的事,无一不让自己心动。
到底还是喜欢,也是阻止不了的心动。
就在他躺在床上放空自我的时候,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睁开愈渐昏沉的双眼,直接按了免提。
“小净,今天回来吗?”
看清是覃父打来的电话,覃净坐起了身,唇角挂着笑意:“回,我才从妈妈那里回来,下午我买点东西过去给您煮饭。”
“不用了,食材我买好了,是你爱吃的龙虾。”
“好。您好好休息,等着我去做。”
母亲去世那阵,覃父的身体一直不好,覃净知道,那是他一直处在痛苦当中走不出来。
他学成归来,第一个患者便是覃父。
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让他的情绪有了好转,只是偶尔他还是会想起那个温柔和善的母亲。
覃净没什么能做的,他想好好陪伴父亲。
这也是当初他同意前往国外的原因,离开这个伤心地。
幸好,覃父的身体和心情都越来越健康,覃净便放心很多。
不过他工作忙,他也确实想找个能令他安心的另一半,可以时常探望父亲。
可转念一想,他没办法让别人像他一样照顾覃父。
覃净轻轻叹息,带着疲倦睡了半个小时便前往覃父那里。
覃父的家距离他家不过一条街,是覃净特意买的,他想让父亲离自己近些,也方便他照顾。
准备好其他的食材便直接去了。
只是他刚打开家门,便听到屋内传来了爽朗的交谈声。
除却覃父的声音,覃净想都没想便知道那是席星忱。
他将东西放在客厅,走向厨房。
“我知道的伯父,我正在好好追求他,当年的事是我的错,覃哥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席星忱吸着鼻子,声音沙哑道。
听着席星忱的真心忏悔,覃父笑着摆摆手:“小净那孩子对待感情太专一了,随我,他只是……按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
“我喜欢他个锤子!”
覃净的声音横插进来,席星忱手中的洋葱啪嗒落地。
他眼含泪水,眯着眼睛转头看着覃净,哭腔一下冒出:“你回来了?”
“你让他来干什么?”覃净走到覃父和席星忱中间,他用力将席星忱撞到了一边,随意撇了一眼,“这不速之客来就是捣乱的。”
“我哪有捣乱。”他用手腕抹了一下眼泪,“我这不是在切洋葱吗?”
“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还好意思张嘴?”
“毒舌男。”席星忱瘪着嘴,小声地嘟囔着。
覃净拿起菜刀对着他,一脸凶相:“你说什么?”
“伯父,”席星忱小跑两步站在覃父身后,翘着指头指着覃净,“他欺负我,你管管他!”
覃父被席星忱的小动作逗得笑也不敢笑,只得安抚的拍拍席星忱的肩膀:“伯父帮你处理,你去洗把脸。”
“好的。”离开前他还不忘瞪了一眼覃净。
厨房内没了席星忱终于安静了下来,覃净看向覃父,无奈的笑笑。
“他来添麻烦了没有?”
“还真没有。”覃父将洋葱递给覃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多了,“你喜欢的他吧?”
覃净和覃父慈祥的目光对视,他咬着唇,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覃净只有父亲,他和席星忱分手的时候,心中的难过也只能找覃父倾诉。
覃父是懂的,知道缺爱的覃净更奢望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来宠着他。
即便他比席星忱年长。
可那个时候他或许还是个幼稚的孩子,没有看懂未来,不知道感情是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踏着积累而来的。
他没有和席星忱维持太久的恋人关系,便走向了结束。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很清楚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如今爱在他的眼里只会不值一提。
直到,席星忱改头换面的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动摇了,却又不愿真的被席星忱牵着鼻子走。
这个时候他仍在考虑,给席星忱机会到底是不是对的。
“我和你妈妈那会就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的,也是因为爱才有的你,但我们的未来并不好走。”
覃父的声音哑着,提起温柔的爱人,他又沉浸在了难过当中,但这难过里又永远不缺美好的回忆。
“那个小伙子追着过来说了很多很多,也对我表了决心,他还说去你妈妈那里见了她?”
覃净鼻子发酸,他眼眸中含着水光,声音颤抖道:“嗯,我还是怕。我没有几年可以在感情上挥霍了。”
“爸爸或许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但是他……”覃父的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他眼神里的真诚告诉我,他能给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