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可去。
想着席末沉答应他的游乐场没有了结果,心里便很是不适。
连着两天的时间,席末沉也没有回来,两个人甚至也只是在晚上匆匆打了两个视频而已。
不知是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席星忱连着两天都待在了家里。
只是他们两个人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见面。
温初见席星忱一直闷闷不乐,将要抑郁的模样,将席末沉之前买来放在冰箱里的甜品放在了席星忱的面前。
席星忱抬头,状态昏昏沉沉的。
“你哥说吃点甜品心情好。”
席星忱轻轻叹了一口气,表情郁闷:“我不是小孩子了。”
温初坐在了他的对面,扯开蛋糕的盖子,动作斯文的吃着。
他望了一眼席星忱,不留情面的开口:“你不是小孩子的话,就该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而不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席星忱不敢怼回去,只能咬牙反驳道:“我能做什么,他都走了。”
温初直言:“你可以想尽办法查出他要去的地方,买下飞机票直接追过去,和他表白说还想和他在一起。……这点事你做不到?”
反问的话语如同利刃,在席星忱的心口狠狠的扎了一下,泛着苦涩的痛意。
他能做到。
只是他追过去该说什么?不论他说什么,覃净都不会认为他是真心的。
看席星忱垂着头一言不发,温初起身后双手端着蛋糕,神情冷漠。
“星忱。”
席星忱一抬眸,便看见那蛋糕因为温初的手脱力掉在了地上。
他一瞬明白温初是故意的。
可温初没言声,走到厨房拿出了扫帚,低头认真的打扫。
但是地上还有被奶油染脏的痕迹,他只能拿着纸巾蹲下身擦干净。
“我来吧嫂子。”
温初扫了一眼,胸口起伏了一瞬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覃净曾经的事,但你伤了他,把他的心扔在了地上,就单单这一个做法他就无法原谅你。”
要是他,他也不会圣人的原谅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只是温初并非覃净,覃净对席星忱的爱意并不是一刻就能消磨的,所以……
“你要是和这个地板一样,不做二次补救的话,伤害的痕迹会一直存在。星忱,你真喜欢覃净,你就好好想想办法吧。”
温初将手中脏兮兮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没再和席星忱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
别人的事他没有心思去关心,只因为那是席末沉的弟弟。
温初拿出手机,询问了覃净的情况。
覃净很快便回复:「我还是决定出国了,只是出去玩几天。哦对了,医院我不会去了,我让朋友帮我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打算开一个心理诊所。」
温初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又和覃净随便聊了什么便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没有席末沉在,他的生活便很焦虑。
他一直都是没有目的的活着,有钱能解决温饱就算不错。
直到遇见席末沉,他的生活才有了规划,可几天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他躺在床上给席末沉打了电话,依旧没人接通。
这已经是他打的第三个电话了。
温初不由得便开始怀疑,席末沉真的去学习了吗?
深邃的眸光透过卧室的门仿佛看到了客厅的席星忱。
他好似理解席星忱为什么不肯走,连续两天都待在这里。
他重新推开卧室的门,望着仍在呆愣的席星忱,厉声开口:“阿沉去哪个城市学习了?”
骤然出现的声音让席星忱的手机啪的掉在了桌子上,他慌里慌张的扭头,不解地啊了一声。
见他迟疑的神色,温初加深了怀疑,他索性重复了方才的话,便看到席星忱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C城。”
“C城?”温初哂笑一声,“你联合你哥一起骗我?”
温初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吓得席星忱的脊背都透着一股寒意。
他紧张的动了动喉咙,心虚道:“真的是C城,不信你问问我哥!”
“你是不是知道我联系不到他?”
“联系不到?”席星忱瞳孔微睁,一瞬便感觉席末沉可能是遇到什么危险,但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星忱,你老实告诉……”
温初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优雅的钢琴曲便从口袋里传了出来,但这声音却不能安抚住温初浮躁的心。
他接通电话,顺手打开了免提。
阮惜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温初蹙眉,耐心的从他的哭声中捕捉到关键信息。
“院长的病突然严重了,已经威胁到生命了,小哥,你有时间过来一下吗,可能……”
温初并没有去听可能之后的话,因为他心中有了结果。
院长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
他看了一眼席星忱,也没有时间再思索席末沉的事。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秉持着照顾人照顾到底的心态,席星忱驱车载着温初到了医院。
院长正在抢救室进行抢救,阮惜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微弯的脊背看出来十分疲倦。
这几天阮惜事无巨细的照顾着院长,没有睡过好觉。
可院长的身体情况变得这么不乐观,他更没有什么心思休息。
一见温初来了,眼眶中打圈的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
他咬着唇咬的发红,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
温初吐气,走上前抱着阮惜轻拍安慰。
阮惜能放肆大哭,说明他和院长之间的羁绊当真很深,两人的感情也是温初一直憧憬的母子之情。
可惜他没有体会过。
阮惜哭了多久温初并不知道,他只觉得肩膀沉重了几分,应当是被阮惜的泪彻底打湿了。
直到抢救室的医生开门走出来,阮惜才离开温初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走到医生的身边。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
温初急忙搀住快要腿软跌倒的阮惜,对医生道了谢。
“小惜。”贴在阮惜后背的手涔着暖意,阮惜止住哭声,神情呆滞的看着他,“你还有我。”
阮惜唇角狠狠压着,可温初的话让他又哭的颤抖,他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靠在长凳的椅背上。
温初能感受到阮惜的绝望。
他们都是孤儿,阮惜却是被院长养大的,总的来说他是比温初幸运的。
他没有父母的关爱,唯一能渴求到的就是院长的慈爱。
可如今情同母亲的院长马上就要离开他了,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以后他又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小哥,我好难受。”说话间他捶了下发疼的胸口,窒息道,“我真的舍不得让院长离开。”
温初担忧的看向阮惜,眼中渐渐地涔着泪水。
他说不出多少安慰的话,只能坐在阮惜身边,倾听他的苦涩。
可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从楼梯间快速的闪过。
-
从老人家里离开后,席末沉便直奔下一个目的地,温驰的公司。
那段时间温初转过去五十万,并没有让公司起死回生,如今反而已经开始有倒闭的趋势。
席末沉调查后发现,温驰有意将公司以高昂价格转让给别人,可之前他是拼了命的也要留住公司。
这让他察觉出一丝蹊跷来。
但席末沉有意进入温驰的公司内查看情况,可还没进去便吃了闭门羹。
许是温驰早有预料,甚至不惜叫来打手也要把他赶走。
席末沉可以吃瘪,但不是这个时候。
他手中也算掌握着一点证据,公司的事便搁置了。
不过,若真的证明是温驰放火烧了福利院,那便说明福利院有人甚至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他带来危机。
主动询问院长才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只是院长的情况能支撑她回答出这些问题吗?
席末沉太过苦恼,决定放弃手边的任务,立刻前去医院询问院长。
回去的路途中,席末沉才有时间打开手机。
当他看到温初每间隔一个小时打来的电话时,心一慌,立刻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可温初没接,报复性的心态一般,席末沉开始联系不上温初了。
思来想去,席末沉便主动找了席星忱询问情况。
“嫂子在医院。”席星忱言语平淡。
“医院?”席末沉心口钝痛,思索过后便知道不是温初出事。
他正要对席星忱破口大骂时,收到了席星忱发来的视频。
席星忱并不习惯医院的味道,将温初送到抢救室门口确定他是安全的,便去了车内等候。
“院长快不行了?”
席星忱应声:“嫂子和阮惜抱着哭呢,你快回来了没有,要不是阮惜打来电话,嫂子该去找你了。”
席末沉早知道席星忱不靠谱,又怕事情暴露温初会生气,倒不如他回去后好好解释一下。
“你看好你嫂子,联系一下许沐照顾阮惜。”
席末沉交代好一切后直奔医院。
他和席星忱在医院门口见了面,去诊室换好了白大褂,两人便去了院长所在的病房。
席末沉正要推开病房的门时,转头便望见了满头大汗,因着急面色红润的徐秋雨。
“你是?”
席末沉打量的目光看去,徐秋雨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嘴角小小的勾了勾:“里面住着的是我的母亲,我是徐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