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忱滚后,休息室内又剩下甜蜜的小情侣,温初坐在沙发上吃饼干,席末沉握着他的手腕吃了一块又一块。
看着袋子里见底的饼干,温初嗔怪的望着席末沉,似乎在说“为什么这饼干都是你只吃了”。
席末沉笑着,手指勾了勾温初的鼻子:“我们现在再去买?”
温初摇摇头。
他其实对这种东西并没有很大的需求,只是因为饼干是席末沉买的。
只要是他带来的,不管是什么温初都信得过。
席末沉将只剩下渣渣的饼干袋子收起来,又贴心的给温初擦干手指,眼眸含笑道:“我们这会儿走吧?”
温初颔首,被席末沉牵着手离开了休息室。
席末沉的掌心很热但不烫,温初很是自然的便想和他更贴近。
他另一只手亲昵的挽着席末沉的手臂,身心仿佛再也没有了距离。
两人驱车到了家,席末沉给温初配好了药放在了一边。
温初想亲自给席末沉做晚饭,但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不要。”席末沉怕累着温初,“交给我。”
温初说好,但他却没打算离开。
席末沉看着温初望眼欲穿的视线,随手将围裙递给了他,勾唇灿烂一笑:“帮我系个围裙吧,宝贝。”
请求似的话让温初心花怒放。
他眼中盛满了笑意,能帮上席末沉的忙他便很开心。
极细的围裙带子系在腰间,勾勒着席末沉的腰,他肩膀很宽,身材也极好。
修长好看的手摆弄着菜板上的菜,但看起来并不搭。
温初想,这是一双做手术的手。
他的手挽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却在和他结婚后给他做饭。
不该这样。
“想什么呢?”
席末沉看温初发呆,沾着水的手故意弹在了温初的脸上。
温初眯了眯眼,有点嫌弃,嘴角却带着笑:“干嘛?”
“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温初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你。”
这种话更像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不存在一丝感情,可席末沉就是高兴。
他的手一顿,直勾勾的看向温初。
炙热的眼神闪着亮光,莫名的冲击着温初的大脑。
温初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转身要走。席末沉急忙握紧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了怀里。
“你身上油烟味好大。”
温初腾出一只手捂着鼻子,席末沉满不在意地噗嗤一声笑了:“我这还没做饭呢就有味道了。”
他故意在温初肩膀上嗅了一下:“应该是成熟男人的味道吧。”
“才不是。”温初将席末沉的手推开,羞红着脸跑进了卧室。
见人走后,席末沉的脸色微微沉了一点。
席末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温初恢复以往的状态,但逗弄他能让他放松也算是好的。
他尽快煮好了饭,又看着温初吃完药才放心。
“我能和你说点事儿吗?”
温初枕着席末沉的胳膊,和他紧挨。
听到席末沉的话,他扬着下巴看他。
“今天我和阮惜见了面,他很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席末沉紧盯着温初的脸,又怕他的情绪产生波动,便握紧了他的手。
温初面色如常,可声音却在发颤:“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上次见面他给阮惜留下的印象应该并不好,阮惜应该能意识到自己很讨厌他吧?
席末沉手指勾着他的鼻尖,笑道:“因为你很招人喜欢,阮惜也是,他一直把你当做英雄?”
“英雄?”温初默念着这两个字。
这样的字眼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还是不想与他见面,我过不去心里那个关。”
这是温初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出心里的话。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作为一个伤害过阮惜的坏人,还要被视作英雄。
“给我时间好吗?”温初往席末沉的怀里缩了缩,阖上了眼睛。
席末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人哄睡着了。
温初入睡的很快,毕竟席末沉在身边,他不会做噩梦,也不会时常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温初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席末沉上下班。
席末沉也会经常买些温初爱吃的小零食,他的心情也在逐渐好转,仿佛那天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
可温初不知道,阮惜在征得席末沉的同意后,会悄悄的出现看看他的小哥。
两天后的晚上如约而至,温初趁着席末沉熟睡后,脚步放轻地换好了一身黑衣黑裤,和他以往的造型一模一样。
可他再穿上这身衣服,心态却完全不同了。
他没有想过这最后一场比赛会发生什么,他只知道他很快就能和这件事告别了。
温初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赛车场地。
这次的他并没有带任何遮挡面容的东西,那天被谢恒发现是意料之外,但他日后会远离赛车,被其他人发现也没什么。
只是他这等乖巧的模样在旁人看来,与这危险的竞技赛车并不匹配。
“原来你就是Wen。”原本待在谢恒身边的人凑到温初的面前,“难怪你挡着脸,不然我都以为你是哪位选手的孩子了。”
这话阴阳怪气的,温初并没理会。
他望向远处,搜寻着席星忱的身影。
这个为了看热闹花了不少钱的X先生,今天肯定也会出现。
温初不遮挡面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该让席末沉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他曾经做过危险的竞技,也瞒了席末沉很久。
他想借着这最后的机会让席末沉了解他的真心,也让他知道,自己愿意倾诉所有,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不嫌弃,不在意曾经的自己的话……
“Wen。”
温初顺着声源望去,望到了朝着他迎面走来的谢恒。
他只是冲着远处的人轻点了下头,便侧身朝着远处的赛车跑道走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谢恒急忙追上了温初的脚步,呼吸微重。
温初没看他,冷着脸道:“我说了我会来就一定会来。”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旁,正要打开门坐进去的时候,谢恒却拉住他的手腕。
“温……”对上温初冰冷神色,谢恒支支吾吾道,“你是真的打算比完这场就不再比了吗?”
温初甩开谢恒的手,冷眼一扫:“嗯。”
说罢他便坐进了车内。
车窗没有放下,温初偏头便看到一旁的谢恒并没有离开。
那个人眼里涔着令人费解的迷茫,他嘴唇紧咬,干燥的唇被撕掉了一层皮。
谢恒似乎很不安的样子,可温初并不懂他这份不安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谢恒不算是好人,但他也不会认为谢恒之所以千方百计的邀请他过来,是为了害他。
对此一概不知的温初,的确在进行着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比赛。
几秒后,愣神的谢恒思绪飘回,他从温初的车旁离开就没再回来过。
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的选手全部准备好,车载广播响起,传来主持人激动高昂的声音,伴随着观众席上的欢呼声。
“各位选手晚上好,请各自检查好车内是否存在安全隐患,三十秒钟比赛便开始正常进行。”
温初顺势检查好车内所有的设备。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在车内停止,车赛便开始了。
温初这次并不如往常一样将速度升到最高,他更在意的是享受,享受这次比赛。
他不在乎会赚多少钱,他只希望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能够正常结束。
只不过其他的车手对这场比赛抱有很大的期待,温初看着一辆辆赛车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平静的心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果然,当他没那么想死后,他对这种事情的期待值就少了很多。
温初上次顺利获得奖金,已经成为了这里赛车的种子选手,很多寻求刺激的观众也是为他而来。
可当他们看到独属于温初的车辆却丝毫没有竞争意识后,微弱的埋怨声从广播中传了出来。
“他怎么回事?不是比赛吗,怎么好像散步似的。”
“对啊,到底会不会开啊,不会别占着场地,没有素质。”
“诶,会不会是车出了问题,实在没办法开太快啊。”
广播的声音很小,怕影响赛车手的专注力。
温初并不在意,但他还是试图加快车速。
正如那些人所说的,既然不想比赛,又何必占着场地呢?
可温初没想到的是,当他将升到平常的车速时,车尾却剧烈颠簸,晃动的人头晕。
温初胸口袭来一阵恶心感,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透过左侧后视镜看向后车胎的位置。
并不能看清的他只好将车速放缓。
安全使然,赛车场边缘画了一条应急车道,好在那里离温初所在的位置不远,他便尽快的将车驶到了安全区域。
他调整到主持人那边可以收到的广播,压着声音道:“我的车出了故障,已停靠在安全区域。”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主持人的回应。
但他在车里坐着也不是办法。
这场比赛没办法进行下去,他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温初果决地下了车,先是走到车胎旁检查了一下车胎情况。
可凭着他的肉眼看不出任何问题。
正当他准备对此不管不顾,直起身时,转身却发现一辆赛车脱离了赛道直直的朝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