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江祁年也没回来。
聊天记录停留在早上,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哪怕是在开会,江祁年也不可能不记得她的电话。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没带手机,要么就是出事了。
聂无忧心里着急,但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能自乱阵脚。
这种状态下继续拍摄是不可能的了,聂无忧根本投入不了。
让导演把她的戏份往后推,被耽误的演员,她会补偿对方新的资源。
这部戏本来就是星越传媒投资的,聂无忧说的话堪比圣旨,别说只是把她的戏份延后,就是暂停拍摄剧组人员也没有任何意见。
更何况她还补偿了别的资源,演员们个个高兴得不得了,巴不得聂无忧多请假几次。
难怪圈里人都说聂总很大气,新人挤破头也想签约星越传媒,有这样的老板,谁能不爱?
从国外传来消息,江祁年被绑架的时候,聂无忧正好回到深水湾的家。
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在一旁打扫卫生的女佣扶了她一把,“太太,小心!”
聂无忧抬了抬手,让人先下去。
努力压制住心底的害怕,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产生过这种情绪了。
除了害怕,还有茫然,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江祁年,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
商场如战场,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聂无忧努力地回想这段时间江祁年跟她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异常。
用力地掐了掐手心,这种时候她必须要保持镇定。
在这个世上,江祁年是她最亲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让他回家!
如果没有江祁年……聂无忧根本不敢想。
电话那头云舒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消息是从保镖那儿传回来的,绑匪是谁现在还没查到,对方也没打电话要钱,收到消息你爸就出国了,无忧,我们应该怎么办?”
云舒只有江祁年一个儿子,现在慌得六神无主,如果儿子出了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聂无忧说道:“妈,我在英国有朋友,我让他帮忙找找线索,您先别着急,绑匪肯定是有所企图的,不会轻易伤害祈年,我现在就飞国外,一定会把祈年带回来。”
云舒需要人安慰,但不代表她彻底昏了头,“你不能去。”
知道自己的儿子最在乎什么,这种时候她不会让儿媳妇去冒险。
“妈,我是祈年的妻子,我们本来就该一起面对风风雨雨的。”
云舒眼眶湿润,“无忧,多带几名保镖,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
结束通话,聂无忧找出尘封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对方是裴川同专业的死对头,是圈里排得上名的黑客,上学的时候水平和裴川这个天之骄子不相上下。
这几年听说他一直在钻研这方面的东西,排名上涨的同时,水平也已经超过了裴川。
如果能说动他帮忙,说不定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不再犹豫,聂无忧拨通了号码。
“聂无忧?”
“是我。”
对面的声音很嘈杂,欢呼声,音乐声混杂在一起,听着像是在酒吧,“我没听错吧,你居然给我打电话,真是稀奇。”
聂无忧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对面的人笑得狂妄,“当初是谁说我连裴川的手指头都比不上?还说永远也不想和我再有交集,现在找我帮忙,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用力地握着手机,指关节泛起了白。
聂无忧表情未变,语气却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哪里不对?是不该为裴川说话?还是不该拒绝我的表白?”
聂无忧深吸一口气,没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能帮我查到关于我丈夫的蛛丝马迹,条件任你开。”
“行啊,只要你离婚,然后和我在一起,我就帮你。”
“不可能。”
“那就免谈。”
这个条件聂无忧不会答应,这辈子她只会是江祁年的太太,大不了他们一起死!
用力地挂了电话,让人申请航线,她现在就要出国。
江祁年是有私人飞机的,聂无忧是他的妻子,同样有使用权。
去往机场的路上,聂无忧看着手机上江祁年的私人号码,想要尝试联系他,又怕自己的小小举动会带来预料不到的后果。
眼里覆盖着阴霾,熄灭了手机。
英国。
坐在吧台的男人有西方人的五官,东方人的眸色,身上的衬衣平整得没有一道褶子,矜贵隽逸,和酒吧里的人格格不入。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女郎来和他搭讪,男人笑着和她们碰杯,却在对方贴上来时躲了过去。
“抱歉,我得为未来的妻子守身如玉。”
“好男人谁来酒吧?”
谢寻挑眉,“谁说我是好男人?”
“既然不是好男人,那就一起玩啊。”
金发女郞手里端着杯寡妇之吻,缓缓浇在胸口,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胸口,勾勒出饱满的形状。
周围响起热烈的欢呼声,有人吹起了口哨,恨不得代替谢寻享艳福。
女郎蹭了过来,“请你喝酒啊。”
谢寻轻笑出声,“玩可以,先出示健康体检报告。”
女郎一秒变脸,“你什么意思?”
谢寻耸了耸肩,“当然是怕得病。”
这话一出,金发女郎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声怒骂,“没品的男人,难怪身边连女伴都没有!”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吧台,很快和另一个白人男孩搂在了一起。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见谢寻这么不上道,没人再来自讨苦吃。
把杯子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视线一瞥,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再也没亮起来过。
谢寻啧了一声,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绝情,也就只有用得着他的时候,才会给他好脸色。
其他时候,怕是从来没想起过他。
摩挲了一下手机,要是姓江的被人弄死了,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想到聂无忧狼狈的模样,谢寻心里就不舒服。
她还是适合当高傲的白天鹅。
捏了捏眉心,毕竟聂无忧都这么求他了,他就帮她最后一次。
谢寻告诉自己,他不是心软,只是讨厌女人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