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江家，聂家那边也很关心江祈年和聂无忧过年的安排。
估摸着大年三十肯定不会回娘家，但初一初二还是有可能的。
于是，又让向晚意打电话问一句。
向晚意嘴上应了，但过后却没打。
家里又没有什么事，每次回来无忧都吃不好，喝不好，还要被人不停地念叨，回来做什么？
除了心烦，就没别的收获。
那还不如不回来，在外面开开心心地过年，多好。
有祈年陪着她，比回家见一些不喜欢的人好多了。
这次，聂诚的想法意外地和妻子不谋而合。
过年的时候聂欢和裴川肯定会回来，没必要让无忧来受罪。
而且无忧回来，女婿肯定也会来，到时候多尴尬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还是别回来了吧。
“等过了大年三十，我们去深水湾一趟，陪女儿女婿吃个饭，再给他们送点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聂诚想到女儿的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都赚了钱，就忍不住心情舒畅。
这还真是聂家的种，是块做生意的料，有几次他出去谈生意，还有人对无忧大夸特夸呢。
港城不缺女商人，但像无忧那般年轻有魄力的，实属罕见。
见识到聂无忧的能力，聂诚在对女儿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想对她好一些，算是补偿以前对她的不闻不问，以及对聂清风的偏心。
只要有行动，任何时候都不晚。
聂诚突然问：“无忧喜欢什么？”
向晚意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丈夫在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能说出聂家所有人的喜好，但不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
聂诚没发现妻子的异常，接着说道：“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她肯定会高兴。”
向晚意嗓子像是被粘住了一般，只能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小时候的无忧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在其他方面也没有别的要求。
长大后的无忧喜欢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特别是这几年，无忧每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待的时间也不长，她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无忧喜欢什么。
想着想着，忍不住悲从中来。
难怪无忧对她客客气气，却从来不交心，也不和她说生活里遇到的事情。
好的，坏的，从来没向她提起过。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配得到女儿的依赖和信任，向晚意这般想。
不想让丈夫看到她的眼泪，偏过头按了按眼角。
用力深呼吸，勉强压下哽咽的冲动。
聂诚果真没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道：“听说无忧的公司新签了一批艺人，等年过了我让人找她谈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才能肥水不流外人田。”
“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你们父女俩决定就好。”
聂诚笑了起来，“看样子无忧会做生意这一点是随了我。”
“我们向家没人做生意，你是知道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不像你还能像谁？”
聂诚一高兴，不由得又老调重弹，“她要是个男孩，肯定能做出更大的事业。”
向晚意面色微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孩女孩都能做出大事业，无忧现在不就做得挺好的吗？这种话你以后别说了，无忧听了会不高兴。”
聂诚连连点头，“是我狭隘了，以后不说了。”
无忧做生意确实很有魄力，有时候比清风还果断。
刚接手公司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大换血，这是清风做不到的。
摸了摸腕上的手表，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确实得改一改。
不然以后无忧怕是不认他这个父亲了。
聂诚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年纪上来了，现在是越来越在乎子女的想法了。
因为不知道聂无忧喜欢什么，向晚意特意约了李幼言出去逛街。
“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我是不懂，今天你随便挑，妈给你买单，对了，顺便给无忧挑一份。”
李幼言本就是心思透彻的人，三言两语就明白了婆婆约她逛街的目的。
“女孩子大多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珠宝和包包，不过这些东西我都有，想必无忧也不缺。”
向晚意忙问：“那你想要什么？”
眨了眨眼，“妈，您上次来我家做的菜很好吃，什么时候您再给我们做一次，让我一饱口福就好了。”
向晚意不好意思道：“吃的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做，怎么能当礼物？”
“我和清风不住老宅，偶尔才吃一次，我们都很珍惜。”
聂清风珍不珍惜向晚意不知道，但要是能隔三差五给女儿做一次吃的，她是很乐意的。
就是无忧会不会嫌她烦？
可一想到之前女儿受伤，她带着吃的去深水湾，女儿没有不待见的意思，向晚意突然觉得李幼言说的很有道理。
物质上无忧不缺，给她送奢侈品根本达不到哄人高兴的效果。
“正好今天妈有空，去给你们做一顿？”
“行啊，那就辛苦您了。”
李幼言问道：“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让管家安排。”
“前边正好有个超市，你要是不嫌弃就陪妈去逛逛？”
从小到大所需要的生活物品都有专人负责打点，李幼言没逛过超市。
这会儿婆婆发出邀请，她没有扫兴，“反正今天时间多，我们可以慢慢逛。”
向晚意笑着点头，自从进了聂家，除了亲生女儿，也就只有这个儿媳妇愿意给她面子了。
心里有些触动，如果聂清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肯定要求他，好好对幼言。
这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可惜，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连给儿媳妇撑腰都没资格。
轻拍了拍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今天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我没什么特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厨艺了。”
“我肯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李幼言是个现实的人，之所以跟向晚意相处得好，一方面是对方脾气好，处着轻松。
还有一个原因，这是聂无忧的亲妈，江祈年的岳母，她能不敬着吗？
反正和婆婆处好关系对她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