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霍衍蹲在他面前，狭长的黑眸里蕴着深不见底的温柔。
迎着这样一双眼睛，许景初本就不大正常的心跳，又狠狠地跳了跳。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他不是不喜欢可爱的拖鞋，而是相较于穿鞋，他好像……不对，不是好像，他是很想对方像刚才那样抱着他，然后他可以紧紧地贴在对方身上。
许景初前世没机会接触多少人和事，所知道的东西基本都是靠家人口述或者自己在网上搜索，其中并不包括男人与男人也可以有爱情这件事，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他刚才的想法明显已经超过朋友的范畴。
许景初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无措地握了握空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怎么了？”霍衍黝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是不是腺体还很疼？”
“腺体？”许景初有些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霍衍握住他的双手，缓缓包紧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抱歉，以后我会轻点。”
以后？轻点？
许景初突然就想到了被压在洗手台上时那种无助，身体却又渴望被什么东西充盈的陌生感觉。
他直觉这是个危险的话题，下意识挣脱开男人的双手，背脊抵住略冰凉的真皮沙发，“霍……霍衍，我饿了。”
清糯的嗓音轻微发颤，听在不久前才临时标记过他的alpha耳朵里，犹如委屈撒娇。
霍衍一顿，刚打完抑制剂压下去的信息素又隐隐有了躁动的迹象。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克制地碰了碰男生晶莹的耳垂，低声：“别撒娇，坐在这乖乖等我。”
许景初呆呆目送他走进厨房，被碰过的耳垂如被火点着过拼命散发着热气，眨眼就红得几欲滴血。
撒娇？他……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还有，这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许景初突然就有些焦虑，前世他在病床上躺怕了，他很怕自己现在的身体也出问题。
不行，他不能继续呆在这了！
许景初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穿上男人为他准备的拖鞋，然后……
他溜了。
许景初跑出来才发现这里是一栋私人别墅，周围很远都看不到别的住所。
跑到马路上后，他直接拦了辆车去医院。
诊疗室内。
许景初神情忐忑，“医生，我想检查一下心脏。”
医生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心脏有什么问题？”
许景初捂着已经恢复正常频率的心脏，“它刚才跳得太快了。”
医生：“……？”
医生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不着痕迹打量他，“什么原因导致的快？”
“因为朋友。”许景初犹豫了下，强调：“一个男的朋友。”
“你的那位……”医生的双手离开键盘，声音顿了下，“男朋友是个alpha？”
许景初没有男人与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的概念，一时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歧义，“对的，他是个alpha。”
医生挑眉：“心跳过快的时候，你们有亲密举动？”
“他抱我。”许景初补充，“公主抱。”
医生：“还有呢？”
“他摸我耳垂。”为了能让医生切身理解，许景初学着霍衍碰了碰自己的耳垂，“就是这样。”
想起什么，他又补充，“对了，在此之前，他还咬了我一口。”许景初把自己的后领拉下，露出腺体处新鲜的牙印，“被他咬的时候我心脏跳得也很快。”
医生瞥了眼，“你的那位……男朋友来易感期了？”
许景初真诚夸道：“医生你真厉害，连这也知道。”
医生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你的心脏没什么问题，倒是你的那位……男朋友……”
许景初一愣，问：“他怎么了？”
“alpha处于易感期的时候会比较粘自己的……”医生本想说omega，但看着许景初眉头微拧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朋友。”
“你要多陪陪他，如果条件允许，你要让他时刻感受到你的存在，不然他会感到焦躁和不安，情况坏一点的话甚至还会做出自残或者伤人的举动。”
“这么严重？”这信息量超过了许景初的认知，神情错愕：“可我出来的时候他好像挺正常的。”
医生耐心道：“那是因为有你陪在他身边。”
许景初不是很理解，他和霍衍只是朋友而已，对方发.情不是应该找女人吗？为什么会这么需要他？
“还有……”医生拿着笔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看你年纪不大，如果你那位……男朋友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就让他多咬两口，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你就手动帮帮他，但千万别傻傻地让人永久标记了。”
许景初听得发懵，“什么意思？”
医生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没什么问题，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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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
霍衍端着刚出锅的粥从厨房里出来，客厅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向他撒娇的男生。
男人温润的目光一下子沉下去，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收敛，背光的神情半隐没在阴影里，透着几分孤寂与森冷。
他的天使……也不要他了么？
【“霍衍就是个怪物，他的爸爸妈妈就是被他这个怪物克死的！”】
【“正常人能在夜里看清东西？正常人能隔着三层楼听到别人悄悄讲电话的声音？”】
【“霍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谁会跟一个怪物做朋友？老子每次跟他坐在一起，用手机打字都害怕隐私暴露，真他妈恶心！”】
……
曾经不经意听到的各种刺耳的声音，如同约好了一样纷纷往霍衍脑子里钻。他死死扣住滚烫的碗边，指尖被烫得发红也不觉。同时，体内才安分不久的信息素也在肆意躁动，不一会，顶级alpha满含攻击的信息素渐渐充满整个屋子，狂躁得似要撕碎这方空间。
“哐当——”瓷碗落地摔成碎片，精心熬的粥随着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