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快穿]死遁后反派他变成白月光了>第5章 [五]落难到人间的仙子大概也就和林陷长得差不多吧。

  有的话虽然是真话,却不一定正确。

  比如林陷的话实际上的意思是宋逸让他去接近原弋,只不过刻意说得含糊了些,但章飞翎怎么理解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哥和原总关系一定很好吧?”林陷像是带着憧憬提问,“我听说……”

  章飞羽不耐烦地打断他:“宋家和原家的关系,哪儿是你一个爬床的有资格揣测的。”

  “山鸡飞上枝头还是山鸡,别以为你当了原弋的情人,就有资格违抗我们了。有什么事是不该在他面前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吧?”章飞翎作势晃了一圈手中的刀,像是到底还是顾虑到打狗要看主人,最后神色轻蔑地将刀收进口袋。

  林陷像是被明晃晃的刀光吓到了,他慌慌忙忙向后退缩,躲避间,身后堆得有两人高的瑜伽垫摇摇欲坠,经不起他这样碰撞,雪崩一样倒塌下来。

  林陷弯腰向前扑,章氏兄弟被滑下来的瑜伽垫砸了个措手不及,仓库里光线昏暗,又乱成一团,慌乱间他们不知道磕到了哪儿,吃痛的声音此起彼伏,其间还有林陷装模作样的声音混入其中。

  最先站起身来的是林陷,像是忍着痛,眼里还有泪,仓惶地问:“章哥?你们没事吧?”

  他摸索一阵,强行将倒在地上的两兄弟从一堆倒塌的杂物中拉起来,过程中不出意外又听见两人喊痛。

  章飞羽揉着自己差点脱臼的手臂,将林陷推开,暗骂一声晦气,和章飞翎一起出去了。

  林陷散漫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对方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他垂下眼睛,隔着一层纸巾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拿出刚刚瑜伽垫倒下来时在推搡过程中从章飞翎身上掉下来的匕首,又隔着纸巾握住刀柄,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划。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摄像头,确认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是摄像头的范围死角,然后将仍沾着血迹的小刀扔到了阴暗的仓库角落——那里同样是仓库里的摄像头摄像死角。

  系统屏蔽了痛觉,林陷下手时毫无顾忌,那道划伤拉得又深又长,狰狞可怖。

  ——刚刚在训练室脱外套时他就发现了,原主的手臂上有许多凌乱的划痕。他之前洗澡的时候看见过,那时他还以为是原主自己划的——没有亲人、被人孤立,孤身一人的日子里作为练习生的工作又长久以来没办法出头,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也不奇怪。但在训练室时他仔细观察才注意到,那些划痕是无规律的,从方向上看,更像是有谁拉住原主的手,强行留下的伤口。

  原来刚来时的那桶水不是幼稚的欺负手段,而是原主日复一日的痛苦、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

  章飞羽和章飞翎走了有十多分钟,林陷才回到训练室。

  他知道那天自己走后,原弋必然是做了什么,大概率是质问了什么,否则这两人这次不会有所忌讳,只是口头威胁他不要告状;但估计他的好同事们在此事上格外守口如瓶……也或许是事不关己,或者惧怕也或者还要依靠宋家的势力,以至于原弋并没有问出什么。

  原弋自然也没有替他追查到底的义务。

  他手臂上的血污已经清理了,但神色还是带着狼狈。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而又视而不见,幸灾乐祸地瞥他一眼,忙自己的去了。

  站在林陷旁边的那人叫尤苍,林陷对他有点印象,在之前系统打开的信息框里,这孩子是在场年龄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四岁多。又因为染了一脑袋张扬的金毛,且颜值在一屋子同为外貌优越的练习生的人群里也算是出众的一个,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他刚热完身,看林陷时神色古怪,皱着眉,和其他人看热闹的眼神简直天差地别。

  林陷终于得空绑好头发,向尤苍转过头,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小朋友,有湿巾纸吗?”

  尤苍一愣。

  林陷对自己的脸是有自信的,原主和他长得差不多,即使现在面目灰暗狼狈,也掩不住他笑起来时眉眼间的姝色。

  尤苍突然想,落难到人间的仙子大概也就和林陷长得差不多吧。

  他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通红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没拆封的湿巾纸递给他,甚至没来得及计较对方没比他大几岁却叫他小朋友这件事。

  林陷还是笑着,对他说谢谢,尤苍看着他那双浅茶色的眼睛,眉头又皱紧了,好半晌才说:“早就提醒过你,别和宋逸走太近,他跟姓章的……”

  像是自觉多话,尤苍突然闭嘴懊恼地转过脸,走远了。

  林陷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臂上结痂的旧伤,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挑眉。

  还没来得及探究尤苍的想法,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林陷立马放下手,收起浑身的闲散气息,声如蚊蚋地喊了声“宋哥”。

  宋逸“嗯”一声,看一眼走开的尤苍,语气怪异:“你还在和尤苍接触啊?不跟你说了吗,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别跟他那么亲近。”

  林陷低下头,“哦”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的伤疤,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痕,宋逸见怪不怪地移开眼,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假惺惺抓起他的手臂浮夸地“哎呀”一声:“他俩又欺负你了?”

  林陷眼一红,宋逸莫名其妙被他看得心软了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

  林陷像委屈极了,把仓库里章兄弟俩做的事磕磕绊绊地讲了一遍。

  宋逸先语含不赞同地将两人指责一遍,突然话锋一转,摇摇头说:“唉,他们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你不像我,不摆清自己的身份,原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也知道的对吧?”

  一方唱红脸一方唱白脸,好一个恩威并施。

  林陷局促地笑笑,神色与原主从前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模样别无二致,忙不迭说:“当然,当然知道……”

  ——笑容里却是被细致隐藏得极好的、散漫又残忍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