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用力的抱住他, 把他按在怀里,动作很粗暴,心里却犯起嘀咕。

  凤凰怎么变得如此……可爱?

  在他与凤凰无数次肌肤相亲的记忆里, 凤凰看起来脆弱易碎,实则刚硬坚毅,心也狠。

  若是在平常,凤凰会即刻愠怒,冷肃着脸,长身玉立持剑而来, 毫不留情的持剑,刺他个对穿, 用清冷而温柔的嗓音宣布他受死。

  龙君从来不怕死,他一脚踩进生死界线多少回了, 哪回都没人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他觉得凤凰现在对他的样子太美好, 也太奢侈了, 有说有笑的, 甚至还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凤凰根本都不用拔剑, 就能要了他的命。

  龙君的瞳孔不自觉紧缩一下, 嘴上却不留情,压低了声音:“凤凰,你不要以为过了三百年我们的事就算完了, 我还未向你报当初那一剑之仇, 这笔帐,谁来算?”

  薛离玉一哂, 觉得无奈。

  谢扶华中了蛊后, 一旦入了夜, 只知道自己是“龙君”, 记忆还停留在三百年前,属于“谢扶华”那一段回忆被蛊虫全然掩盖。

  以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来判断,显然还沉浸在那段经年的仇恨当中。

  薛离玉倒不觉得害怕,双眸轻阖,一副倦怠模样,轻声道:“自然是我算,你莫要牵连无辜的人,现在就可以来取我性命。只是要轻些,我怕死,禁不得疼。”

  这话是真心的,薛离玉是有意逗他。

  反正谢扶华脾气再凶,修为也没有完全恢复,薛离玉用一根手指吊着他打,都绰绰有余。

  龙君听见这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伸出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长长的雪白睫毛,而后像被电到手一般收手了。

  可笑!他堂堂龙神,为难个柔弱的病秧子算什么能耐?

  他是想作践美人,狠狠抛在床上,作践他无数个夜晚,用红绳子绑起来吊住,把他弄.哭,哭的梨花带雨,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是他突然就犹豫了。

  他舍不得。

  凤凰打仗的时候打的凶狠,不要命一样,一身白银盔甲,轻骑绝尘,那样的美景,几千年不见得见到一回。

  然而下了战场,他就变得弱不禁风,日日咳血,恐怕以他的病弱程度,龙君就算是给他抢走了强行压在.身下亵玩,凤凰也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可就是无趣。

  龙君想起他与凤凰之间无数个缠绵的夜晚,红纱万丈,巫山云雨,他与凤凰颠鸾.倒凤,情与欲皆倾泻万丈。

  凤凰不给任何反应,但他的身.体永远比他的嘴诚实。

  龙君对此喜闻乐见,不顾一切撕去他冷静的伪装,露出真正脆弱的模样。

  那样纯白无暇的人,引颈受戮、任人摆布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动。

  那是他当年垂手可得的享受,享受玷.污战神凤凰的满足感,享受人人敬仰的神明在他的掌控下承欢。

  龙君性格恶劣,为了逼迫凤凰向他低头,他经常要求凤凰自己掰.开,自愿接受他的占有。

  凤凰总是不愿,可他越是不愿,龙君越是喜欢。

  那些年,他们之间没有温柔,只有蔓延不绝的恨意。

  龙君初为天神,志得意满,那段时间,他强拉着凤凰的不分白天黑夜的要他,没有昼短夜长,日日夜夜都是笙歌。

  不仅仅是浮云宫人尽皆知,视而不见,就连每个来找龙君的人也都有所耳闻,时常都被天奴堵在门口,脸红耳朵红,听着大殿里不堪入耳的声音,一等就是一天。

  龙君还记得他和凤凰的最后一次,那个月是他值雨,那天他误了时辰,上仙境的仙君就来找他,他一概不见,惹得天帝恼了他。

  他不在乎,依着性子,把凤凰按在大殿的御座上,扒了衣裳,五花大绑,强.迫他与自己欢.好……

  想到这里,龙君的双眼彻底被无穷无尽的怀念所淹没,手就伸了出去。

  然而他还没等碰到薛离玉的脸,就被一手拍掉。

  薛离玉挑着眼睫,轻声道:“你那什么眼神?放开我,别闹了。”

  薛离玉后知后觉推开他,然而已经来不及,龙君看着瘦长,实际上肌肉结实的很,一把将薛离玉扛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客栈走。

  “扶华!”薛离玉皱眉,“你放我下来,光天化日之下,你叫别人怎么看我们俩?”

  谢扶华冷淡道:“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我想和你亲近,还管别人的看法?”

  薛离玉无语凝噎,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只听谢扶华的嗓音闷闷的,很低沉不悦道:“我还没问你,我走之后,你和那个姓宣的干什么了?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找我?”

  薛离玉叹道:“我带宣九回了一趟浮云宫,他与我下棋,说了几句话,我听他的意思,是和宣盟主闹了不愉快,本来修仙界局势就动荡,人人都想当老大,他想要我站在他那一边,帮他篡权夺位,才将白美人送给我。不过我也说了,他们的事我不管,我只想远离修仙界,不问世事。”

  一番话诚恳的说完,谢扶华却沉默了。

  薛离玉问:“……你怎么了?”

  谢扶华扛着他的臂膀紧了紧,“你邀请他去我们的浮云宫?凤凰,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薛离玉一愣,“什么?”

  “你还陪他下棋?我与你下棋你从来不理会我,他随随便便说一句,你就答应他?”

  薛离玉:“……”

  谢扶华带着怒气说完这句话,表情很阴沉,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但没一个人敢过来阻止这场“欺男霸女”,反倒离得远远的。

  薛离玉惹不起他,手直拍他后背:“你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你再闹我可就不给你留情面了。”

  谢扶华的龙脾气倔的像条驴,反而把他搂更紧:“一会儿到了床.上再找你算账。”

  ——

  亭台楼阁一如往昔,“月渡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字的凹痕里镀了一层金粉,还是刻在古朴的大招牌上。

  只不过比起许多年前那一晚,那木头招牌明显变成了更为华贵的金丝桃木,也更辟邪。

  店小二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一个,见到薛离玉那狼狈的样子和谢扶华一脸的恼怒,一句话都不敢多问,开好了两间房,“……两位客官,楼上左手边第一间,还有右手边最后一间。”

  谢扶华拧着眉头,只拎起了右手边最后一间的门钥匙,扔下几块上等灵石,不用找钱,转身大步流星上了楼。

  推开门,薛离玉被他扔在床上,虽然垫子很软,但他还是感觉尾椎骨酸疼麻木,顾不上揉,好言好语的说:“好了,别生气了,不就请他坐坐,下一盘棋?什么也没发生,你没必要怀疑我,你若是喜欢,我也陪你下。”

  谢扶华不言不语,抬手摘下束发的玉簪,语气很轻慢:“我不稀罕你的施舍,再说我的棋艺都是你教的,你必定胜我,我不玩。”

  薛离玉完全捉摸不透这小龙崽子的想法,“可我别的什么也没做,你吃哪门子的醋?”

  “我知道,否则我早就活剐了那姓宣的了,还能容忍他贴在你身边招人烦?”

  谢扶华一边走边摘了腰带,敞开衣襟,居高临下,推着他肩膀,牢牢把他按在椅子上,“怎么,凤凰是太紧张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鬼使神差的曲起手指刮了下薛离玉的脸蛋,想了想,又刮一下,“我要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只能给我看的好东西。”

  薛离玉顿时一怔,憋红了脸,身躯一僵,漂亮的桃花眼诧异万分,“你……不行,扶华,我……这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谢扶华盯着他的眼睛看,眸光突然就柔了下来,冲他眨了眨眼睛,低下身子,抱着他的腰,头轻轻蹭他的胸膛,“……为什么不行?凤凰,你晾了我这么久,有没有消气一点?凤凰,我想要了,你给我好不好?”

  薛离玉被他蹭的不知所措,以前就是这样,谢扶华一想要些什么东西,就来和他撒娇,若是不给就一个劲儿的缠着要,直到凤凰被他烦的不行,点了头,他才欢天喜地的搂着凤凰,把他亲的满脸通红。

  薛离玉支支吾吾道:“我……”

  我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实在太纠结了,这么多天的相处软化了他对谢扶华的态度,亲也给他亲了,抱也给他抱了,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

  谢扶华意识到他的犹豫,呼吸变得很粗糙,隔着薛离玉胸.前的薄薄白衣,手指在上面画着圈。

  龙冒出角,缓缓抬起眼睛,白净的脸上一派真诚:“凤凰,给我吧,我保证对你很温柔,不会像以前那样不知深浅,从前的事不会再有,相信我好吗?”

  薛离玉茫然抬起眼眸,看见谢扶华逐渐放大的瞳孔,逐渐忘记了呼吸。

  直到被谢扶华咬住下嘴唇,用牙齿慢条斯理地磨,衣襟也被他挑开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连躲闪都忘了。

  他感觉自己头脑发涨,意识不清醒了。

  谢扶华抓着他的手腕按下去,他没有反抗,感觉到谢扶华的唇碰到他的脖颈,一下一下,吻在他锁骨上。

  薛离玉紧紧闭上眼睛,难耐地扬起下颌,感觉腿.被他分开两边。

  “扶华……”

  谢扶华听见凤凰忍不住唤他的名字,闭了闭眼睛,长睫毛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

  之后,他整个人再难控制,完全嵌进他腿.之间,力气全都压.在薛离玉身上,吻得更用力。

  薛离玉闭着眼睛,接受着要到来的侵.略,却觉得谢扶华停了下来。

  他按捺下乱跳的心脏,慢慢睁眼去看,愣了。

  谢扶华竟然硬生生坐在他身上,全然不顾某处快要发疼,捂着头从喉咙里挤出挣扎的声音。

  “扶华!”薛离玉猛地坐起来,去拉他的手臂,理智一下子回笼,冷静问他:“你怎么了?”

  谢扶华不说话,睫毛之下的一双眼睛变了颜色,一只雪白,一只通红。

  他静静地望着薛离玉,凤凰现在神色迷离,呼吸急促,身子快要软成一滩水了,白皙的肩膀露了一半,雪白的皮肤红了一大片,关切温柔地看着他,红润润的唇都漂亮的要命。

  “你的眼睛是怎么了?”薛离玉顾不得自己的模样,焦急问,“你是看不见了吗?扶华?”

  谢扶华摇摇头,眸光暗沉,掐着自己的命门,嗓音都嘶哑到变了调,艰难又委屈地说:“玉儿……你不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个登徒浪子,知道你心软,花言巧语的骗你给他……你千万别给他,是我千辛万苦把你追回来的,凭什么便宜了他……”

  作者有话说:

  谢扶华:最大的情敌居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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