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后,谢棂破天荒地跟着顾青非回到了基地。
他本以为闻稚早早离场,会提前回到基地。可他实在低估了那个小骗子,大概正和裴澈淫乐到废寝忘食。
出乎意料地,顾青非一到家便在一楼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做起了宵夜,还客套地问他要不要来点。
谢棂礼尚往来地拒绝了,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瞟了一眼岛台,奇怪地发现顾青非做的大多是甜食,还都是暖热的。
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某一个人的食用习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谢棂没等来他想要的人,却等来了另一个。
喻欢披了件大衣,推门而入,而那大衣松松垮垮,显然不是他的尺寸。
顾青非低声对谢棂解释道,喻欢接连在基地住了几天了,似乎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话音刚落,大门跟进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约摸四十左右的年纪,周身散发着成熟,模样看上去却十分年轻。
谢棂微微一怔,想着喻欢这是闹哪出,把不露圭角的金主爸爸给带到大众眼皮底下了?
宋简白是界内大亨,产业已经拓展到多个领域,为人行事却低调得很,团内五人包括经纪人隋心这个层面的工作人员,大概只有谢棂一个人知道喻欢背后这个金主的身份,也仅仅是因为宋简白和谢棂的父辈有生意往来而已。
谢棂思索了片刻,认为还是不要暴露这位大佬的身份为好,只在和宋简白目光对视的刹那,礼貌地微笑示意,宋简白也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顾青非毫不知晓两人的身份关系,一见喻欢回来,笑着道,“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粥,热乎的,刚刚好,你快来尝尝。”
全然不知后面那位成熟男士听后阴沉着脸。
“不吃了。”喻欢抱着臂,没什么心情。
“饿了你又要胃痛。”
宋简白的脸越发的阴冷,他跟在喻欢身后,言语中带着愠怒,“小欢,别闹了,跟我回家。”
顾青非这才意识到,喻欢背后还跟了一位长辈。
他继续准备着宵夜,认真地问道,“这位是……?”
喻欢回过身,对着宋简白勾起一抹冷笑,“爸爸,我要休息了,请您快回去吧。”
“爸爸”这两个字带着强调的重音,好像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宋简白额上青筋暴起。
顾青非一展笑颜,“原来是伯父呀!”他用还沾有食材的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补一下肚子?”虽然是喻欢的父亲,但看起来倒没有比喻欢大上那么多,又有气质保养得又好,顾青非想着。
宋简白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顾青非也尴尬地察觉到,伯父大人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
谢棂支着额头,瞧着眼前三人各演各的戏,觉得有趣极了,特别是刚才顾青非喊出“伯父”的刹那,宋简白铁青的脸比锅底还要黑。
可宋老板并不打算让他把谐剧看到底,跨了两步上楼梯,对着喻欢沉声道,“喻欢。”连谢棂也感受到那音色中蕴藏的薄怒。
见宋简白堵了上楼的路,喻欢不耐地转过身,要往谢棂这边的沙发走去。
可还没踏出一步,宋简白又叫出了第二声。
“喻欢。”这一声明显带着威严,两人之间的气压降到零点。
然后是信息素的威压。
宋简白释放着alpha的信息素,迫使喻欢转回了身面对着他。
谢棂挑着眉,平静地注视着这场无声的暴动。
业界大佬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制威压着不听话的金丝雀,怎么看都很有围观的价值。
信息素浓度不断加大,压制得喻欢身体都快要失去支撑力,若是范围再扩大一些,就会引起同为alpha的谢棂的排斥了。
可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beta,不明就里地看待着眼前的一切。
“喻欢,过来。”怒意正盛的alpha下了第三次指令。
喻欢拧着眉,大衣底下的手指颤抖地抚上了另一只手的臂膀。
他抗拒不了他的alpha,疲软的双腿踏上了冰冷的台阶。
宋简白拉着他的小臂一扯,他便踉跄着靠近了宋简白的怀中,被他搂着往楼上走去。
一直到听见三楼的关门声,谢棂和顾青非两人才继续着自己的事。
不出片刻,顾青非匆匆忙忙地将岛台收拾干净了,把做好的宵夜纹丝不动地放进了冰箱里,仓促地回自己屋里了,就像是在跟随着喻欢,赶去做什么事情。
所以这宵夜到底是谁要吃的?
百无聊赖的谢棂被勾起了一点好奇的乐子。
当二楼的卧室门被顾青非“卡擦”一声合拢时,谢棂站起身,不怀好意地跟了上去。
上次在基地拍摄团综时,因为角色需要,他机缘巧合地录了基地所有房间的指纹锁,而裴澈和喻欢这种常年不在基地留宿一次的,也没有在意,剩下顾青非,哪里敢对他说三道四。
好在谢棂平时也没有见不得人的癖好。
今天纯属是无聊到满足好奇心,毕竟没有小骗子给他欺负着玩。
他打开顾青非的房门,那人却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开门的声响,全神贯注地捣弄着什么。
谢棂踩着皮鞋,缓缓靠近了,才发现他两只耳朵带着耳机,手里在调试什么小型机器。
——是窃听器。
谢棂从他座位背后微微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悄无声息地取过他的一只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顾青非这才发现谢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吓得快要掉下了椅子,遂又红起脸,去夺回谢棂指尖按着的耳机。
被谢棂一个眼神摁在了原地。
耳机里传来还在调试的杂音,然后是喻欢的呻吟声。
——“呜……爸爸……求你了……我错了……”
甜腻又苦楚。
谢棂一愣,低头盯着顾青非。
顾青非像被抓了包的小偷,手足无措又急急忙忙道,“那个,谢哥,不是……你听我解释……”
谢棂冷眼看着他,顾青非竟然在喻欢的房间里装了窃听器。
谢棂挑着眉,“你监视他?”
“不是的,谢哥,”顾青非低下头,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在想怎么圆这个谎,“我是……想了解一下喻欢的商业合作……”顾青非补了个笑,“毕竟团内也是有竞争的嘛……”也不知谢棂信不信。
当然不会信。
谢棂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对他摊开右手手掌,收缴作案工具的意味明显。
顾青非一手护住机器,眼中哀求道,“谢哥……别……以后不会了。”
谢棂冷着脸,“你是想要喻欢知道?”
“别,别……千万别谢哥……”
“拿来。”
“……”
顾青非不情愿地拔出耳机,连同机器一起送到谢棂的手上。
他装了这么久,今天才第一次派上用场呢,就被谢棂当场抓了包,坏了好事。
谢棂缴获着罪证,回到自己房间里,摁下了关机键,扔进了书桌的抽屉里,他可没什么兴趣偷听别人的活春宫。
这顾青非平日里看着气温乖顺,私下里居然有这种龌龊的嗜好。
不过也好,现在三个人都有把柄在他手里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谢棂:喻欢有什么好听的,又不是我老婆。
顾青非:不是啊谢哥,我觉得好听啊,喻欢要是我老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