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和可爱的小羊羔玩耍了一天的五五释放完天性,终于愿意跟无趣的人类出门工作了。

  今日出发前,沈秋雁虽然担心了一秒在外放了一夜的装甲车,不过想到装甲车的外壳硬度怪物来了都得啃一会。况且农场还堆了好几辆这样的车,丢一辆也没什么,随即便释然了。

  五五打开了回草原的通道,沈秋雁和祁鸿棠带着五五走过了交界。刚一踏上这片草原,就看见装甲车还好好的在原地。

  运气不错,看起来一条划痕都没增,看来没有人类的车子对怪物来说跟铁皮疙瘩无异。

  正要走上前去,车子旁边突然传来了心音。

  【是好人吗?】

  沈秋雁停下了脚步,祁鸿棠似乎也发觉了什么不对,朝沈秋雁示意了一下,向车子的另一侧走去。两人分别从车子的两侧包抄过去。

  悄悄的绕过车子,沈秋雁看见了两双惊恐的大眼。

  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的小女孩牵着一只小马驹靠在装甲车的外壳上瑟瑟发抖。五五靠近了些嗅了嗅那马驹,小马吓得一个趔趄撞上了装甲车。

  那小女孩板着脸,“我叫成格娜,你们是谁?”

  【好害怕。】

  唔,虽然孩子你表现的很强硬,但是你的心音在发抖耶。

  “路过。”祁鸿棠见沈秋雁未回答,便接过了话。

  小女孩看见祁鸿棠板着的脸,抖得更强烈了。虽然沈秋雁知道祁鸿棠平日里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一副呆呆的样子,不过这时候确实还是挺唬人的。

  看着这小女孩也就比自己腰高一点,沈秋雁有点担心,“你怎么在这?你家大人呢?”

  “成格娜想请路过的朋友帮帮忙。”

  【求求你们了。】

  “帮什么忙?”心音太过强烈,几乎与小女孩说出的话重合。

  “伊吉生病了,没有药,没有医生。”

  【救救奶奶吧。】

  小孩子真是好懂,心思暴露无疑,看来是奶奶生病了。沈秋雁有点犹豫,不知道这孩子到底什么情况,万一是个陷阱可就不妙了。但是,要是救不了大人这小孩子怕是自己很难活下去。

  “除了你和伊吉,这里还有人居住吗?”祁鸿棠继续追问,“其他人呢?”

  “有,但是大家都没有带药,我们是放牧来的。”

  【爸爸出门两天了……还没有回来。】

  “我们可不是医生呐。”沈秋雁摇了摇头,按这小女孩的说法,草原上应该还有原住民。这个时候生病了有很大概率是病毒感染,不管怎样,自己一个路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我给你们报酬,你们可以带走伊德尔金。”小女孩急了,扯了扯手里的缰绳,“伊德尔金的阿布是草原上跑的最快的,伊德尔金长大后也会变成跑的最快的马。”

  【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沈秋雁瞧了瞧旁边瘦巴巴的小马驹,距离变成跑得最快的马还得个几年吧,这孩子亲主人滤镜有些浓厚。

  “只剩下阿布和伊吉了,求求你们帮帮忙吧。”小女孩见两人无动于衷,心意渐冷,终于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秋雁……”祁鸿棠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茫然。

  沈秋雁几乎能读出来,这家伙脸上写满了‘我也没惹她啊,怎么就哭了?’

  算了算了,能帮还是帮一把吧,沈秋雁略为无奈地想。自己有枪还有祁鸿棠,就不信还有谁的拳头比自己大。

  “我们先去看一眼,提前说好,我们不是医生,不一定有用。”

  成格娜迅速停下了哭泣,两把抹干了眼泪,“好!”

  沈秋雁一行人跟着小女孩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座倒塌的蒙古包前。支撑蒙古包的木料已经折断,外面覆盖的白色布料被撕扯成了好几片,在地上滚得又脏又破。

  小女孩跑到了破败的蒙古包中,掀开了地上的破布,扔开了地上压的钢条。露出了嵌在地上的木板门,那是一个小小的地窖入口。

  “快进来吧!”说罢小女孩打开木板门一溜烟进了地窖。

  沈秋雁探头一看,这是个一人多高的地窖,里面搁着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一动不动,真让人疑心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下去看看。”说完沈秋雁便跳了下去,留祁鸿棠和五五在上面警戒。

  双脚落入窖底,扬起了一片尘土。沈秋雁咳了两声,看向了床上的老人。老人紧闭双眼,但脸颊烧的通红,不过身体还算健壮,并无感染的迹象。

  “沈秋雁,心跳。”祁鸿棠突然在上面说话。

  “啊?”

  “她的心跳不正常。心率太高了”

  心跳不正常?这个年纪的老人确实容易有些心脏血压上的问题。不过隔着这么老远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这事暂且不论,沈秋雁转向了小女孩,“你的奶奶之前有一直吃什么药吗?”

  “是的,不过已经吃完了。”小女孩从老人床上翻了翻,翻出了几个空盒。沈秋雁一瞧,果不其然,硝苯地平片。正好舅妈血压也有些高,家里屯了好些药,分给这女孩点不成问题。再拿点退烧药,应该足够女孩的奶奶扛过这一回了。

  突然,祁鸿棠转过了头,远远走过来了一个提着半扇羊的男人。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身上挂着一串非常粗重的铁链,看见了祁鸿棠沉着脸问,“你们是谁?在我家干什么。”

  “过路,来帮忙。”祁鸿棠言简意赅的回复。

  男人狐疑地望过来,看见了掀开的地窖口和成格娜的小马驹。

  男人一见这场景,啪地扔下了半扇羊,摘下身上的那副锁链直冲祁鸿棠而来,“你把成格娜怎么了?”

  锁链在男人手中像蛇一样弹射出去,似乎是异能。

  沈秋雁和那小女孩在地窖下听见声音急得不行,但是地窖最初建的时候并未考虑到会有人居住,上去的梯子格外难爬。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沈秋雁一把抄起了那小女孩,两手举过头顶,女孩的头伸出地窖大喊,“别打别打,好人,是好人啊!”

  但是男人已经扑到了祁鸿棠面前,锁链已经急速甩出,向着祁鸿棠身上缠去。

  祁鸿棠毫不在意挥了下手,弹射过来的锁链在半空中被击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反手握着枪管抽出了背后的枪,甩起枪托砸到男人的脚踝上。

  男人失去重心,一个趔趄趴着滑倒到了地窖口旁边。

  “阿布!”小女孩捂着脸发出了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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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人又莽撞,眼神也不好。”男人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歉疚地说,虽然被揍的是自己,但是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对恩人这么失礼。”

  “不必道歉,也是阴差阳错。”说完沈秋雁便准备回去拿些药品回来。

  男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成格娜的小马驹,“请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两位吧。”

  “阿布阿布!伊德尔金我已经送给恩人了。”小女孩紧张的回过头看向沈秋雁,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

  沈秋雁对着小女孩笑了笑,然后点了头,“是的,伊德尔金已经作为药品的报酬交换给我们了。”

  “是吗,真是不好意思。”男人挠了头。

  “没事的。”

  等沈秋雁和祁鸿棠离去,身后传来了父女两人的对话。

  “对不起,成格娜,我们没有干净的草料和多余的食物去喂养伊德尔金了。”

  “我知道的,伊德尔金跟着他们会更好的。”

  两人的交谈声逐渐变小,沈秋雁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祁鸿棠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成格娜和伊德尔金,很像我和五五吧。”

  “完全不一样吧?”一只狗和一匹马,差别挺大的吧。

  “噗。”

  回了农场拿了些药品,除了退烧药和降压药,沈秋雁还多拿了许多常用的药品。草原交通困难,下次再见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等回到了破掉的蒙古包,成格娜的爸爸已经牵着两头瘦巴巴的小羊等在了原处。

  “恩人,这是我们和住在近处的几家人的谢礼。”男人有些惭愧的补充,“原本我们养的羊是最肥硕的,但是,病毒来了后我们得从收割的草里一根根挑出没有病的草喂给它们。”

  沈秋雁很诧异“只是一些药品,病毒来前根本不值钱的。”

  “不,这里环境不好,很多人伤寒发烧离开。我们有食物果腹,但是没有药品。并且您还救了成格娜的伊布,请务必收下。”

  见男人这么说,沈秋雁没再推辞,收下了着两只小羊羔和成格娜的小马驹。

  并不准备在这里多留,沈秋雁和祁鸿棠准备离开,成格娜和她的父亲远远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等沈秋雁走远后回望,破败的蒙古包和小小的土丘后又陆续走出来了几人,远远地向着这边微微颔首致意。

  沈秋雁挥了挥手,在众人的注目下和祁鸿棠走向了来时的路。

  等今天太阳光不足以支撑白日行走时,沈秋雁带着小马驹和小羊羔一起回了农场。

  送去棚屋的路上又遇见了小树,“哥,你们这是每天都去草场捡羊吗?怎么今天还有只小马啊?”

  “呃,说来话长。总之,这些也是农场的资产了。”

  沈秋雁带着两只小羊羔去了山羊君哪里,准备进行一个合群。原本惬意的伏在地上嚼干草的山羊君看着走来的两只小羊羔,嘴巴都忘记动了。

  【唉,崽子。】

  今天的依旧是对崽子们不耐烦的一天呢,山羊君。

  沈秋雁看了看还算空旷的棚屋,莫名有种这里将来或许会挺热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