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浓郁诱人醉。
沈翰宁把齐哲抱到床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打开窗户,浓郁的信息素散去一些,但床上的人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散发香味。
“阿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翰宁在齐哲耳边呼唤着:“能听到就动一动手指。”
齐哲艰难的抬起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疯狂汲取那一点冷意,指腹所过处仿佛火焰翻腾。
他晕乎乎的,浑身上下宛若火烧,像在沙漠中踟躇前行的人,慢慢的走,越来越渴,越来越热。
信息素的浓度开始扩大,满屋子都是香浓的信息素。
“翰宁,你在吗,怎么都是信息素的气味!”
楼下有女声在惊叫。
余柠回来了,闻到浓郁的桂香脸色猛地一变。
她蹬蹬上楼,一推开门就见自己的儿子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床上的人,额头上满是汗水,忍得十分辛苦。
沈翰宁已经被浓郁的桂香覆盖住,思绪混沌无边。
秋桂花开十里香。
如此浓厚的信息素,完全可以想到Omega是多么难熬。
齐哲又热又渴,手边不自觉触到一片清凉,忍不住用力攀抓,再抓近一点。
就像濒死的人,往那绿洲那片清凉挣扎挪动。
沈翰宁粗粗地喘气,他的状态不比齐哲好,眉头紧锁,冷汗直流。
余柠吓得直接冲上来,把沈翰宁拉起来,急道:“Omega发情期,你一个Alpha贴这么近疯了吗!出去,把我的抑制剂和隔离剂拿上来,这孩子我来照顾!”
“不行。”沈翰宁制止道。
说完一句话,好不容易凝固的自制力又崩溃了。
沈翰宁摇头,努力道:“他,不、不——能用……”
“什么??”余柠皱起眉。
她回头望了望床上挣扎的Omega,再看看眼前这个几乎丧失理智的Alpha,一咬牙,把沈翰宁拽出房门。
“妈——!”沈翰宁踉跄地倒在外面,疯狂锤门,“让我进去,他扛不住的!”
余柠冲被自己锁住的门怒吼:“你进来就是捣乱!外面呆着!”
沈翰宁焦急不已,却只能站在门外苦等。
赶走了沈翰宁,余柠的神色变得极其严肃。
这种程度的信息素,除了临时标记,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可是……
余柠望了一眼门外,十分纠结:那小子,好像是喜欢这孩子的……
她烦躁地走到床边,想着不能让自家小子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他标记了,不然这孩子醒来不得崩溃啊!
余柠拎了几块湿毛巾,来回擦拭床上人的额头、手臂,这种方法见效甚微,甚至是饮鸩止渴。
不行了。
齐哲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要被欲望撕裂成千万份。
清丽的桂花被碾压成沫,化作水,从根部开始翻涌,汁水四溢。
炙热的火在燃烧,似要将桂树焚烧殆尽。
许久,炙热慢慢退去,无尽火焰变成锥心刺骨的疼痛。
齐哲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从唇边溢出,像幼兽低低地哀嚎。
余柠已经联系了医生,按照缓解发情期的方法照顾齐哲,却发现完全没有用。Omega的发情期比洪水还要猛烈,直接冲垮了所有江堤。
“不行啊,这孩子的信息素更猛了,完全不见少。”余柠冲着电话焦急道。
“夫人,只能让他硬抗了,除非给他临时标记。按少爷说的情况,这种就算到医院也没办法。”
余柠挂掉电话,看着床上几乎昏迷的人,束手无策。
“妈!让我进去!”沈翰宁猛地砸门。
余柠开的是扩音,沈翰宁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是不顾一切要闯进去。
余柠心下一横,走到门边。大不了自己在这看着,沈翰宁一失去理智就把他扯出来!
房门开了。
沈翰宁冲到床边,把齐哲抱在怀里。
齐哲像是找到最后一滴水般,挣扎了起来,在他身上胡乱攀扯,呻-吟声诱人发紧。
比刚刚更加猛烈的桂香袭来,沈翰宁深呼吸,再呼吸。
他低下头,在齐哲耳边呢喃:“齐哲,听我说,我要给你临时标记,不要抵抗,我给你临时标记……”
齐哲抓着紧实的手臂,不肯松手,但身上已经慢慢放松下来。
沈翰宁抱住齐哲,找到脖颈后的腺体,用唇含住,轻轻咬开。
“嘶——”
齐哲禁不住抽搐,却被人紧紧锁在怀中。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注入到腺体中,源源不断的侵入,再侵入。
沈翰宁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他用力掐醒自己,听着耳边齐哲时有时无的呻-吟声,继续完成标记。
余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沈翰宁的抑制剂,等在一边,心惊胆战。
被诱惑的Alpha比饿狼还要恐怖,要是忍不住,床上的孩子迟早被他彻底标记。
余柠提着一口气。
不久后,提起的心,在沈翰宁完成标记还保持镇定的时候,轰地摔到地上。
她震惊的张大嘴,“你、你——这都能忍得住???”
“呼——”
沈翰宁深呼吸,声音极其沉重:“这才是第一次,忍不住后面怎么办。”
余柠扶额,觉得要完。
“你先把抑制剂打了,我来照顾他,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去喊你。”她伸出手,准备把Omega接过来。
沈翰宁摇摇头,“不行,我在用信息素安抚他,不能离开。”
余柠:“……!!”
她磨磨牙,劝自己相信这小子是个坐怀不动的种。
余柠没好气道:“那你坐好,我给你打抑制剂!”
沈翰宁伸出胳膊,任由她操作,另一只手揽住齐哲,安抚着暴走的信息素。
Alpha的抑制剂,在心爱的Omega面前效果等同于无,一旦欲望发作,抑制剂将立刻失效。
沈翰宁抱着齐哲,苦不堪言。
就像是在猫面前吊着条鱼,又香又美味还软软糯糯的,但就是不能吃!
小白虎十分同情他,于是尽全力刺激他的精神,帮他保持平衡。
沈翰宁想骂人。
一下热,一下冷,一下爆发,一下死寂。
他低头望着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齐哲,望着他好看的睡颜,苦中作乐。
屋中浓郁的桂香慢慢散去了,只剩下淡淡的泥土清香。
暴雨过境,雨滴裹挟着残破的桂花,将余香埋在土里。
齐哲醒来后,已经到了下午。
沈翰宁守在床边,见齐哲醒来大喜过望,“感觉怎样?还难受吗?”
齐哲想要说话,嘴唇微微起合,但声带已经哑到只有嘶哑的音节。
“先喝水,别着急。”
沈翰宁把人扶起来,慢慢喂水。
“你的发情期还没过去,现在只是压制了下去,还有好几轮。”沈翰宁解释道。
齐哲浑身一颤,想到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几乎想撞墙。
沈翰宁连忙安抚他,“我给你临时标记了,只是第一波很难受,后面有我在,别怕。”
齐哲睁大眼,手指在被子上慢慢滑动。
沈翰宁把自己的手心放在他的指尖下。
‘标’‘记’‘影’‘响’‘你’‘?’
“我没事。”沈翰宁握住白润的食指,笑着说:“我有抑制剂,没多大问题。”
齐哲皱着眉看他。
沈翰宁冲他笑:“你看,我真的没事,反倒是你声音都哑了。来,再喝点水?”
齐哲摇摇头,他很累,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沈翰宁放下水杯,把齐哲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
齐哲身体一僵。
“别怕,我给你按摩,你身上的肌肉僵硬了,小心抽筋。”
齐哲缓缓放松。
沈翰宁下手适度,从肩膀捏到手臂,然后让齐哲趴在床上,从脊背按到腰腿。
他按照自己的力度,捏到了臀部也目不斜视,继续往下按压。
床上人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颜色又涌了上来。
粉粉红红,印在冷白色的皮肤上,煞是好看。
沈翰宁禁不住心猿意马。
小白虎立刻‘呼’了声。
!
心猿意马的人浑身一冷,大脑又变得格外清醒。
沈翰宁:……
他边按摩边瞪小白虎,看上去有关门打虎的冲动。
小白虎笑眯眯的,丝毫不怂。
齐哲的发情期十分不稳定,沈翰宁和余柠把电话打到齐家,韩梅直接赶了过来。
看到自己儿子睡得安慰后,她才终于放下心,同意让齐哲留在沈家。
韩梅到沈翰宁房间后,神色十分复杂。这房间里桂香和泥土香交错的香味,着实让人想入非非。
余柠把这位未来‘亲家’请到客厅,两人坐下唠嗑家常,她顺便推销几句自己的儿子。
聊着聊着,韩梅原本摇摆不定的念头,慢慢定了下来——
这么强的信息素都能忍住,那孩子应该还不错。
还在晕晕乎乎的齐哲完全不知道,就这么点时间,自家妈妈已经被沈翰宁拉拢了过去。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力气反驳,第二轮发情期开始了。
楼下的两人立刻赶了上来。
沈翰宁已经将浓郁的桂香捧了起来,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在空中散开,和桂香共舞。
齐哲惊奇发现,自己果然不难受了,就是浑身胀胀的,想要更多的信息素。
“你乖乖躺着,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沈翰宁俯在他身上,再次咬住清香可口的腺体,让更多的信息素注到齐哲腺体中。
爆发的发情期简直毫无规律可言,接下来四五天,有时候白天完全不来,晚上一来两三次。
为了应付发情期,沈翰宁名正言顺的和齐哲睡在一起,任凭两方家长心情复杂,也只得随他去。
齐哲的发情期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等他彻底好转后,对着某件事哭笑不得——
自己和沈翰宁的关系,已经被两家人公开认证了。
沈翰宁这几天简直乐到了天边,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正好躲过了期中考,美哉快哉!
齐哲摇头感慨:“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高兴啊?”
沈翰宁把人圈在怀里,理直气壮,“当然是因为你的发情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