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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之后, 朝衣和蓝染总算送走了参加婚礼的客人。
朝衣疲惫地躺在榻榻米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啊……”
蓝染有些好笑地坐在她身边, 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先去洗澡吗?”
朝衣缓缓转过头, 盯着他的下巴好久没缓过神。
“怎么了?”蓝染问。
“……”朝衣沉默了好久, 才说,“总感觉……像梦一样。”
“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呢——”朝衣说完, 才察觉到自己说了多么不合时宜的话,“啊, 我的意思不是、不是……”
“我明白。”蓝染眯起眼睛, 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窘迫的表情, 这才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样的话,会有成为我妻子的实感吗?”
朝衣:!!!
她赶忙捂住额头, 眼睛瞪得圆圆的。
蓝染撑在她身上, 有些好笑地问:“连这个也不可以吗?明明更深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别说了别说!”朝衣连忙捂住他的嘴, “我只是……只是被蓝、惣右介你吓到了而已!”
她说完, 努力地用真诚的眼睛看着他。
“放心吧,你的性格我也有所了解啊……”蓝染叹了口气, 然后说, “既然如此,就将主动权交给你如何?”
他微笑着, 轻轻描绘她嘴唇的形状。
温暖干燥的手指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朝衣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嘴唇都在发抖。
“交、交、交……交给我?”
“啊……不, 要不然还是蓝染先生您——”
“首先就从称呼开始。”
蓝染说。
然而这种强势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 紧接着他就用柔和无比的态度解释道:“毕竟从今天开始, 你也是蓝染夫人了啊。”
朝衣:救命!
“说、说得也是呢……哈哈哈哈。”
她一骨碌爬起来, 一不小心就撞到蓝染的肩膀上。
“哦呀。”蓝染扶住她。
“才、才不是!”朝衣无力地伸手去推他。
却正好被他整个人抱入怀中。
“看来有好好地履行约定呢。”蓝染意味不明地感叹。
朝衣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头脑发昏, 鼻尖充斥着对方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坚定、冷静……温柔的同时却又不容拒绝。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啊。
“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下来,蓝染再次问道,“难道是对我们的婚姻仍然心存疑虑吗?”
他在放屁!
朝衣有些恨恨地想着。
可是……今天婚礼上所发生的那些事,对于蓝染而言绝对算不上好。和男方有着深仇大恨的女方亲友,即使极力克制,眼里也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就在这充满血腥和铁锈味的目光注视下,蓝染从容不迫地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只要想到这件事,朝衣就完全没有办法生气了。
“请不要再捉弄我了。”她红着脸,往对方怀里又拱了拱。
“我爱您。”
“比谁都要爱。”
她攥着他的衣襟说道。
“所以……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会发现这些话更像是睡梦时的呓语。声音极轻极小。而将这少女抱在怀里的男人却满眼怜爱之色,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她的脖颈。
“是我的错。”他微笑着吐露满带歉意的话语。
同时却用手拨开暖白色的发丝,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朝衣红到滴血的耳垂。
本想问“爱我这件事很难以说出口吗?”从而获取更多的爱语。
可只在她面前,这样的谋算也变得卑劣了。
真实的、孤僻且冷漠的蓝染惣右介……早就站在她面前了。
“我也爱你哦。”他愉悦地将朝衣从怀里托起来,然后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那些从她口中溢出的细碎抗议,都被他以温柔且无声的方式吞没。
晶亮的丝线从离分处坠下,没入她衣襟内。
朝衣刚从上一阵海浪中缓过心神,下一刻便被肩上忽如其来的凉意惊得浑身颤抖。
“蓝染——”
蓝染抬起头,眼中翻滚着深沉而晦暗的光。其中毫不掩饰的情绪令朝衣,心头一跳,可转瞬——
“怎么了?”他恍若无事般、又亲了亲她的唇角。
“……”朝衣被问得一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发肿的嘴唇。
是哦,都结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而且蓝染先生也很温柔,动作也不会很粗暴,就……
蓝染微笑着看她纠结,伸手一点一点将她眉头抚平了。然后又以同样的手法轻抚着她的后颈。
这是人身上最为脆弱之地。
然而将朝衣的脖颈置于掌中,就这样轻轻抚摸,也能令他心中有暖流涌动。
柔软的发丝从他指尖穿过,犹带不舍地与他相触相离。
朝衣起初还有些不安。可是蓝染摸她后颈的力道实在是太合适……太舒服了。
她言不由衷地靠近了,蹭着蓝染的脖子让他给她摸后颈。
“可以吗?”她轻声要求,目光却灼灼。
蓝染不禁微笑,但是他没有再按照朝衣所说的那样去做,而是低下头来轻轻地在那雪白一片的地方吻了一下。朝衣意识到那湿热的触感是什么时已经有些晚了。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像是终于发现危险的小动物一般——软着身体想要挣脱这个男人。
但是已经迟了。
她身体上所有脆弱的地方,都被这个男人掌握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只需要轻轻地顺着那条弧线抚摸下去,便能在她肌肤上激起令人心颤的痒意。朝衣丢盔弃甲般倒在他怀里。
“……真是的。”朝衣抱怨着,如同鸵鸟般埋进他怀里,却从鼻尖萦绕的好闻气味里寻找到一些力量。
蓝染欣赏着她发红的耳尖,笑了一声。
朝衣又被这一声惹毛了。
“蓝染先生!”她恼羞成怒地捏了捏他的胳膊,却对上了他深沉的眼睛。
蓝染惣右介并不是普世意义上那种很好懂的人。但有的时候,他也相当好懂。比如现在,当他确认朝衣整个人都处在他的掌控之下时,他平素那种深沉的伪装便会被内部包裹的火舌一点点吞噬殆尽,露出他炽热而可怕的内里。
朝衣的脸整个都变得通红。
“可以吗?”他问了一句。
但其实并不觉得会从朝衣这里得到什么否定的回答。
他只是象征性地问一句,然后象征性地等一句回答。
“就算我现在拒绝……”朝衣有些愤愤不平。
蓝染说:“拒绝是允许的哦。”
但是就在朝衣往他怀里拱的这短短的几息之间,他的衣服却好像是纸糊的一般四散开,露出里面壁垒分明的一块块。
朝衣捂住了眼睛。
然后就听他在她耳边说:“你要拒绝我吗?朝衣。”
有轻微的气流钻进她的耳朵,挠得她心里发痒。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但不管如何躲避,却都撞上了他的身.体。蓝染的身体足够强韧有力,多年在无间的生活使他的身体处在不断被封印以及灵压修复的过程中,反而使他的肌肉充满了力量。
平时人们时常主意到他那双深沉的眼睛,他们提防镜花水月的诡谲幻术,却常常忽略蓝染本人所带来的压迫感。
于他共享着灵压、能力的朝衣,却在此时感到一种灵魂上的共鸣。
仿佛血液里奔流的因子都在此刻被唤醒。它们在肌肤下鼓动,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皮而出。
“……”朝衣忍耐着,咬紧了牙齿,“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些?”
于是蓝染又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身为丈夫,渴望妻子的认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朝衣……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你对那些不相干的人要比对我更好一些呢。”
他一把抓住朝衣的手,也不问她的意见,就把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双棕色的眸子直白地盯着朝衣。
“还是说,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呢?”
朝衣咽了一口唾沫。
她有点心虚。
“没有啦……我当然是——”
她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朝衣:!!!
她如释重负般直起身,按着床头,很是机敏地向外打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惣右介我们出去看看吧!”
蓝染:……
他盯着朝衣盯了一会儿,直到把她看得很心虚。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隐患了。”朝衣移开眼睛,心虚地辩解道,“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吧。我、我先出去看一看。嗯。”
蓝染露出一个完美无暇的笑容。
他又把人按了回去。
“这可不行啊,朝衣。”他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淡淡地说,“如果现在放你走的话,恐怕你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朝衣欲哭无泪:“惣右介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只是想……先出去一下。今晚还很长、很长……”
蓝染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是很长呢。”
朝衣:……
她有些委屈地看着蓝染,却被蓝染极富技巧地抚了抚头顶。
“好了,你就留在这里。我出去看一下。”蓝染说,“如果跑掉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朝衣:“……不会跑掉的啦。”
蓝染微笑:“那就好。”
他冷静地、不像是一个被打断的新郎一般走了出去。
朝衣听见好几声惨叫。期间夹杂着一些熟悉的骂声。磅礴的灵压毫无保留地压了下来。
那是能够压弯队长级脊背的灵压。
蓝染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一种闲庭信步般闲适的神情。
他看见靠在门边神情恍惚的朝衣,挑了挑眉。
“我回来了。”
朝衣如梦初醒般答道:“欢、欢迎回来!”
她晕晕乎乎地被他搂在怀里,好像也不想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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