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林琛真和他所说将祁硕养的很好,祁硕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在考完生理生化的期中后,林琛打算带祁硕一块去健身,在去的前一天祁硕拍了最后一张X线片子。
医生表示一切都好。
当天晚上从健身房出来,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排已经被小孩滑平了的台阶,林琛先是盯着祁硕不怀好意地笑笑,紧接着从包里掏出祁硕的X线片,垫在屁股下面滑起了雪。
林琛一本正经地科普着:“骨科片子垫屁股才是最得劲的。”
祁硕无语地抿嘴,“所以你就用我的啊!”
“咱俩分什么你我。”林琛在坐稳后一下子从顶上飞了出去。
看着林琛上下的遛祁硕也有点想玩了,林琛则故意逗他:“你不能玩,万一再震断了怎么办?”
祁硕也就真听话地站在一旁,没一会林琛看见他情绪不高的样子,主动让开道让祁硕坐在上面,“让你玩,逗逗你嘛。”
“我推你。”林琛刚说完手里还没推,祁硕就没坐稳自己先出溜了出去。
两秒后一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坡直接扎在了雪地里。
“哈哈哈哈!”林琛没心没肺的笑声在冷空气中回荡,“没事吧?”
“没事!不疼!”因为穿得厚身上没太大感觉,但祁硕的心里却受到了深深的撞击。
七歪八倒地摔下去,真的好丢人!
祁硕心里暗暗发誓,他之后再不可能玩这东西一次。
冬天就是滑来滑去的,林琛走路很喜欢打出溜滑,祁硕总怕摔倒嘱咐他让慢点。
林琛不听接着得瑟。
一个下坡路前林琛做好起势向前滑去,但没控制好角度直接撞飞了走在前面的祁硕。
祁硕本来就小心翼翼地怕摔,他千防万防忘了后背乱飞的林琛。
祁硕黑着脸抓了一捧雪塞在林琛脖子里,林琛大牙晾在外面乐着看他,“哈哈哈哈你也像个窝瓜!”
“我看你像头驴!”
小吵小闹的也都没事,回家的路上林琛多亲了两下就又哄好了。
自打开始健身后,此后的晚间床上运动就换成了谁练腿谁在下面。
林琛也越来越感叹,祁硕是真会装正经人。表面看着一本正经,背地里却闷骚的要死。
有一回滚到床上时,林琛看着祁硕的模样特像一只狗,“想给你栓个狗链。”
突然转念一想之前买项圈买错成了chocker,家里还真有一个。
坠动的的喉结在灯下就像一个摇晃的铃,林琛满意地轻咬了两下。
“咱俩谁像狗。”
“都像。”
嗯,祁硕是个闷骚怪。
自打祁硕来了就挺话少,后来也慢慢的开始和林琛说话。
他经常性的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完又会自我怀疑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林琛会听完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所有话,并且全部给予回应。
“这些鸽子从北到南飞来飞去的不累吗?”他们又一次来到了江边,看着火红的夕阳祁硕问。
林琛指着地上的白鸽说,“这不还有不动的吗?”
祁硕说:“我要是鸽子,就一动不动。”
林琛说:“胖死你,会被抓去拔了毛做汤。”
“那还是动一动吧。”
但林琛也会时不时的发起癫来,“手机钢化膜总是黏指纹怎么办?”
祁硕看着他的屏幕问:“换一个吧,你这个是用挺长时间了。”
“不,应该出门买个烤地瓜,甜甜的很好吃。”
祁硕嫌弃又宠溺地笑笑,“有病。”
祁硕买水果喜欢买很贵的,这个林琛也不拦他,他自己的钱他怎么花是他的事,人没有自我感动似的给自己制造所谓的苦难来感动自我,及时行乐挺好的。
再后来祁硕的情绪显露也有点了,他没有之前那么拘谨客气,表面一声不吭心里憋坏的样子特像芝麻糊。
林琛只是下课和江北昇打了会电话,原本陪林琛上选修课的祁硕憋着气在旁边坐了半节课。
原以为他的一声不吭可以得到林琛的重视,但林琛和江北昇还有几个朋友打着游戏压根没工夫理他。
祁硕心里便暗戳戳的使坏,偷偷拔掉了林琛的耳机线。
林琛打游戏的枪声外放,被艺术鉴赏的老师抓到。
林琛赶忙将手机塞给祁硕尴尬地笑笑,站起身来回答问题。
林琛看着他咬口型,“他问什么了?”
祁硕只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我没听。”
这节课本来逃课的人多老师就不开心,林琛的手机直接被收走放在讲台。
老师走远后林琛在底下捶了祁硕几拳,“你有病吧拔我耳机线。”
祁硕手欠还想打他大腿,林琛捏住他的手腕,“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被收了手机现在换成了林琛憋气,祁硕讨好性地打开平板上的植物大战僵尸递到林琛面前,看着上面摇晃的窝瓜林琛则是生气推到一边。
下课拿走手机林琛先出了教学楼,天气冷难得他俩没挨着一块走。
林琛憋着气在前面大步向前,祁硕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林琛越想越生气,走了几步道直接回头喊了出来,“你是不有毛病,我哪惹你了?”
“我不就拔了你的耳机线吗,至于吗!”
“至于吗,我耳机线惹你了?你不开心你不会说啊!我一天猜猜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蛆!”
“我没有不开心。”
“那你拔我耳机线脑子有病啊!一天别扭这个别扭那个,你个大别扭。”
其实林琛也脾气急,他总会忽略掉祁硕有病,然后说出一些难听的话。
“是!我有病!没看着我在吃药吗,就你健康!”祁硕也来了气,走上前特意肩膀撞了一下林琛,“别挡大别扭的道!起开!”
“你没完了。我不是那意思。”
“你有完你闭嘴。”
晚上闷着气回家时,学校社团在路口有活动,天气很冷但聚在一起的人挺多。
林琛看着祁硕离自己老远也没去追,举办活动的是他同学,他气定神闲地走上前看起了表演。
冬天的社团活动不多,是随机歌曲演唱,在音箱放到《爱的回归线》时林琛上前拿走话筒。
他拍了两下麦克风,伸长脖子看了眼不远处的背影,“嘿!那个大别扭!”
祁硕听见他的呼唤回过头,等再站到第一排的时候林琛已经开始唱了。
“在爱的回归线,有期待会相见~”
雪后的空气让歌声都变得清冽起来,林琛注视着祁硕,声线里还带着隐隐的笑意,等祁硕站在第一排后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随机歌曲只有半首,林琛唱完后很快出现在祁硕身边,祁硕拿着自己刚刚买好的一只玫瑰塞在林琛怀里,故意抿了抿嘴唇压笑,“原谅你了。”
林琛看了眼上面还带着些小水珠的玫瑰,“是我原谅你了。”
刚和好没多久,走到冰层前林琛接着牵住祁硕的手滑了起来,“放心,我的胯骨轴子,天生平衡。”
雪从头顶往下落,林琛抓着祁硕的手十指相扣和他一块往前滑。
之后的祁硕照样还是讨厌江北昇,不敢明面烦就背地里偷偷烦,林琛在和江北昇打游戏时他总会有意无意飘过来,更甚者他闲的没事开始揪林琛胳膊上的汗毛。
林琛也不管由着他去。
祁硕会生气这是个好事,但林琛也会生气,两人的矛盾也逐渐多了起来。
林琛经常看着芝麻糊瞎咬拖鞋来气,并且芝麻糊只欺负自己不欺负祁硕。每次骂起来一般都是芝麻糊躲去祁硕身边,傻狗咧嘴祁硕会护着它。
林琛直接开始了一骂二。
因为喜欢,所以更容易来气,也更容易哄好。
祁硕忘了晾毛巾,林琛逮着他咬,当林琛忘了晾澡巾时祁硕也记仇地咬他。
“你说咱俩像不像俩傻逼。”
“你大傻逼。”
“你小傻逼。”
“我不小。”
“那你也是大傻逼。”
“滚啊。”
林琛噗嗤一声笑出来,重新跳上祁硕后背。
有一次祁硕忘了晾洗衣机的衣服,两天发霉后林琛才在洗衣机里发现,一点小事又吵了起来。
那天晚上林琛特别生气,本来这事一开始没吵架,但睡觉时祁硕和没事人一样自己先睡了过去,林琛气得睡不着则伸腿一脚踹醒祁硕。
祁硕吃完药从睡梦里惊醒,“你有毛病啊!”
“咱俩谁有毛病。”
这下两人彻底干起来了,祁硕拧着林琛的胳膊转在身后,林琛则不管不顾地冲着他的大腿根来了一脚。
半夜一点钟在城市最安静的时候,他们你踢我打的在床上干了一架。
打完架的林琛睡在床尾,祁硕睡在床头,中间放着被,每人都赌气盖着一个角。
半小时后祁硕饿了,药劲被打架打没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林琛闭着眼睛竖起耳朵听他要干嘛。
结果一件衣服直愣愣地撇在他头上。
“睡不着别装,吃烧烤去。”祁硕喊了声。
林琛掀起被子蒙住脑袋,“不去。”
祁硕不理他,拿出林琛的全套衣服放在床上。
“我讨厌你。”林琛声音闷闷地说。
祁硕则是被逗笑,掀开被子抓了抓林琛的腰,“又讨厌我了啊。”
林琛憋不住笑抖得厉害,但还是佯装怒意坐起盘腿看着他,“你求我我就去。”
祁硕也顺着林琛,抓着他的胳膊左右晃晃,“哥哥我求求你了,赏个脸陪我去吃烧烤吧。”
林琛搂住祁硕脖子挂在他身上,“再喊两声。
祁硕拍了一巴掌林琛屁股,“别装,吃烧烤了。”
林琛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屁颠屁颠的两人又去吃烧烤了。刚出门时走道他们还隔着半米矜持,不知不觉就跟磁铁一样又黏上了。
好像之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什么大事让他们想过分开,柴米油盐难免争吵,可这也不是生活的一部分吗。
他的生活此后就是他们,发生什么那也是他们。
祁硕吃药后的作息很规律,基本林琛醒后就有现成的早饭,一起吃饭,上课,回家。
吵再凶也不会再分开,有时在这个大学里祁硕背着书包和林琛一块出校在小摊等烤冷面时,他回想,好像高中那顿灰蒙蒙的青春在三年后被填了色,一切又补回来了。
他们背着包牵着手一齐回家,林琛会让祁硕吃一口他的烤冷面,祁硕的饼夹面林琛咬了一大口。
生活不紧不慢,一切都在继续。
床头吵架床尾干,但吵归吵干归干,对彼此的爱只增不减。
他终究还是平庸的,所以更得去接受过往的许多事与愿违,然后再去期待新的来日方长。
一点点往前走。
吃药,学习,生活,以前丢掉的一样样捡起来很吃力,但林琛在陪着祁硕走。
那个让他踏实的人、气味、温度,转个头永远都在他旁边。
“在爱的回归线,有期待会相见~”林琛最近一直再看爱情公寓,他咬着一个柿子的雪糕扭着腚奔到祁硕身边,嘴里还开心地哼着歌。
祁硕一只手搂着芝麻糊一只手揽住林琛的后背,“我想吃一口。”
“不给,自己去拿。”
“我懒得动。”
林琛嘴上这么说,手里还是把雪糕递给了祁硕。
甜甜的柿子味从嘴巴化到心里,这很多个瞬间,都抵过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