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目光汇集之处。
解昀也说话了。
“人很坏。”
绝大多数人第一想法都是, 他还真有初恋。
单一言眼睛都听的发亮，那得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解昀也都说是坏人的。
她充当大众嘴替：“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解昀也没看她，反倒是看了眼身旁沉默的人。
“我喜欢。”
余雪消浓密的眼睫毛再次颤动。
不知为何，提及初恋, 所有人都仿佛年轻了几岁, 气氛高涨起来, 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不光是单一言还想再问, 夏蕊也凑热闹想问两句。
但都被解昀也轻飘飘一句“问完了，到我转了。”给打发了。
所有人只好平复自己吃瓜的心态。
一齐看着指针再次转动。
余雪消也盯着，尖细的指针转动的速度减慢, 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余雪消和解昀也对视。他低声道：“你要问什么。”
解昀也先是移开目光, 落到虚空处, 搭在地毯上的手指轻轻敲着, 声音微不可察。
“你初恋是什么样的。”
解昀也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除了余雪消外，全场都要沸腾了。
程行以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行啊你小子。
其余人倒更多还是好奇。
和解昀也一样, 余雪消除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公司的营业CP之外, 没有什么实锤的绯闻。
单一言更是默默摇头。
余雪消高三就参加选秀节目去了, 她敢肯定余雪消出道后绝对没有谈过恋爱。
要是说到初恋的话, 那应该是在高中。
在她第一次遇见余雪消时的年纪。
单一言回想了一下, 余雪消那时看起来乖的很，怎么可能早恋。
麻麻不允许！
她眼神期待地看着余雪消, 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余雪消先是没有预料到解昀也会问这个问题。
明明......初恋就是他......程行不知道问解昀也这个问题就算了，解昀也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他伸出手借由衣服遮挡轻轻戳了一下解昀也的腿。
解昀也大腿紧绷了一下, 但没有多余反应。
“嗯？”
他扬眉，催促余雪消回复。
所有人都像刚才看着解昀也一样看着余雪消。
余雪消只觉得现在像是被架在火上面烤。
他迟疑的这一段时间, 单一言从中得到了答案，她双目瞪大。
不会吧，真有初恋啊。
怎么可能，到底是谁把我青葱鲜嫩的崽崽给谈了！
余雪消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她心里最后的希望。
“他人很好。”
解昀也垂着眼眸看余雪消，余雪消却没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到地面上。
解昀也像是不满，“没了？”
“他很优秀。”
解昀也轻哼了声，示意他接着说。
余雪消只得听从：“性格很好。”
又是一个眼神递过来。
余雪消：“长得也很好。”
解昀也看他，像是随口问：“那你喜欢吗？”
余雪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单一言打断解昀也：“说什么废话，不喜欢能谈恋爱吗？”
她的话打断了这一场问话。
解昀也也收回了那黏连在余雪消脸上的目光。
没再拷问。
这回到余雪消了。
转盘转到的人是程行，余雪消和程行对视，一时间想不到什么问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问题。
想到这个问题最开始是由程行问出来的，那这个问题对程行来说应该不会敏感。
余雪消：“你初恋是什么样子的？”
程行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个问题最后回到了他的身上。
单一言挑眉：“今晚别叫坦白局了，改个名吧，叫初恋局。”
这一连三个，全在问初恋。
单一言因为这个话题想到自己的初恋，都记不得对方什么样子了。
当时也是年纪小，身边人都在谈恋爱，自己也跟着随便谈了一个。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幼稚到不行。
而被问到的程行。
他是童星出道，和在座大部分人的不一样，他从童年时期就没有普通人的生活。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他们学校里有个小明星。
再加上有时候跟剧组，不能正常到学校上课。
他和正常学生之间是有壁的。
所以他那时认识到夏蕊，后面两人机缘巧合之下到一所学校上学，一路成为了同桌。
包括之后一路升学。
两人几乎没有分开。
在这样的环境里。
在青春期情感萌芽的时候，年少慕艾，程行喜欢上夏蕊其实不难理解。
但是两人太熟了。
以至于程行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感情，夏蕊就红着脸跑到他面前来，告诉他。
她有喜欢的人了。
程行当时愣了很久，脸上才勉强挂上僵硬的笑，假装不在意地胡扯道哪个人这么倒霉被她给看上了。
是啊，不只是他有了心动的人，夏蕊也有了。
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从那时起，不仅是维系感情的一道桥梁，也变成了时刻警醒程行的阻碍。
而初恋。
他有个屁的初恋。
但解昀也这死样都能秀一波，程行怎么能认输。
谁说非要谈过才叫初恋。
他那一段漫长且心酸的暗恋史怎么不算了？
程行笑了下：“是一个有点傻，笑起来很甜的女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他这么说了，单一言好奇道：“蕊子姐认识吗？”
圈内很多人都知道程行和夏蕊都是童星，关系很好。程行都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了，那作为程行青梅的夏蕊肯定也见过面吧。
夏蕊脸上挂着最常用的甜笑，眼里却没什么情绪，“我没见过呢。”
程行不吱声了。
她怎么没见过。
每天照镜子都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
.
坦白局在所有人或高兴或低落的情绪里结束了。
但接下来的环节并不能让他们放松心情。
因为明天就是约会日。
而在今夜，不仅有坦白局环节，还需要嘉宾对其他嘉宾发出明天的约会邀约。
大家把转盘收好之后。
场上出现了第一道邀约的声音。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竟然是陈柏第一个开口。
并且，约会对象是——
余雪消眼里难掩惊讶，确认地问了一遍：“我吗？”
陈柏站在他对面，穿了一件立领黑色夹克，点头。
解昀也站在余雪消身后，眼里透着冷意看着陈柏。
陈柏仍然无动于衷的站着。
直到单一言惊叫了声：“柏姐，你要和笑笑约会啊。”
陈柏那双平静的目光才抬起来，落回到她身上，嗯了声。
这个环节可是被邀约的人拒绝了邀约者的话，邀约者和被邀约者都失去了和其余嘉宾约会的机会了。
所以余雪消答应与否，他都没有和其他人约会的机会了。
解昀也冷着脸站着，目光落到那个圆润的后脑勺上。
“好的。”余雪消答应了她。
陈柏嘴角漾了些许笑意：“谢谢。”
程行受不了解昀也杵在那里，跟丧家犬一样。
一副没了主人的丧气模样。
他走上前，搂住解昀也脖子，“我之前没开玩笑啊，我俩明天约会去。”
“爷孙局啊，谁拒绝我谁孙子。”
程行偷偷打量了一下解昀也表情，见对方毫无动容。
他连忙压低声音：“哎哎哎，给点面子啊，我邀请你了，你要是拒绝我，那我俩明天就一块在民宿留守了，四舍五入不还是我俩约会吗？”
他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嘴巴凑到解昀也耳边，悄声说：“留在民宿也是咱两，出去外面你还能给余雪消挑点东西呢，他和别人约会一天回来，你给他送个礼物，这不得把他感动死？”
程行费尽口舌，百般劝说，最终得到面前这位丧家犬大爷的轻哼声。
算是答应了。
那么最后一次约会算是六个人两两成组了。
余雪消和陈柏，解昀也和程行，单一言和夏蕊。
.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早，余雪消出门之前，解昀也照旧还是给他做了一份早餐。
让他吃了才出门。
余雪消看着早早放下筷子，一直默不作声看他吃完早餐的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止今早，解昀也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余雪消。
余雪消想忽视都难。
解昀也表情冷淡，话语随意。
“玩得开心。”
明明是祝福的话语，偏偏用这样的神态和语气说出来。
余雪消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又见解昀也开始收拾两人吃完的餐具。
他伸手拦了一下：“我来吧。”
解昀也做早饭，他洗碗，这已经成了节目录制以来余雪消习惯的事情了。
可解昀也在这时挡开了余雪消想去接碗筷的手：“我来吧。你不是一大早就要去约会地点吗？”
余雪消没说话。
解昀也又接着说了：“你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余雪消：“你不是也要约会吗？”
解昀也把碗筷给堆好：“我和你不一样。没人在外面等我。”
那确实。
余雪消起床的时候看到桌上留了便条。
陈柏说她先出门了。
而解昀也今天的约会对象，程行。
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睡大觉呢。
按这个说法来说，解昀也说的的确没问题。
但他那个语气余雪消实在觉得很奇怪。
难以忽视的怪异。
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这样。”余雪消说。
解昀也：“怎么了？”像是对自己的语气毫无所觉。
但绝不可能。
余雪消拉了一下解昀也收拾碗筷的袖子，“我会早点回来的，你也早点回来。”
“好吗？”
解昀也低着眼睛看袖子上的那只手：“哦。”
话虽然敷衍，但他一贯如此。
余雪消从这单单一个字的语气就察觉出来，那股怪怪的感觉没有了。
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