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子玄将自己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回到新房后,茱萸已经在房间里了。

  “茱萸,你没事吧?”

  “多谢公子,我没事。他们只是将我关在屋子里不准我出去,并没有伤到我。”

  茱萸回答完陈子玄的话,又继续铺床去了。

  陈子玄仔细打量了一下茱萸,发现她确实没有受伤,也就放心了。

  茱萸铺好床铺拿来一条帕子。

  “公子,奴婢替您把头发绞干吧。”

  陈子玄微笑着点点头,坐到了妆台前。

  茱萸看着披散着头发的陈子玄,不禁怔愣了一瞬。

  晚风微凉,拂过他那如玉般的脸庞,在昏暗的烛火下如皎月般生辉。

  瘦削的背脊套在了宽大的寝衣里,无端的多了一丝破碎感。

  只淡淡一个微笑,搭配上他鼻尖的小痣,让人只看一眼便无法自拔的沉浸在那份温柔中。

  “公子,您以后还是多开口说话,少笑一些吧。”

  茱萸忽然开口道。

  “啥?”

  陈子玄被这突如而来的话整懵了,还未等他细想茱萸这话的意思。

  沈崇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十分自然的拿下身上的大氅,递给了身后的巽风。

  掀开被子,利索的躺了下去。

  陈子玄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你!那是我家丫鬟铺给我的床!你就这么睡下去了?”

  “不然呢?”

  沈崇侧过身单手撑着头,饶有意味的看着陈子玄。

  “你睡了,那我睡哪?”

  陈子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崇。

  “今天可是我俩的洞房之夜,自然是一起咯。”沈崇玩味的笑道,“难道新婚夫妻还有分房睡的?”

  陈子玄被沈崇的话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气鼓鼓的将头转了回来,在心中盘算着一会该怎么把床抢回来。

  “公子,您还是躺到软塌上去吧,这头发干的没这么快。”

  茱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子玄确实也觉得有些累了,几个跨步就瘫倒了在软榻上。

  他将头放在榻边,茱萸蹲在一侧慢慢替他擦拭着头发。

  陈子玄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等他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

  说好的要把床抢过来,怎么就睡着了!

  陈子玄有些鄙视自己的没出息。

  侧过头往床上看去,那雕花木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沈崇的影子。

  陈子玄洗漱完毕后,拉开沉重的木门,就看见沈崇穿着单衣在院子里练剑。

  一招一式力量感十足,与他平时看到的电视剧里的那些花架子完全不同。

  这显然就是招招要人命的真功夫。

  沈崇微微侧头看了过来,收起了剑,纯白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若隐若现的透出了沈崇那结实的腹肌,陈子玄眼中冒出精光。

  哇!这身材!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陈子玄忽然想到原书是个弱鸡,身上别说是腹肌了,连肱二头肌都没有!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陈子玄轻叹一声,对着沈崇道。

  “咱俩是不是该去敬茶了?”

  沈崇将手上的剑交给巽风,仔细的擦了手。

  “嗯,你先去用早膳,我去梳洗下。”

  待沈崇走后,就有几位小厮提着一个食盒,颠颠的跑到陈子玄跟前。

  “夫!......公子,您想在哪里用膳?”

  对于小厮的口误,陈子玄丝毫没有在意,指了指侧间的花厅。

  “就那吧,随意一些就好。”

  “是!”几名小厮利索的提着食盒,将早膳摆好。

  等陈子玄吃的有些撑了,沈崇才带着巽风出现在花厅。

  “走吧。”

  春风微暖,柳絮被风裹挟到四处,散落漫天。

  阳光下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人并肩走在回廊上。

  一位身着金丝云纹玄衣,一位身着天青色祥云纹长衫。

  当然若是其中的一位不开口的话,着实算上是一幅完全美不胜收的美景。

  “唉,我说沈世子,你家的小厮为啥都这么盯着我看?”

  沈崇只淡淡瞥了身旁的人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陈子玄接收到沈崇眼中的未尽之言,老实的闭上了嘴。

  当然这份老实也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炷香时间。

  当两人走到威远侯的所在的【东院】外,陈子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院门上的一块牌匾。

  “这!这是金丝楠木?”

  沈崇目不斜视的掠过这人,径直走了进去。

  “公子,沈世子已经走远了。”

  茱萸忍不住提醒那还在发呆的陈子玄。

  陈子玄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加快脚步,追上了沈崇的步伐。

  嘴里还嚷嚷着。

  “唉,你等等我啊,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主屋外的小厮,在看见沈崇的那一刻还是笑容满面的,可当他一转头看见身后的陈子玄时。

  表情凝固了一瞬间,试探性的问道。

  “世子安好,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沈崇并没有回答小厮的话,目不斜视的站在门口。

  “进去通报吧,就说世子带着世子夫人来敬茶了。”

  小厮听到这话拔腿就往屋里跑去,额上的冷汗都被吓了出来。

  “侯...侯爷!夫人!世子带着一个男......世子夫人说是要敬茶。”

  小厮说完整个人缩成了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什么玩意?男世子夫人?”

  威远侯沈柄昌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手上还拿着正在修剪花枝的剪刀。

  小厮哆哆嗦嗦的偷瞄了眼自家侯爷的神色。

  “是,是位男夫人。”

  一旁端坐在桌前正喝茶的侯夫人朱玲珑,指着那小厮厉声道。

  “你是说!昨天我儿娶的那位是个男人???”

  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启禀夫人,奴才不知是不是昨天娶回来那位夫人,但世子是这么说的。”

  “混账!去把那个混账给我喊进来!”

  朱玲珑将手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气的直喘气。

  沈柄昌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侯夫人身侧,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沉声安慰道。

  “你先别急,等会听听看儿子怎么说,他不是个乱来的性子。”

  朱玲珑这才缓了口气,忍不住吐槽道。

  “都是你!多好的欣然啊,你非看不上!若不是你执意要儿子娶那陈家的姑娘......

  又怎么会闹出这般天大的笑话,我看你怎么面对你沈家的列祖列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