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魂草,是盛明泽交给他的,也许是盛明泽身边的人做了手脚,又或是盛明泽。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直言,这样只会让齐文渊将盛明泽当做敌人。
所以沈闲对大夫摇了摇头,“回魂草确实是我从盛国带回的,此事我会去查,眼下还是先治病。”
大夫这次将毒性抑制下,但还没能根治,沈闲决定去寻盛明泽,问清楚回魂草的事。
他还是不信盛明泽会借他之手害齐文渊,盛明泽与齐文渊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闲守着昏睡的齐文渊一阵,做好了打算在没从国师那学到本领之前,先与齐文渊保持距离。
他带着千山雪莲先回了趟两仪殿,国师好似知道他今日会回来,等候他多时。
他将千山雪莲给国师,那国师也只是瞧上两眼,“拜师礼勉勉强强不算寒酸。”
沈闲已经习惯他如此语气,问:“如今国师可否告诉我如何修炼?”
国师先是将两瓶雕花玉瓶给他,“蓝色的那个你立刻服下,红色的这个是治回魂草后遗症的药,给他服下,便可痊愈,至于修炼,等你回来,再来寻我。”
沈闲怔了怔,这人是在他身上藏了监视他的蛇族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所以齐文渊如今的症状,不是回魂草里有毒,只是后遗症?”
国师看穿沈闲侥幸的一丝喜色,无情戳穿,“怎么可能?那回魂草不是普通的杂草,全身上下都是入药的宝贝,但最珍贵的,就是长的一朵花,有人将花摘了去,所以齐文渊才会有后遗症。”
生怕沈闲要自欺欺人,他还补充,“那朵花特别,一旦被折下,就没有用处,只有剧毒,所以寻常人是不会傻到将花折下,所以折花之人,其心就是想要害用药之人,倘若不管,用药之人会逐渐变得暴躁嗜血,难以自控。”
沈闲没想到,自己拿去救齐文渊的药,竟然差些变成剧毒,也难怪,当日在大殿上,齐文渊身上会有妖气,看起来还那么暴躁。
齐文渊早便被那回魂草影响了心绪而不自知。
害齐文渊之人,竟是盛明泽。
他不在犹豫,服下国师给他的丹药,原本还怕这国师用心不纯给他投毒,现在,他要赌一把。
服下丹药后,他感觉丹田聚集了一阵暖意,源源不断散开在身体四肢,逐渐让他重新充满力量。
如此此回盛国,也能早些抵达。
沈闲与国师道谢过后,就离开了两仪殿,重新回到齐文渊身边。
齐文渊已醒,刚吐了口血,霄衣在旁扶着他。
沈闲没想太多,直接就出现在房间内,让那霄衣撞了个正着,那霄衣瞳孔微微扩大,有些震惊。
他手一挥,将霄衣弄晕,不作解释,就将那枚朱红色的丹药递到齐文渊唇边。
“王爷,这是回魂草后遗症的解药。”
齐文渊偏开头,“你从哪里寻来的?”
这是要他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否则就不打算如沈闲的意。
“王爷,我绝不骗你,这药没有问题,你服下丹药,便会彻底解毒。”
齐文渊扯了扯嘴角,略带讽刺,“沈闲,你如今,是以什么立场要我相信你?”
“王爷,你既已知道我来你身边是因为前世,便该相信我,我也盼着你平安。”
齐文渊不语,一阵剧烈的咳嗽,咳了一滩血。
沈闲不由着急,上前扶住他,想要强行将丹药塞进齐文渊的嘴巴里,齐文渊却闭口拒绝。
沈闲很是不解,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就算不信他,此刻危在旦夕,不是也应该赌上一赌吗?
齐文渊脸色虽难看,眸光却十分淡定,他只平静看向沈闲,一点也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模样,像极了前世的阿笙,沈闲被唤醒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也同样回忆起那份绞痛,“齐文渊,你不想活了吗?”
齐文渊用所剩无几的力气狠狠将沈闲的手推开,冷淡道:“我知道是谁在这回魂草中下毒,是盛明泽,对不对?”
沈闲张了张口,试图为盛明泽解释,“那时太子殿下刚刚册封为太子,没有理由害你,更何况,你需要回魂草这事,是我在知晓后第一时间回的盛,探子绝不可能那么快告诉他,他又怎么会提前算到要在那回魂草中下毒?”
齐文渊激动地拽住沈闲的衣襟,“沈闲,我根本不关心他为何害我,可你,对我竟没有一丝真心吗?除了那所谓的前世约定,你与我.....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与我这么久,全是报恩?”
他以为他与沈闲是两情相悦,哪怕彼此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不得不残杀防备试探,但一路走来,他也费尽心思要让沈闲看到他的真心,他以为如今他们,已算是有几分默契了。
但如今沈闲一句前世之约,便将他齐文渊的付出都抹了去。
然后又告诉他,从始至终,沈闲都未曾爱上他,只是报恩......
沈闲也不知他去趟两仪殿这短短两三个时辰,齐文渊一个人想了多少,他现在只想要齐文渊服下这解药。
“不是,不只是报恩,阿渊,先服下解药,其余一切,待事情结束,我都会解释给你听,全部,不论是什么。”
齐文渊怔住。
沈闲哄着他,甚至亲昵的叫了之前齐文渊想要听到称呼,他见齐文渊真的不再抗拒他接近,便将丹药含在口中,想要渡进对方口中。
但齐文渊却偏开了头。
沈闲的亲吻也被他拒绝。
这是沈闲没想到的。
因为齐文渊其实这的很好哄,他们相处以来,从来都是齐文渊在主动接近他,哪怕他以强硬的方式疏离,齐文渊也会在短暂生气后,又因为他受伤、或是因为他服软而原谅他。
“沈闲,你果真是个骗子。”
沈闲被轻轻推开,后退了两步,他有些不明白齐文渊这是怎么了。
哪有人不惜命的?叫阿笙的时候,齐文渊很惜命的,可没那个命活长,早早就病死了。
他也有些生气,将带了些口水有些化了的丹药吐在手掌心,另一只手揪起齐文渊的衣襟,“给我吃药!”
他恶狠狠道:“不吃我就把你的母妃抓去喂狼。”
齐文渊瞪回去,“你威胁我?”
沈闲见有用,变本加厉道:“是,我就是故意在给你的回魂草里下毒,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这样既救了你,也让你没法出去作恶。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从来没有真的喜欢你——”
“滚。”齐文渊打断他,眼里几乎喷火,仿佛他再继续说下去,齐文渊就会跟他同归于尽。
沈闲气呼呼道:“滚就滚。”
他走出房门几步,又踹开那木门,将有些融化的丹药二话不说捂进齐文渊的嘴巴里。
“苦死你得了!”
说罢,他便离开了小木屋。
霄衣昏迷了,可大夫还在,瞧着沈闲变成蛇,差些吓晕过去,好在他忍住了。
不过后来这沈闲与王爷吵的架,房子都要冒烟了。
他叹气,等沈闲这妖离开房间,走进去,王爷五官皱在一起,将那丹药吐了出来。
大夫秉承良好的从医操守,戴上手套拿来闻了闻,也脸色难看。
齐文渊阴沉道:“果然是毒药?”
“不不不,王爷,这药该是要化进水里头的,我去给您熬一熬。”
“......”
沈闲解决完齐文渊这桩事,直径回了盛国。
但他白跑了一趟,东宫里就太子妃一人,比起上回对他的态度,这次太子妃见了他,神情冷漠得多了。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招惹了太子妃,只得拱手行礼,“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去了哪?”
太子妃悠悠煮茶,不理他,他也着急不得,在这东宫寻了一圈,没找到,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太子妃。
那太子妃小饮一口,才答:“陛下病重,御医说只有几月可活,昏迷前颁下旨意,让慧言公主去齐挑选驸马,由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护送去,如今应当快到齐国边境了。”
和亲?
沈闲皱眉,这陛下是想要在死前让齐盛两国关系巩固得更加牢固吗?
他想不出,而且前世盛国皇帝正值盛年,身体健康得很,若不是后来死在齐文渊的刀下,盛国也不至于大乱。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被打乱,可盛国皇帝怎会忽然病危?难道是盛明泽提前成了太子,那三皇子也着急,对自己的父皇下了手?
沈闲心中诸多盛国皇室内斗的猜测,带着这些猜测,匆匆与太子妃拜别,然后溜进了盛国皇室。
他直接来到陛下居住的养心殿,侍卫严密把守殿外,殿内则好几位太医跪在寝殿内室前,龙檀香改成了浓重的药味。
天子躺在榻上,呼吸微弱,殿内气氛沉重压抑。
沈闲偷看几眼,知道这天子是真的快要死了。
他也不欲逗留,然而离去前,见到宫内太医想要回一趟太医院,却被禁军拦下。
“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养心殿。”
“陛下头疾发作,已经晕了过去,宫中治头痛的方子都试过了,如今需要民间偏方辅佐,或许能缓解疼痛。”
“大人恕罪,太子殿下吩咐了,陛下病重的消息不能传出,皇宫绝对不能进入任何可疑之人,以防有歹人刺杀,此前不是还出现过一次吗?大人还是再想想法子吧。”
这些围着养心殿的,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沈闲心中愈发迷惑,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对皇帝下手?
他询问2666系统,肉包支支吾吾,“这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对主角的动向了如指掌吗?”
肉包特别想缝上自己的嘴巴,“是......虽然是这样......但最近你也知道,上头的人发癫了,搞得我也怕怕的,主角的近期动向,我都没敢问。”
“......”沈闲无话可说。
罢了,现在想这些无用,倒不如先见上盛明泽,直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