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举起弓箭,这一次若他脱了靶,就分出胜负,是李阳君赢了。
就在他要松开手的时候,一把羽扇落在他箭头上,微微用力,压了压他剪头方向,同时,齐文渊低沉缓慢的磁性声音响起:“殿下,你是不想赢了吗?”
沈闲意识到齐文渊又要帮他,不免疑惑齐文渊究竟要做什么。
他也确实不想输,这回便没有跟齐文渊对着干,在引导下射出第四箭。
再次与李阳君成平局。
最后一局,若还是平局,他俩都得脱衣跑圈。
李阳君的脸色肉眼可见焦躁起来,憋了憋还是质问:“王爷,你这样帮六殿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齐文渊也不生气,刚好又看到自己的下属寻来了两把好箭,便道:“我是看六殿下因为中毒手劲有些虚,要说公平,换两把弹性大的弓箭,本王才觉得公平,李阳君觉得呢?”
沈闲接过弓箭,试了试,不怎么费力就可以将箭射得更远,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好弓箭。
李阳君多少感觉到齐文渊的威胁,因而答应换弓箭,也派人去将在兵库弓箭上做的手脚都清理干净,怕齐文渊查出什么证据。
沈闲安心许多,这最后一盘,或许也未必赢不下来。
2666系统现身:“宿主,你尽管往我身上射,我用我的身体帮你弹到靶子上。”
沈闲:“......”
六皇子也偷偷到他耳边道:“阿兄,你放心拉弓,我已派人买通了看靶的太监,这离靶子远,到时候让他们弄个假的箭插上去。”
可沈闲也瞧见李阳君让小太监去哪看靶太监身边,似乎袖与袖之间在交换银两。
李阳君定是慌了,想要买通太监让他脱靶输掉比赛。
齐文渊突然从沈闲身后出声:“殿下,你若没把握,不如我再帮帮你?”
“不必。”沈闲声音清冷,又一次直接拒绝了齐文渊的帮助,没等齐文渊耷拉下脸色,就说:“王爷帮我够多了,多谢,但在这宫中生活,终究是要靠自己。”
齐文渊微怔,勾唇笑:“殿下也是坚韧之人。”
齐文渊深深地看了眼沈闲淡然的侧脸,然后对所有人说:“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开始吧。”
“我先来!”李阳君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样子,轻轻拉开弓,没怎么费时间,就松开手,箭疾速冲向靶子,大约十秒,那记靶太监就回:“李阳君,十环正中靶心!”
世家子弟纷纷惊呼。
“李阳君赢了!”
沈闲眯眼,他这双蛇眼看得很清楚,刚才李阳君姿势都未摆好就乱射出这箭,箭并没有射中靶子,只是擦过,那靶子上的箭是太监扎上去的。
李阳君露骨的眼神落在沈闲身上,“六殿下,请吧?”
沈闲却是不认输,拿起弓箭拉弓对准靶子,一副还要继续比的样子。
“六殿下还是认输吧,别自欺欺人了,你至今都没射中过靶心,更何况就算射中了,你与李阳君就是平局,不还是要脱衣的吗?”
世家子弟玩笑道:“或许六殿下是想拉上李阳君一起脱衣呢?”
李阳君挺胸自信道,“若六殿下真能射中靶心,我便舍命陪君子。”
最后一个字刚落,沈闲的箭便脱了手,看戏的人不免紧张,等不了那记靶的太监跑过来报结果,自己去看。
世家公子气喘吁吁跑回来:"中......没......"
“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
太监掐着嗓子道:“中了靶子,但没中靶心。”
李阳君得意挥手,“来人!脱了六殿下的衣服!”
盛明泽抽出剑,“我看你们谁敢!”
沈闲与盛明泽都被练家子的侍卫围起来,李阳君道:“既然你这么忠心,就一起吧!”
其他世家子弟都兴奋起哄,围上来扯盛明泽的衣袖。
沈闲自己被欺辱无妨,见到盛明泽有事,眸光便冷了冷。
一名世家子弟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咬了一口,低头,看到几条黑蛇,发出尖叫:“有蛇!”
其他人也扭头去看,结果发现四面八方钻出蛇来咬他们,一个个狼狈地离开了沈闲与盛明泽身边。
“怎会这么多蛇!”
也没多久,这些蛇就莫名散去,李阳君见唯独盛明泽和沈闲不被这些蛇攻击,指着沈闲道:“殿下未免也太输不起了,竟使这些妖术害我们!今日之事,我定要让齐国整个经常都知道!”
沈闲按了按盛明泽的肩,阻止了盛明泽挥剑,他扭头对一直看戏的齐文渊道:“王爷,比试五盘三胜,可若使诈作弊,该当如何?”
齐文渊道:“若能拿出证据,作弊之人自然是输了,还应打二十大板。”
沈闲身边的侍卫这时回来,手中押着一个太监,那正是记靶环数的太监。
“说!李阳君究竟有没有脱靶”
太监眼神鬼鬼祟祟,支支吾吾,时不时偷瞄李阳君。
李阳君还没好全的屁股隐隐作痛,他恶毒地瞪了太监一眼,似是在警告他,若敢胡说八道,今后在宫中就没好果子吃。
沈闲只留了这一手,若这太监不如实招来,他就没法子了,因而抽出侍卫的剑,架在那太监脖子上,还用了些力道,割破太监的脖子皮肤见了血。
“说!”
太监吓得脸白,眼珠子快翻到天上去,“我说!我说!李阳君确实正中靶心!李阳君救命啊!”
沈闲心下一沉。
李阳君得逞对王爷卖惨:“王爷,你看,六殿下此举就是想威胁太监,就为了赢这比赛,何必呢?不过是脱了衣裳,又不是要他的命。”
盛明泽气到双眼喷火,“你这是颠倒黑白!”
这到底是在齐国,这些太监不信说了实话他会护得住他们,他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护住他们,他们不信他,也不奇怪。
齐文渊刚要启唇,沈闲便道:“本殿如何是输不起,既然如此,脱便脱!”
李阳君掐自己才挤出几滴眼泪,一愣,没等他想沈闲怎么突然松口,就见沈闲的外袍掉在了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闲就三两下解开了外裳的衣带。
一双手制止了沈闲继续脱。
齐文渊那双漆黑的眸深邃难测,他道:“殿下到底是金贵之躯,听闻盛国从不轻易褪衣露肤示于人前,一场玩笑而已,到此为止罢。”
李阳君黑脸,“王爷!”
齐文渊手中大刀在空中挥一个半圆,李阳君差些被砍掉脑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刀刃,哆嗦摔在一旁。
而齐文渊的脸色比阎罗王还要可怖,那眼中的杀意凌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沈闲面色平淡,开口:“王爷,我愿赌服输。”
见沈闲又要脱衣,齐文渊的脸黑得都要滴血,一把将身上的黑袍取下裹住沈闲身子,咬牙切齿道:“你没输,是本王输了。”
沈闲怔了怔。
齐文渊给了霄衣一个眼神,霄衣便将沈闲与李阳君射在靶子上的箭取了来。
“各位请看!”霄衣右手拿的沈闲射出的箭,箭身崭新,虽是木箭,可箭尾镶了一枚琥珀石子,而李阳君射出的箭,却只是普通的木箭。
“这.....我们方才明明看到了李阳君用渊王府的弓箭,怎会......”
公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带着陛下,“自然是因为李阳君输不起,买通了太监。”
李阳君命人藏起来的那只箭被她寻了来丢在地上,她刚才中途离去,就是去了靶子处。
还抓来了一个目睹全部事情的别宫宫女。
那宫女指着李阳君身边的太监道:“我亲眼看到他贿赂记靶的公公,不仅如此,陛下让六殿下学习箭术,奴婢听到他买通掌事公公,日日打骂殿下,还不让夫子认真教殿下箭术,殿下是靠着自己,才学到些皮毛。”
“你个贱婢,胡说什么!”李阳君捡起一个石头就砸宫女脑袋上,公主用手去挡,被误伤手肿了一大块。
“公主殿下!”
“皇姐!”
幼皇瞧见皇姐受伤,瞪向李阳君。
李阳君给他跪下,情真意切的嘴脸,“陛下,臣不是故意的,臣只是一时情急,这宫女不知是被谁买通了,在这里诬陷臣。”
“诬陷?”齐文渊从背后踹了李阳君一脚,李阳君被踹得翻了个跟斗,滚了好几圈。
“霄衣,送他去慎刑司,让慎刑司好好查,这李阳君在京城中做恶也不少,不愁找不到一件人命官司。”
“是。”
李阳君脸色全白,他直接抓住头边幼皇的裤脚,“陛下,救我!若我死了,今后这宫里就没人能陪你玩了,没人不怕太后娘娘......”
幼皇迟疑一二,对公主道:“皇姐,李阳君也不是故意的,要不——”
公主恨铁不成钢一般瞪他,她这弟弟只在意有没有人陪他玩耍,她更加生气,“我要告诉母后,平日里不敬我也就罢了,他现在还砸伤我,越来越过分,我要让母后将他赶出宫。”
说罢她生气离去,幼皇心中干着急,又害怕皇叔,也跟着公主离去。
沈闲见事情定下,这烦人的李阳君被赶出了皇宫,心中松了口气。
他刚想和六皇子回寝殿,被霄衣拦下。
齐文渊:“殿下,这宫中确实不适合修养,你还是跟我回渊王府静养更好。”
盛明泽眸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他扯了扯沈闲衣袖,快哭了的模样,“阿兄,那李阳君万一让我报复我们怎么办?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齐文渊冷漠:“不行。”
沈闲不解,渊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三个人,“为何?”
“从未有第二个人能睡本王的榻。”
“???”沈闲不太明白齐文渊这句话的意思,他又不是觊觎齐文渊的床,只是想要齐文渊多给他一张床而已。
而且之前他不是也睡过了齐文渊的榻了吗?
沈闲劝说:“既然不行,那王爷就放我在宫中休息,我就不上渊王府讨扰您了。”
“这由不得你。”
齐文渊大手一抬,数名侍卫就上来将沈闲架着要扛走。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沈闲生无可恋。
这时,太后娘娘派来了太监传话,“六殿下,娘娘召见,请殿下移步泰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