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顿时怂的跟排鹌鹑一样, 低着头看地面不说,手上也没闲着,一会儿拽拽衣服一会儿扣手。

  甚至站的还挺整齐的。

  江北妄的视线从左到右扫了一遍,随意的踹了脚刚才带头找事的人, “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

  那人不是什么大家族, 只是家里有点小钱, 近几年过的比较富裕而已, 要说比起江家,那是连一点边都蹭不上。

  在郁冬面前还能张牙舞爪吓唬吓唬,他自己认为的, 在江北妄面前根本装不起来。

  事实上这群人加一块也不够后期女主一个眼神的。

  江北妄很难理解几个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是怎么能在一群人中精准的挑到女主的。

  怕是最后连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她来的时候听到这人说的话了, 大嗓门, 隔五个人都能清晰的传过来。

  江北妄淡淡的看着。

  “我听见了,需要我重复一遍?”

  那人瞪大眼睛, 来不及过脑子, 胡乱开始往上面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

  “……你是郁家那个独生女,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关键是应该不会和我这种人一般计较。”

  见这人后面没词了,江北妄面上浮出些不耐,“还有。”

  那人一脸安详的闭上眼, “可惜你现在没有那个运气了,不如……我说两句好听的,把你的运气找回来。”

  他在给自己挖坑。

  说完后他顿时悔的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顺着下去江北妄肯定要问“怎么找。”

  然后他再一次耗尽所有脑细胞去编词出来。

  不久之后他连带着他的四个小伙伴,并排站在一起, 像机械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吐出不重复的吉祥话。

  别怀疑,渣A真的做得出来。

  没准还要让他们站在酒吧的门口说吉祥话。

  像迎宾一样。

  想到这里,几人均是一脸苦相。

  谁知道江北妄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郁冬。

  “江北妄人突然去哪了。”刚从旁边回来的渣友看见空了一个位置,问道。

  贺黎现在着急的不行,随意的往旁边的方向抬了下头,“救美去了。”

  “小王。”

  左佩伊挑了眉,“我出的是一张三,你有病吗。”

  “不要是吧。”贺黎把几张牌抽出来悬在空中,等左佩伊一说“不要”,她就扔桌上。这么一清她手里的牌顿时少了不少,眼看马上这局就要结束了。

  左佩伊故意慢吞吞的找牌,就是不说。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快点,我着急过去看戏呢。”贺黎说。

  江北妄起来的第一秒她就注意到了,眼见有戏可看,但她这局才刚刚开始,只能硬生生等打完才能过去。

  “大王。”左佩伊指节轻巧的夹着一张牌,她指尖用力,牌稳稳的飞到桌面上。

  “你。”贺黎只能默默把悬在空中的牌放回原位,“不要。”

  “别整那花里胡哨的动作行吗,影响我心情了。”

  贺黎记得自己之前为了装一下,也做过类似花哨的动作,但不知道是天赋原因还是什么,她手上刚一用力,牌直接折了。

  从此以后她就非常不喜欢这种炫技的动作。

  因为她做不出来。

  等这局打完,最后一张牌扔到桌面上的时候,江北妄已经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对那些人都做了什么。”贺黎带着点没能亲眼观看的失望,盯着江北妄的时候脸上几乎写满了两个大字“八卦”。

  江北妄看着她挡着路的腿,淡淡道:“让让。”

  “哦。”贺黎收回腿,“让了。”

  江北妄看了眼,坐到了另一边。

  “你都不往这边来让我让什么呢??”贺黎又把腿一伸,报复似的,这次完完全全把她那边挡死。

  郁冬在她旁边坐下,和这里的氛围不可谓不违和。

  虽然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贺黎还是觉得不适应,人一看和她们的感觉都不一样,在这里像是在玷污人家。

  她不由得连说话都正经不少,“北妄,你刚才对那些人做什么了。”

  江北妄懒散道:“写反思,写完贴墙上挂一年。”

  她说的很轻松的样子,像是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贺黎收回了自己挡在路上的腿,觉得以后还是安安静静做人清清白白跟班好了。

  “要写上名字,贴上照片。”江北妄安排了一个人过去看着,写不完的不能离开。

  “你真的很渣。”贺黎认真道。

  别的地方就算了,这里可是大家族的年轻人闲聊的首选地方,这么一贴,未来一年都抬不起头来。

  江北妄笑了笑,“还好吧,把那个话多的贴中间。”

  “是。”

  话多的连写反思都写的与众不同,他的四个小伙伴安安生生的一个字一个字往上凑,唯独他把笔一摔,“草我凭什么写这种东西,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旁边有人劝他,“你歇歇吧,还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我看江家那位挺在意郁冬的。”

  “我不写能拿我怎样。”

  被安排看着的人没跟他多说,拿出手机拨号。

  那人瞪他,“你给谁打电话,就算江北妄来我不写能按着我写吗。”

  “你爸。”

  “……我写。”

  -

  郁冬看着江北妄散漫吩咐怎么处置那些人的时候,突然想到不久之前。

  那时候她手侧擦伤,在这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回到江家突然昏倒,醒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缠上了层层绷带。

  显然是又被人认真的上了遍药。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问了女佣,女佣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小姐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您的房间。”

  郁冬心里有了答案,见到江北妄的时候还是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

  江北妄面上没什么变化,散漫道:“可能是女佣做的吧。”

  问题来了。

  女佣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是怎么隔着那么远给她处理伤口又缠了绷带。

  郁冬回神,视线落在江北妄的脸上。

  “不长记性吗。”江北妄说。

  郁冬知道这是在指什么,对方并不想被她这么盯着。

  她收回视线,没两秒又看回去,“一会儿。”

  “一起回去?”

  “你真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江北妄眉间一拧,冷淡疏离,“要回去你自己滚回去。”

  郁冬没说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么一看,郁冬穿的真的不算多。

  现在的天气逐渐开始凉了,乍一出门感觉挺凉快的,温度适宜,但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尤其是吹了几阵风后,难免也会觉得风里带着冷意。

  ……

  江北妄绷直唇角。

  【其实顺路带一个人也不算什么。】

  【要不然就答应一下?】

  郁冬感觉到江北妄心声中的动摇,又补了一句,“那我自己回去吧。”

  江北妄往后一靠,整个人背靠着柔软舒适的沙发。

  “嗯。”

  郁冬:“……”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江北妄渣A的信念感特别强,她可以再让江家来一辆车,但是绝对不能和郁冬一起回去。

  打定主意,江北妄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她本意是为了避免和郁冬见面才叫上几个渣友一起来消磨时间的,现在人郁冬就在她旁边坐着,她没必要再待了。

  江北妄正要起身,突然看见左佩伊给每个人发了张牌,她莫名也被塞了一张。

  她低头一看。

  她手里的牌赫然是一个A。

  “来,把你们拿到的牌放桌上,最小的接受惩罚。”左佩伊说着,一个一个挨个看过去。

  贺黎一脸黑线的把牌扔桌上,“一张三。”

  旁边几个渣友一一把自己的牌放在桌上,贺黎大眼一扫,五,八,九。

  反正都比她手里的大。

  也是,也不会有比三更小的牌了。

  左佩伊看着贺黎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的神情,突然笑了声,“从一到十三,三不是最小的。”

  江北妄还没亮牌,她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眼。

  这个非常符合她人设的黑A,现在成为了在场最小的一张牌。

  贺黎往这边看了眼,郁冬的是一张七,只有江北妄的牌还没亮出来,属于一个未知。

  她捏着江北妄手里那张牌的一角。

  “哈哈哈——”

  左佩伊把一叠写有惩罚的牌拿出来,在江北妄面前划出整整齐齐的一排,“选一个。”

  这场游戏开始的很快,在场的人都没有明确的要参与进来,手里已经飞速的拿上了牌。

  然后选出了在场拿到最小一张牌的人。

  完全没给人拒绝的时间。

  “我先说啊,这里的牌应该都挺平常的,我买的时候那人说是低级牌,没什么难度。”左佩伊说。

  “怎么不买难度高点的,这多没意思。”贺黎有些失望的啧声,“难得能看到江北妄受惩罚。”

  江北妄从边缘的地方随便拿了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