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顷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看向姜莱莱。
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神有了几分清澈与坚定,她正色地唤了一声:“姜莱莱。”
姜莱莱抬眸看着白千顷,声音糯糯的:“嗯?”
“不用拿你自己和别人比较。我的心只此一颗, 心思也只会有这一份。”白千顷说。
姜莱莱怔了怔,她没有想到白千顷会这么正式地和自己说这件事情,也没有想到白千顷会说出这样的话。
几乎在瞬间红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快速将视线闪躲开, 又忍不住悄悄地偷看白千顷。
原来白千顷这样的高岭之花还会这样和自己说情话。
一板一眼, 但是说出来的话又是那样的好听。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骗自己的吧。
那这样说的话, 自己在她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咯?
姜莱莱忍不住地开心, 甚至莫名地有几分兴奋。
她忍不住靠近白千顷, 亲近白千顷, 甚至产生了几分依赖。
比如此时, 姜莱莱非要缠着白千顷一起看电影。
“时间不早了, 你今天忙了一天, 早点休息吧。”白千顷语气是有几分担心的。
姜莱莱哪肯, 像个八爪鱼一样的手脚并用缠上白千顷:“不行, 你就陪我看看电视再睡吧。”
白千顷怕扯着姜莱莱的手术伤口, 不敢用力挣扎,却反倒给了姜莱莱机会。
缠着白千顷的动作越来越紧, 直到将白千顷扒拉到自己的病床上。
姜莱莱趴在白千顷胸口,眨巴着眼睛。
现在的姜莱莱没有了妆容的加持,姜莱莱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 一双眼睛看着有几分懵懂又有几分无辜。
大约还有几分害羞, 姜莱莱的脸颊有属于少女娇羞的淡淡粉色。
白千顷将头撇过去,声音低沉又有几分沙哑:“还不起来?”
姜莱莱问:“那你陪我看电影吗?”
白千顷无奈妥协:“看。”
姜莱莱便一个翻身下去, 将自己的被窝捣了一下后,掀开自己旁边的被子邀请道:“快上来啊。”
白千顷神色有几分尴尬,站在原地。
自己陪着姜莱莱的这几天时间里,都是睡在沙发上。
虽然在这几天里姜莱莱不停地邀请她上床一起睡。
这是私人医院,病床准备得都很大。
只是,她还是自认有几分不妥。
她们还没有确认关系,她不想这样唐突。
“我在这里也看得见。”白千顷清了清嗓子,又伸手推了推眼镜。
姜莱莱却伸手将白千顷拽过来,说:“站着看什么电影,电影就是要两个人在一起看才有氛围感啊。”
白千顷被姜莱莱拉到被窝里,又被姜莱莱递上刚才外卖点炸鸡薯条。
状似不经意地拿起一根薯条塞到嘴里,然后说:“你常这么拉人看电影吗?”
姜莱莱正在选电影,几乎不过脑子直接回道:“是啊,我不方便去电影院嘛。就总是拉着白云陪我。”
白千顷的声音重了几分:“白云?”
姜莱莱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点了点头:“是啊,因为我也约不到其他人陪我看了。”
白千顷咬牙:“你们感情倒是好得很。”
姜莱莱点点头:“对啊,白云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当初我被经纪公司抛弃,是她义无反顾来给我当经纪人。到现在我都很感激她,那段时间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千顷面色黑沉,手里的薯条一根接着一根,等到了姜莱莱伸手过来拿薯条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见底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一旁神色淡漠,气质清冷的白千顷:“你全部吃完了?”
白千顷冷哼:“舍不得?”
姜莱莱惊呆了:“我买的是两份大包。”
白千顷神色依旧漠然,声音好似没有温度一般:“哦。”
姜莱莱也谈不上心疼,只是她记得以往的白千顷对这样的垃圾食品没有那么大兴趣啊。
早知道,她多买一点了。
白千顷伸手将手里的零食放到一旁,明明自己还有些生气,可偏偏看见姜莱莱拿着空空的薯条包装袋又有几分心虚。
她从前是最不喜欢碰这些的。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竟然全部吃完都没察觉。
搞得像她抢小孩吃的一样。
“电影选好了吗?”白千顷问。
姜莱莱点头:“嗯!我们看南里前辈的吧~这个还获奖了呢。”
白千顷除了姜莱莱,其他都不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南里?”
姜莱莱重重地点点头,满脸兴奋地介绍道:“对啊。就是那个连任了两届影后的南里,她可是最喜欢的偶像呢!”
白千顷又抓住了关键词:“最喜欢?”
姜莱莱察觉白千顷的面色不对,赶紧识相地换了一个用词,并且解释说:“最欣赏的前辈。而且她结婚了,当时轰动一时,对方长得也超级漂亮呢。”
白千顷这才点点头,算作回应。
姜莱莱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和白千顷一个一个地介绍剧情班底还有演员。
慢慢地就没有了声音。
她转头去看的时候,姜莱莱已经睡着了。
少女的睡颜恬静,没有往日的闹腾,整张脸陷在白色的枕头里倒真有几分像一只兔子。
白千顷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姜莱莱的发丝。
见她没有反应,又伸手摸了摸姜莱莱的脸庞。
姜莱莱终于有了反应。
只是不是推开或者躲开她,而是将自己的脸蹭到她的手心里。
白千顷不禁弯唇,眼神也越发地宠溺了起来。
这也算是她们之间的一个习惯。
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习惯。
清晨。
连日的冷空气终于在今天迎来了一场大雪。
雪是静谧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轻轻地落在大地上,将多彩的世界装点成只有白色的油画。
雪也是温柔的,它会格外偏爱每一个为它驻足的人,并毫不吝啬地奖励她们满头“白发”。
姜莱莱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忍不住打开窗户将手伸出去,想要借上一点。
被一旁的白千顷拉住:“太冷了,小心感冒。”
姜莱莱也觉得,屋内有暖气这么看着还好,但是真的开窗将手伸出去,倒是真的有些冷了。
她赶紧将手缩回来。
可看着满世界飘着的雪花,她又忍不住感慨:“我好像病了很长时间。”
姜莱莱说出这句话,白千顷的神色有些尴尬。
今天早上,医生刚和她商量姜莱莱可以出院的事情。
只是她自己,实在贪恋这样的生活,也担心姜莱莱一旦出院了就不好好休养,又要满世界地跑去工作了。
姜莱莱一旦不需要自己,自己又要怎么留在她身边呢?
姜莱莱回头见白千顷没有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便开口轻唤了几声:“白老师?”
白千顷回神,佯装镇定:“嗯。”
姜莱莱鲜少见白千顷这样站在原地出神的样子,一时有些好奇:“你在想什么事情吗?”
白千顷怕心事被看破,转身逃避着视线也逃避着这个问题:“我还有一些文章没有看完。”
姜莱莱歪头看着白千顷的背影,欲言又止,又怕自己越了边界。
白千顷小心翼翼地看着姜莱莱,一句话哽在喉咙肯定不好过。
她看着窗外的一片白雪,只叹雪花虽小,却可以压死一根草。
姜莱莱见白千顷又拿起iPad看了起来,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但是一个平时生活里只有工作的女明星,闲下来会做什么呢?
姜莱莱会告诉你,打牌。
白云接到姜莱莱的一通电话的时候,以为出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赶紧换了衣服,就冲到了医院。
到病房里的时候,连发丝上的雪都未融化。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
姜莱莱拿出一副牌,缓缓展开:“来打牌呀。”
白云屏息无语,转头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白千顷:“不是啊,姑姑。你人都在这了,就不能管管她?”
白千顷翻了一页,直截了当:“不能。”
白云转头:“那我走了。”
姜莱莱急了,赶紧下床追白云。
白千顷抬眼警告一般地瞪了一眼白云,冷声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白云站在原地,看看姜莱莱又看看白千顷。
一个是自己的财神爷,一个是自己现在的老板。
白云叹气,只叹自己生活不易。
她就知道这钱绝对不是那么好赚的,每一笔横财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她满脸怨念地看着姜莱莱:“那输家要给钱。”
姜莱莱满脸自信:“没问题,我牌技很好的。”
可是接下来,笑容转移到了白云的脸上。
“不好意思了,转钱吧。”
姜莱莱痛苦面具:“不是吧,我为什么一局都赢不了。”
白云毫不客气:“谁让你菜。”
姜莱莱哭丧着脸,转头寻找着救兵。
小手可怜兮兮地扒拉着白千顷:“白老师,救救学生吧。”
白千顷神色冷漠:“不想玩。”
姜莱莱嘟着嘴,控诉:“你冷漠!你无情!”
白千顷毫不示弱:“你无理取闹。”
姜莱莱咬牙:“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一旁白云忍不住偷笑:“莱莱,这就是你不了解我姑姑了。我愿意拿一百块钱赌我姑姑绝对不会被你这句话威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