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莱一怔。

  她猜?

  她怎么猜得到?

  可她能怎么办?

  大难临头,无论怎样都要挣扎一下。

  她想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

  可她又自己否定了,白千顷的衣服样式都很简单,好像也不是喜欢衣服的样子。

  她又继续猜测着,吃的吗?

  这么想着,姜莱莱问【我请你吃饭?】

  白千顷心神一动,可转而她又安静下来,冷静回复【你有什么能吃的吗?】

  姜莱莱大呼扎心了。

  她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胃,打开冰箱里却发现只有一些苹果还有蔬菜。

  她当即把这些都收在怀里,抱着敲响了对面白千顷的房门。

  白千顷开门时的面色是黑沉的,她下意识以为是白云在敲门,却没想到是姜莱莱。

  转而面色有些缓和,几分钟没见姜莱莱的面色忽而有些惨白。

  本想关心她,开口的话却别扭又无情:“大半夜的不用特地扮鬼来吓我。”

  姜莱莱咬唇,被白千顷这么说了有些委屈,声音也很弱:“现在我很难看吗?”

  白千顷低眸看着姜莱莱,姜莱莱现在绝对谈不上难看,如今她面色惨白倒有一种病美人的破碎感,仿佛一阵风过来就会将她吹倒,让人心生怜惜。

  白千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确实说得不好听,听着姜莱莱弱弱的声音,当即便后悔了:“没有,很好看。”

  姜莱莱听见这句话,一下子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一瞬间被点亮了,美得明艳如花。

  下一秒,姜莱莱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白千顷的怀里,然后大摇大摆地钻进白千顷家里,嚷嚷着:“我饿了。”

  白千顷抱着东西,面色冷凝,她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好说话,让姜莱莱对自己总是毫无顾忌的。

  可听见姜莱莱说自己饿了之时,她又心下一软,转而问道:“你给我这些干什么?”

  姜莱莱坐在沙发上,回头看着白千顷,有些委屈的样子:“我家只有这些了。”

  白千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将东西递给她:“那你便吃这些吧。”

  姜莱莱更委屈了,当即眼巴巴地看着白千顷嚷嚷道:“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白千顷将脸撇过去,逼着自己不去看姜莱莱的眼睛,硬着心肠说:“我记得姜小姐不吃东西才是常态。”

  姜莱莱伸手拽住白千顷的衣角,晃着,撒娇道:“可是我今天胃疼。”

  白千顷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说着:“你胃疼关我。”话还未说完,看见姜莱莱一双好似盈着泪水的眼睛,当即便心软得不行,只是面上还强撑着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她伸手推了下眼镜,终究是妥协了,留下一句:“家里正好有些吃剩的面条。”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姜莱莱好气,也跟着白千顷往厨房走去。

  见白千顷从柜子里拿出面条,她还有些疑惑:“不是吃剩的面条吗?”

  白千顷闻言看过来的眼睛跟含着刀一般:“你吃不吃?”

  姜莱莱赶紧点头,那频率和捣蒜没有什么区别。

  可见白千顷拿出葱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了:“没想到白翻译,好似高岭之花一般的人,有一天还会在厨房切葱呢。”

  白千顷神色淡淡地:“镁光灯前的大明星都有来我家吃面的一天。”

  姜莱莱吃瘪闭嘴。

  可偏偏她又闲不住,没一会儿她从一旁翻出了一个粉色围裙,一脸惊喜地说:“白翻译,这里有个围裙诶。”

  白千顷目光嫌弃,她知道那个围裙,那是她有一天去超市买东西送的,她将其放在那里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姜莱莱给找出来了。

  如今也只能否认:“那不是围裙。”

  谁料姜莱莱已经将那个围裙抖开,满脸兴奋:“还是粉色格子蕾丝花边诶~”

  白千顷脸黑得不行,训斥道:“姜莱莱!你给我把那个东西放回原位。”

  姜莱莱嘴里却念叨着:“做饭要戴着围裙才不会把衣服弄脏啊。”

  说着姜莱莱拿着那条围裙就逐步靠近着白千顷。

  白千顷黑沉着脸,再次训斥的话还未说出口,鼻尖便被馥郁的樱花香味包裹,姜莱莱的手搂过她的腰,看似再给她系着围绕,可接触她的腰间之时,那指腹所到之处好似带着电流一般,让人浑身震颤。

  白千顷低头看着姜莱莱,鼻息间的呼吸已然乱了节奏。

  可这一切姜莱莱都好似不知情一般,她满意地系上一个蝴蝶结。

  看着粉色蕾丝花边的围裙别扭地在白千顷身上,满意地拍了拍手:“真好看。”

  白千顷的面色说不出来的别扭,她闪躲着视线,耳畔不知何时已然红透。

  她低头继续切着葱,却再也切不出相似的葱段。

  没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姜莱莱闻着面的香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千顷:“哇,小翻译。原来你真的会做面条吗?”

  白千顷赶紧将身上那条粉色的围裙给摘下,听见姜莱莱那句话,抬眼:“你以为我不会,还来找我做什么?”

  姜莱莱笑了一下:“试试运气。”

  白千顷挑眉:“你当我是运气?”

  姜莱莱拿起筷子拌着面,对白千顷这话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啊,还是好运气呢。”

  自从遇到了白千顷,虽然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总归来说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样的运气,可不就是好运气吗?

  姜莱莱吃了一口,她许久没有吃过这样暖和的面食了。

  她曾记得,小的时候她便时时想着能在收工以后吃到妈妈煮的一碗面。可后来为了演戏,为了赚钱,妈妈便不让她再吃面之类的碳水了。

  姜莱莱这么想着,竟不知道自己流了眼泪。

  还是眼前忽地横过一双手,毫不嫌弃地将她眼泪拭去后柔声问:“是不好吃吗?”

  姜莱莱才反应过来,可眼泪却像是开了开关一般。

  再也关不住了。

  她一边擦一边笑,一边说着:“很好吃。只是我在想,我这样吃不会胖吧。”

  白千顷的声音好似带着抚慰人心的温度,她说:“我用荞麦面煮的,热量应该不高。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吃些热的总是好的。”

  姜莱莱挑起碗里的面条,心里泛酸,说不出来的滋味在自己胸口荡漾着。

  她说:“谢谢。”

  白千顷倒是有些意外姜莱莱这忽如其来的情绪,她挑眉问:“嗯?”

  姜莱莱又将头低下,有些不好意思。

  可又忍不住趁势问道:“那教我英语的事情?”

  白千顷笑,透着餐厅橘黄色的射线,白千顷的笑好似撕开了她斯文的面容,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我可不便宜。”白千顷这话是带着笑说的,笑容玩味,语气也有几分婉转。

  让姜莱莱一时捉摸不透白千顷这样说,究竟是怎么想的。

  仿佛被白千顷所蛊惑,她呆呆地顺着白千顷的话讲下去:“不便宜的话,是很贵吗?我会不会请不起?”

  白千顷的眉梢一动,她步步逼近姜莱莱:“敢赌吗?”

  姜莱莱还是懵懵地:“赌?”

  白千顷点头,嗓音清冷却又有几分蛊惑之意:“对,赌。输的话,可能会赔得倾家荡产。”

  姜莱莱问:“那赢了呢?”

  白千顷看着姜莱莱的眼睛,忽而伸手刮了刮姜莱莱的鼻尖,声音宠溺:“那你便赚了。”

  姜莱莱反复思考着白千顷的话,却转不过来,她低头吃了一口面,躲闪着白千顷的视线。

  转而她问:“那你会输吗?”

  白千顷的话仿佛意有所指:“我自然不会让我输得太惨。”

  姜莱莱想不明白,却也觉得白千顷这话有道理。

  毕竟是白千顷想的赌约,她自己自然不会输得太惨。

  可她如果输得太惨怎么办?

  倾家荡产?

  如此一想,姜莱莱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瞥了一眼白千顷,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很缺钱吗?”

  白千顷自以为在掌握之中,却忽地听到姜莱莱如此问,有些愣住。

  转而她又笑了起来:“不缺。”

  她出席翻译一般都是按照分钟来赚钱。

  虽然谈不上富裕,但是绝对是不差钱的。

  况且,她是金融和英语双修毕业的。

  自有奖学金起,她便拿钱投资了一些项目,这些年来已然有了不少的收获。

  姜莱莱想不明白了:“你又不缺钱,你和我赌干什么?”

  白千顷随意找了个墙倚着,双手环胸:“你需要我来教你英语啊。”

  姜莱莱想也是。

  自己确实需要白千顷来教自己,而且白千顷一定是最好的人选。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的时间去考那个遥不可及的四级。

  可她听到赌约,又有些不敢。

  听着白千顷的那些描述,她总觉得她是在和恶魔下赌注。

  不赔得倾家荡产也总归会被扒一层皮。

  可自己又需要她。

  姜莱莱看向白千顷,眼神颇为可怜。

  她总觉得这招对白千顷很有用。

  谁料白千顷这次一个转身,声音又好似不含温度一般冷冷清清地扔下一句:“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想好了明天早上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