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从宫中回去,直接去找了江月,正好碧玉和黛玉在江月这里,人高高兴兴地商量,年前是不是可以去寺庙里拜拜,江月觉得是一个好主意,等绛玉休沐,一家人去山上拜拜菩萨,顺便也给林湖和缇玉祈福,希望林湖能在外面平平安安的,而缇玉能够一次性考过会试。

  江月见司徒雪回来,高兴道:“过几日绛玉休沐,咱们一家人去山上拜拜菩萨,祈祷缇玉顺利通过会试,也希望老爷在外头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你也去拜拜菩萨,保佑你和绛玉能够早些生下子嗣。”

  “确实要去山上去去晦气,今日可气坏我了。”司徒雪气道。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是谁惹到你了?”江月笑着问道。

  “还不是荣国府……”江月突然看到黛玉还在,又把话给忍了下去。

  “嫂嫂!你说罢,我没有关系的。”黛玉自然能够看得出嫂嫂是因为自己在所以才把话给憋了回去。

  黛玉对贾宝玉也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在荣国府住了两年,和宝玉玩得好,父亲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详细地和她说过了并不会把她许配给宝玉,而且宝玉不是良配并不值得依靠,父亲还说了,只不过当初是因为母亲生病,叔父一家又远在青州,没办法把她送去叔父那儿,荣国府这时候又派人来接,所以才让她在荣国府住了两年。

  而且大哥第一次上荣国府的门,荣国府那么轻视大哥,大哥把她接回林家后,荣国府也一连好多日子没有给她送过信,她当时没有细想,过也能知道自己在荣国府也没有那么重要,到后来皇上给大哥赐婚,让大哥娶了公主,荣国府又上门了,这时候的态度极为的热情,这时候又想把她接回荣国府住,如此的势力,林黛玉就知道自己和荣国府是两路人。

  后来,她又遇到了苏旌,苏旌和宝玉一样都是很纯粹的性子,他们两个都不喜欢念书,可是苏旌遇到她之后,会收起自己的性子,不喜欢念书的他也有跟着先生好好念书,好好的成长,而宝玉,只会逃避念书。

  越是长大,跟着婶婶学了更多,她就越知道荣国府对宝玉的教养实在是有些糟糕,任由宝玉在姑娘家中厮混,而且宝玉对自家叔叔、兄长都不是很尊敬,说出那等痴言痴语,还有上次外祖母生病,宝玉看到碧玉姐姐,痴病又犯了。

  林黛玉在荣国府没有住太久,而且当初年纪也很小,对男女之事完全是懵懵懂懂的,后来又提前把林黛玉给接了回来,经了一些事,又成长了,她对贾宝玉并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小时候被他细心照拂过的情谊。

  见林黛玉确实没有事儿,司徒雪便把元春请求皇后赐婚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江月顿时就怒了,“岂有此理,真的欺辱我林家没人吗?”

  林黛玉听了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外祖家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她都已经定亲了,父亲也明确地和外祖母说过了,如若传了出去,她还要做人吗?

  碧玉连忙将黛玉揽入怀中抱住,碧玉也十分的生气,这荣国府是搞什么,疯了吗?这么作践黛玉,如若传去,那黛玉和苏旌的事情是不是要黄?她还是很看好黛玉和苏旌的,那小子对黛玉的喜欢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得出。

  “绛玉呢?绛玉什么时候回来,我非要让绛玉参贾家一本,气死我了。”江月此刻可不想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了,他们家女儿的名声都要被毁了,什么两情相悦?什么家世相当?什么亲眷不亲眷?听听!荒不荒唐,黛玉在荣国府过的什么日子,荣国府心里没数吗?

  连林家给黛玉送东西都被扣押了不给黛玉,但是看在大嫂的份上,林家没有伸张,忍了下来,想着到底还是亲戚,没想到如今是越来越过分,她已经明确地和荣国府的二太太说过了,黛玉已经定亲了,如今居然还敢让贤德妃威逼施压,当林家怕了他荣国府吗?荣国府除了依靠宫中的贤德妃还有什么依靠?

  贾政先去了将军府,贾赦被林之孝强行从温柔乡中叫了出来,贾赦见是贾政十分的不爽,“你来做什么?”

  贾政看着贾赦刚从温柔乡中出来,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心里也十分的不齿,不过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也不敢耽搁,快速的和贾赦说明情况。

  贾赦听完,整个人都气炸了,怒道:“贾存周,你和你家娘们是不是有病呀!这种事情还能勉强,想让娘娘给林家施压,就你们家贾宝玉想高攀林家的姑娘够资格吗?如若因为你们家的事情而让林家迁怒我们家,我和你没完。”

  警告完贾政后,贾赦吩咐道:“林之孝,去通知二奶奶,让她准备一份礼物,让她跟着我去林家赔罪。”

  贾赦也顾不上奚落贾政,他赶忙回去更衣,去林家可不能这副模样。

  “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怎么要去林家赔罪,谁惹上林家了?”正在逗着贾蕤的王熙凤没头没脑地就收到了林之孝的通知,让她准备一份礼物和大老爷一起去林家赔罪。

  林之孝快速地把刚刚在贾政那里听到的内容告诉了王熙凤。

  王熙凤只觉得眼前一黑,二房还真能整事儿,这是把林家往死里得罪,如今二爷还跟着林叔父在外当差,万一林家迁怒他们大房,二爷的前程也得被连累。

  “平儿!快去准备一份赔罪礼,我要跑一趟林家。”王熙凤咬牙切齿的快速道。

  “是!”平儿也不敢耽搁,赶忙去准备礼物了。

  奶娘也赶紧将贾蕤给抱走,丰儿赶紧过来给王熙凤更衣。

  贾赦和王熙凤的速度都很快,赔罪的事情必须要速度快,让别人在心里生了疙瘩,想要消除这个疙瘩可不容易。

  贾赦、贾政和王熙凤分开两辆马车赶往林家,前头的马车中坐着贾赦和贾政,后头的马车中坐着王熙凤,王熙凤有些忐忑,希望林婶婶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能见她一面。

  前头马车中的贾赦这会儿也没工夫奚落贾政了,他在想要怎么挽回林家的心,至少不能牵连他们大房。

  很快到了林家,贾赦连忙让小厮去叩门,结果林家的小厮一见是贾家的马车,直接道:“我们家主子今天不见客,贾家老爷请回吧。”

  贾赦连忙道:“我是贾家大房的老爷,我们是来赔罪了,还请小哥代为通传一声。”贾赦还给小厮陪了一个笑。

  小厮打量了贾赦几眼,有些不敢确定。

  王熙凤听到外头的动静后,连忙给丰儿使了一个眼色,丰儿会意,连忙从马车上下来了,道:“这位小哥,我家奶奶也来了,还请小哥同传一声。”

  门房对丰儿还挺熟悉的,毕竟王熙凤常来串门。

  “等着!”门房小厮道。

  王熙凤松了口气,现在看情况还行,似乎没有迁怒他们大房。

  王熙凤使劲儿憋了憋自己的眼泪,让自己的眼睛看上去红一些,王熙凤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卖惨。

  很快门房就再出来了,让大房的老爷和奶奶进去。

  贾政一听,准备跟着贾赦一起进去,结果被贾赦呵斥住了,他让贾政现在外面等着,门房只是让大房的人进去,他如若贸然进去,说不定更会得罪林家。

  贾政也只能听了贾赦的话,在马车上等着。

  贾赦瞥了回到车上的贾政一眼,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他们二房惹出来的事,还得他们大房来擦屁股,凭什么?

  王熙凤进了林家的后院,很显然,她这次过来林家的下人对她的态度都挺冷淡的,完全没了以前的热情,王熙凤安慰自己,肯让自己进来就好,能让自己进来事情就还有转机。

  王熙凤红着眼睛来到江月的院子里,不出意外地看着压抑着怒气的江月和公主。

  王熙凤一进来就给江月跪下了,哭道:“林婶婶,公主,我刚刚才得到了消息,这次是真的太对不起林妹妹了,我也不知道二房那边怎么出了如此糊涂的主意,我听到这个消息都没脸见你们了,你们对我们这么好,还遭了如此的祸患,真的是太对不起了。”

  “怎么跪下了,快起来。”江月是真的没想到王熙凤这么豁得出,她承认,在王熙凤进来之前是有些迁怒,但是王熙凤这么一跪,她又有些心软了,毕竟事情是二房做的,大房和二房早已经分家,这事儿他们大房也不知道。

  “您让我跪着吧,虽然林叔父没有收我们家爷为徒,但是你们在我们心里就和师父师娘差不多,这次林家姑娘的祸还是因我们家的人而起,我实在是没脸见你们。”王熙凤哭道。

  “我知道不是你们大房的原因,也没有怪你们大房,快起来!”江月想着王熙凤平时那么开朗的性子,如今哭得这么凄惨,更是心软了,亲自将王熙凤给扶了起来。

  一旁的司徒雪却是能看得清王熙凤的把戏,自家婆母心好!见王熙凤这么伤心,自然就心软了,不过她也没想到王熙凤会跪的这么干脆,一进来就跪下了,她也听说过在大房和二房还没分家的时候,荣国府的庶务都是贾琏夫妻管着的,那时候也没听到荣国府有这么差劲,果然,真正做事的人离开了,荣国府就彻底不行了。

  司徒雪也没有拆穿王熙凤的把戏,这次确实不是大房的过错,而且她和王熙凤也挺投缘的。

  王熙凤顺势握住江月的手,道:“婶婶,我发誓,这事儿我们大房是真的完全不知情,我把您当师娘,就相当于我半个母亲,林家的姑娘也就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坑害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和你们大房无关,快别哭了!”江月给王熙凤擦了擦眼泪。

  王熙凤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没怪在大房的身上就好,王熙凤擦了擦眼泪,然后开口问道,“林家妹妹这里没有大碍吧,我只听说了凤藻宫娘娘被禁足了,二房那里也被宫中派人来训斥了,老爷一听这个消息,就赶忙带我来给婶婶解释,这事儿我们是真的不知情。”

  说着,王熙凤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江月也知道和大房没关系,贾琏还得依靠自家相公呢,这时候大房得罪老爷那不是彻底失去靠山吗?只是这事儿是真的让她生气,不过她倒是不知道贤德妃被禁足了,荣国府还被训斥了。

  “荣国府被训斥了?”江月问道。

  “是!其实这事儿是二太太自作主张,是她看上了林家的姑娘,但是林家却没有和荣国府结亲的意思,就悄悄写信给了娘娘,想让娘娘下旨意,让林家把姑娘许配给宝玉。”王熙凤道。

  “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我都已经和她说过了我们家黛玉和武安公家的公子已经定了亲,她还来这一出,她让宫中娘娘赐婚,我们就要和武安公家退亲吗?”江月怒道。

  “婶婶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王熙凤一脸难堪道。

  江月眼睛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把主意打在黛玉身上,而是碧玉?”

  “她就是知道黛玉已经和武安公家的公子定了亲,那婶婶你们不忍破坏黛玉和武安公家公子的好姻缘,林家不是还剩一个碧玉吗?碧玉还没有定亲,到时候可以用碧玉代替黛玉。”王熙凤解释道。

  这下气得心口都痛起来了,真是玩的一手好算计呀。

  司徒雪也目瞪口呆,原来这荣国府那位二太太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我这个姑妈在闺阁中就十分的受宠,性子有些高傲,其实在她心中,宝玉值得最好的姑娘,黛玉妹妹和碧玉妹妹中,她一开始就看中的是碧玉妹妹,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尚了公主,黛玉到底隔了一房,碧玉妹妹可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亲妹妹,她觉得碧玉妹妹和两位公子更亲一些。”王熙凤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可不能隐瞒什么,否则日后暴露,林家会更生气,而且她那好姑妈之前那么算计她,她如今只不过把她的心思抖搂出来而已。

  “呵呵!还真是好得很,他们家贾宝玉算什么?还挑选起来我们家的姑娘。”江月怒道。

  “婶婶莫气,好在事情没有酿成大祸,娘娘如今被禁足,老祖宗也被气得卧病在床,姑妈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了,二房也应该会罚她的。”王熙凤连忙劝说道。

  能怎么罚她?她毕竟是宫中娘娘的亲娘,而且还是府中管理中馈的太太,出现了这种事,顶多就剥夺她的管家权,再严重一些,就禁足一些日子,等时间一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贾赦这里则是绛玉见的,他一回来就被母亲给叫了过去,就听到荣国府对自家妹妹的算计,他瞬间就火冒丈,跑去书房去写参荣国府的奏折,结果听到贾家大房的老爷来了。

  贾赦一见到绛玉,他就连忙迎了上去,赔笑道:“贤外甥,你相信我,荣国府的事情和我们将军府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荣国府那里自作主张,我家是真的没道理要算计林家姑娘的婚事呀,我家琏儿已经成亲,还有了两个孩子,迎春是一个姑娘,琮儿年纪还小,完全没到要定亲的年纪,这些都是二房干的,和我大房一点关系都没有。”

  绛玉见贾赦迅速地把自己一家撇干净的做法啊有些无语,这位贾家大舅舅知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干,越会被人怀疑。

  不过绛玉也知道,这件事和贾家大房没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来见他,而母亲也不会见琏二嫂嫂。

  “大舅舅,你家姑娘的闺名莫要随意对外提及,于她名声有损。”绛玉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是是是!我只是一时心急给忘了,贤外甥,你要怪就怪二房就好,完全是老二媳妇自作主张,现在把娘娘也连累了进去,她居然连娘娘也瞒着,现在娘娘已经被禁足了,你们怎么针对他们都没关系,但是我大房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只要不针对大房,随便林家怎么针对二房,他都只会拍手叫好。

  看着贾赦这个态度,绛玉更加的无语,不过他是没想到,贾家的大房和二房关系居然这么恶劣,还是亲兄弟呢,绛玉想到自己父亲和大伯,关系是真的极好,兄弟和兄弟之间,也是不同的。

  贾赦只想把自家撇开,完全不提贾政也在外头等着赔罪的,等他要告辞离去了,他才提了一嘴,说贾政在外面等着赔罪,问绛玉要不要见他。

  绛玉一愣,还没想好要不要见的时候,贾赦似乎就已经懂了,他道:“放心,舅舅这就把他打发走,不让他来烦你。”

  绛玉看着贾赦大义凌人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贾赦把贾政给弄走了,绛玉倒是省了一点事,他这时候是真的不想见他。

  缇玉从听雨阁出来,就听到小厮提起了这件事,他眉头皱了起来,来到江月院子里,绛玉和司徒雪都在江月的院子里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缇玉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江月连忙道。

  缇玉给江月他们请安。

  “快起来!是不是读书读得累了?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鸡汤,你喝上一些暖暖胃。”江月道。

  “母亲,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说。”缇玉不满道。

  “这不是怕耽误你念书吗?”江月道。

  “大哥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缇玉问道。

  “当然是写奏折参荣国府一本。”绛玉理所当然道。

  缇玉摇了摇头,道:“仅仅只是参荣国府一本,根本就打击不到他们,毕竟太上皇还在,陛下还不能动老臣,再加上宫中还有一个贤德妃呢,即使贤德妃如今被禁足,那也是后宫的娘娘,而且荣国府如今最高的官职就是二房老爷,他不过是从五品的员外郎,还是荫封的官,参他一本对荣国府来说不痛不痒的,就是他没有官职了,对荣国府来说也不痛不痒,荣国府如今的荣光靠的是宫中的贤德妃。”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参后宫娘娘,陛下都已经罚了贤德妃了。”绛玉道。

  “荣国府之前接贤德妃回家省亲不是找我们家借了二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让人去找荣国府要,荣国府如若不想断了我们这门亲戚,必定要筹银子还给我们。”缇玉道。

  “不过是银子罢了,还给我们又如何呢?”江月表示不解。

  “为了修那个省亲园子,荣国府可以说是耗尽家产,这才两年时间,荣国府肯定还没有缓过来,我们这时候要银子,他们肯定拿不出银子来。”缇玉道。

  “然后呢?”江月依旧不解。

  “他们拿不出来,但是他们府上有人拿得出来呀,皇商薛家就住在荣国府,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他们家谋划的什么兄长还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想和荣国府联姻,当皇商也是需要靠山的,他们自然是让荣国府当他们的靠山,薛家正好有一个女儿,也是住在那个园子里的,薛家图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荣国府找薛家拿银子,是不是就需要牺牲自己儿子的婚事,荣国府不是算计我们家女儿的婚事,我们算计她儿子的婚事,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缇玉笑盈盈地说完整个计划。

  “母亲觉得呢?”绛玉看向江月。

  “我觉得挺好的,敢算计我们家的姑娘,不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真当我林家无人。”江月此时极为恼火,以往的心软都消失了。

  见大哥和母亲都同意,缇玉又恢复以前的表情,纯良中带点无辜和木讷。

  一旁的司徒雪看着似乎和以往一样的缇玉,完全想不到他刚刚说了那么一个计划,她突然有些明白自家相公对这位二弟的评价,自家相公属于光明磊落的性子,遇到这种事也只会使用正常手段,直接去参荣国府一本,但是这位二弟直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机手段一流。

  司徒雪现在有些为自己的妹妹担心了,妹妹那么咋呼的性子不会被吃得死死的吗?

  贾政回去后便被贾母叫了过去,问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进去,林家只见大房的人,老大见过林家人后就出来带着我回来了。”贾政道。

  贾母听到贾政说的话之后,胸口被气得更疼了,“你就这么相信老大的话?你怎么不跟进去呢,既然林家能放老大进去,你厚着脸皮跟着老大进去怎么了?见面分情,老大他自会为他们大房去解释,你和老大的关系这么僵,老大怎么可能会为你废功夫呢?”

  “我......,儿子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林家的人确实只邀请了老大。”贾政被贾母说得有些难堪,回到家后他发现,他似乎确实被老大给耍了。

  贾母这下头也开始疼了,她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迂腐不通庶务的儿子,一点事情都做不了,贾母越发地怀念贾琏和王熙凤,这两夫妻在的时候,可是没有让她操一点心,还有老大,虽然平时胡闹,但是涉及他的利益,他比狗鼻子还灵,至于老大媳妇,虽然能力也不行,却是听话的,不敢乱来。

  而老二呢,不通庶务,把自己不能升官全部怪在了荫封上,荫封官职的时候他都快十岁了,连秀才都没有考回来,只知道一味地逼迫孩子们,庶务上一窍不通,而他媳妇更是心比天高,欺上瞒下,胆子极大,如今娘娘都被她给连累了。

  贾母摆了摆手让贾政下去,他再不离开,贾母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气死了。

  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明日,她这把老骨头亲自去一趟林家。

  “鸳鸯!你去将军府传信,让琏二奶奶明天过来一趟。”贾母无奈道。

  “是!”鸳鸯连忙安排人去将军府送信。

  王熙凤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将军府,平儿连忙迎了上来,“奶奶,没事儿了吧?”

  “希望没事了才好,到底我这些年经常去林家,林婶婶对我也还有几分情,肯见我一面,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彻底消气,过两日我再去林家看看,就怕她消了气心里对我们大房依旧有疙瘩在。”王熙凤担忧道。

  “不会的,我们大房这也是被二房牵连了,都是二太太搞出来的事儿。”平儿安慰道。

  “但愿吧!你让丰儿去把迎春叫来,给二爷写一封信,告诉二爷家中的情况。”王熙凤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大房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是!”平儿走了出去,吩咐了丰儿去叫迎春。

  平儿吩咐完丰儿,就回来了,看着王熙凤疲惫的模样,连忙道:“是奶奶累了,宽下外衣,我给你推拿一下吧。”

  “也好!”王熙凤任由平儿给她推拿,这么一遭,她确实也有些累了。

  王熙凤还没休息多久,小红就进来了,禀报道:“二奶奶!老祖宗那里传来信,让您明天务必去一趟荣国府。”

  王熙凤一听,脸顿时冷了下来,她一拍桌子,“老祖宗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大房还没有怪罪被二房连累,如今又要让我们去承受林家的怒火。”

  王熙凤当然明白贾母让她去是什么意思,除了给二房解决他们弄出来的麻烦还能有什么事儿。

  “奶奶!仔细手。”平儿连忙把王熙凤的手拿了起来搓了搓。

  “哼!老祖宗就是偏袒他们二房,都说宝玉日后是有大造化的,如今也只会和姐姐妹妹们痴玩,我家二爷好不容易有了林叔父提拔,老祖宗却从来不为我们大房考虑,如今二房出了事,还要让我们大房来帮忙处理。”王熙凤气得浑身发抖。

  “要不奶奶装病,明日便别去了。”平儿道。

  “我不去他们就不会找上门来吗?”王熙凤气道。

  平儿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王熙凤用过早膳就去了荣国府。

  “见过老祖宗!”王熙凤给贾母请安。

  “你来了,快起来。”贾母连忙道。

  王熙凤起身,她看了贾母几眼,发现贾母的精神萎靡,瞧着不太好的模样,王熙凤关切地问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身体似乎有些不大好的样子。”

  “还不是王氏闹的,昨日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贾母苦笑道。

  “知道了,昨日二老爷去府上找老爷,老爷带着我一起去了林家,林婶婶很是生气,公主也特别的生气。”王熙凤道。

  “林家如此帮我们,我们还恩将仇报做出这等事情,他们确实应该生气,只是这都是王氏的主意,连娘娘都被她蒙在鼓里,如今娘娘都被牵连着被禁了足,她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林家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贾母道。

  王熙凤抿了抿嘴,“林家生不生气那得林家说了算,林家待我们家也不薄,林妹妹就在我们家住了两年,这两年中,我们也没有好好待她吧,家中下人一直对林妹妹嘀嘀咕咕的,您都把林家给林妹妹送来的东西给扣下了,林家长子初次来我们家就被那样冷落,这些林家都没有计较。”

  “后来林叔父上门,宝玉还在林叔父面前说那些痴言痴语,林叔父也没有和宝玉计较,甚至还不计前嫌提拔我们家二爷,甚至连东府的蓉儿也提拔了,这些年逢年过节的节礼人家林家也都没有失礼吧,如今咱们家的人还要算计人家的姑娘,还问人家生不起生气,林家都已经不让二老爷进门了,您说林家生不生气。”

  听了王熙凤的话,贾母脸上也觉得愧疚,“都是我的错!”

  王熙凤叹了口气道:“老祖宗,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为二房也付出的够多了吧,这荣国府您就留给二老爷和二太太吧,不如搬去将军府住,我和二爷孝敬您,还有大老爷和大太太,虽然大老爷不说,他还是很担心您的。”

  王熙凤现在是真的想让大房和二房完全撇开,二房要自寻死路,别连累他们大房,如若不是因为老祖宗就住在荣国府,他们早不往荣国府来了,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娘娘的荣耀他们可没有沾染半分,有什么好处,娘娘也只会想到贾宝玉。

  听到王熙凤这么说,贾母一愣,她勉强一笑道:“还是算了,我在荣国府住了这么多年,搬走了会不习惯的。”

  王熙凤如何听不出贾母的托词,她不过放心不下二房罢了。

  “凤丫头,你陪我去一趟林家,王氏做了此等错事,我是应该上门去赔罪的。”贾母道。

  “您还是别去了,您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息。”王熙凤道。

  “不行!不能让林家厌恶上老二他们,日后宝玉入朝为官,还得依靠他们帮忙呢。”贾母拒绝王熙凤的提议。

  就在这时候,前面传了消息,说林家来人了,贾母连忙让人进来,来人是林家的一个管事嬷嬷,说的是林家急需用银子准备二公子的婚事,原本也不着急,只不过他们家给荣国府借了二十万两银子,没想到家中的小姐却被这样算计,请荣国府务必快些把欠林家二十万两银子还回来,也就算是两清了。

  贾母一愣,连忙对管事嬷嬷说好话,道:“嬷嬷!这次确实是王氏擅作主张,我们确实是不知情。”

  “老太太也不用说什么其他的了,就说是贵府二太太擅作主张,你们家又要如何处理二太太呢?二太太是宫中娘娘的生母,顶多禁足几日罢了,你们把银子还回来,我们还当普通亲戚处着,毕竟您是二小姐的亲外祖母,二小姐理应孝敬您,如若银子不还回来,这亲戚就断了吧,二小姐认将军府这门亲戚也就够了。”林嬷嬷话说得很重,荣国府敢这样算计他们家小姐,就是他们觉得自家好欺负罢了。

  贾母听了林嬷嬷的话,急得差点没站稳,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还银子,连她这个外祖母都不认了吗?

  王熙凤却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昨日及时去了林家,及时地找林婶婶和公主赔了罪,如若大房也被连累了,她要生撕了她那好姑妈的心都有了。

  “话已经带到了,我们家主子还交代了,老太太年纪大了,我们是晚辈,我们不希望老太太上门致歉,不然就让公主回宫找皇后娘娘告状了,如今贤德妃被禁足了,您也不希望罚得更严重吧?”说完,林嬷嬷就行礼告退了。

  等林嬷嬷走后,贾母捂住自己的心口,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这是真生分了呀!”

  王熙凤心道:“能不生分吗?你们都这样算计人家姑娘了,还不允许别人和你生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祖宗!快别哭了,仔细身体!”王熙凤安慰道,心里却在想林家为何要让荣国府还银子,林家应该很清楚荣国府这时候拿不出银子来,是真的为了和荣国府彻底掰扯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