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七夕,司徒琛和苏瑾在大街上走着,两人看到好看的灯就买了下来,自己不用,也可以用来送人。

  “今日这街上还真是热闹,人山人海的!”苏瑾感叹道。

  “只是这么热闹,却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闲逛。”司徒琛笑道。

  “小三,你这还是遗憾田家小姐不能出来一起看花灯。”苏瑾挤了挤眼睛打趣道。

  司徒琛白了苏瑾一眼,却没有否认,他转移了话题,“看了这么久了,咱们回去酒楼休息一会儿吧。”

  苏瑾自然是没有异议,两人转身向定好的酒楼走去。

  两人刚走几步,司徒琛就看到大皇子府的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

  司徒琛挑了挑眉,没想到大哥今日居然这么好的兴致,居然也来逛花灯,也不知道是陪府上哪一个夫人来的,听说大哥府上又新得一个美人,想必应当是很得宠。

  司徒琛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和苏瑾一同去往休息的酒楼。

  “还好咱们有先见之明,提前好些日子就来把这里的包厢定了下来,不然今天这么多人,想临时定,估计下面大堂的位子都定不到。”苏瑾看着酒楼人这么多,庆幸道。

  “没当这种集会,我就感觉咱们京城的有钱人可真多呀!”司徒琛笑道。

  苏瑾深以为然,“可惜湖哥儿要念书,不然咱们三个在一起更热闹一些。”

  “行了,别一直念叨了,今日我陪你。”司徒琛笑道。

  “行!咱们两个不醉不归。”苏瑾高兴道。

  两人酒过半酣,便有些内急,苏瑾问道:“不行,小三我得先去一趟茅房,你要去吗?”

  “去!”司徒琛连忙道,喝了这么些酒,他也有些急。

  两人一同出了包厢往后院走去。

  从茅房出来,两人准备回去继续再战,忽然,司徒琛和苏瑾眼前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慌里慌张的往一条隐蔽的小路走了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这是撞上做坏事的现场了吗?

  “小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李家的那个李墨。”苏瑾道。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司徒琛问道。

  “行!咱们去看看,毕竟江家之前和李家弄翻脸了,别这厮又憋着什么坏心思要去对付湖哥儿,咱们跟上去看看。”苏瑾对李墨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

  司徒琛和苏瑾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发现,这条隐蔽的小路居然通向一个更隐蔽的小房子,两人悄悄躲在远处看着,只见李墨敲了敲小房子的门,然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姑娘的腰走了出来,姑娘和男人依依不舍,道别后姑娘便跟着李墨走了。

  司徒琛看着出来的那对男女,顿时瞳孔张大,他连忙拽着苏瑾走了。

  两人惊魂未定的回到包厢,苏瑾咽了咽口水,问道:“小三,刚刚我是没有认错的对吧,那个男人是大皇子。”

  “瑾哥儿,这事儿不许说出去,你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司徒琛叮嘱道。

  “那姑娘......”

  “瑾哥儿!”司徒琛的脸严肃了起来。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和你在包厢喝了酒。”

  司徒琛松了口气,叮嘱道:“瑾哥儿,如今太子殿下和大哥争得如火如荼,忠勇侯府不适合卷进去,现在就很好,明白吗?”

  “嗯!”苏瑾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在包厢平复了复杂的心情,今日撞到了这一幕,两人也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便下楼去结账,可是刚准备下楼的时候,就撞到了李墨和刚刚那个姑娘。

  “三皇子!苏世子,没想到你们两个今天也在呀!”原本两人打算不理李墨,就当是没看到,结果李墨偏偏自己撞了上来。

  “李公子也在?”苏瑾语气十分的不好。

  “今日七夕,在下陪贱内出来看花灯,没想到碰到三皇子和苏世子,京城都说三皇子和苏世子、林二公子三人关系最好,今日怎么没看到林二公子?”李墨笑着开口问道,那个姑娘则脸带微笑的看着苏瑾和司徒琛。

  “湖哥儿当然在家陪媳妇了,毕竟今日人多,万一撞到了也不好,毕竟湖哥儿媳妇的身体比不得贵夫人,怀着身孕,还能往人多的地方跑。”撞破了一件大事儿,苏瑾的心情极差,和李墨说话,也没有客气。

  李墨脸色变了变,他努力保持笑容道:“贱内的胎相稳固了,毕竟这花灯才一年一度,错过岂不是辜负,我会好好保护贱内的,绝对不会让有心之人冲撞。”

  “哦!”苏瑾面无表情。

  “瑾哥儿!咱们还要去放水灯,再晚就迟了。”司徒琛叫道。

  “来了!”苏瑾说完,便越过李墨和他媳妇,跟着司徒珏走了。

  看着苏瑾离去的背影,气得牙痒痒,当初就是他和林湖在京畿府一唱一和,导致他脸面尽失。

  吴盈盈见两人走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问道:“就是这个人?”

  “是!不过他只是帮凶,最可恶的还是林湖,便是他娶了江家小姐,害得我颜面尽失,也害了你的名声。”李墨低声道。

  “大皇子说他不足为虑,忠勇侯府有两个儿子,这位世子便是原配所生,却并不得忠勇侯的喜爱,忠勇侯最喜欢的还是小儿子,不过话虽如此,大皇子如今需要的助力很多,不适合再树敌,等以后会给你机会收拾他的。”吴盈盈道。

  “我知道,我会忍耐的。”李墨连忙道。

  “嗯!回去吧!”吴盈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嫁给这个草包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安全生下皇孙。

  吴盈盈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她名声彻底毁了,当初的好姐妹也不敢和她往来了,更有以前都比不过她的小姐开口嘲讽她,她能怎么办?父亲让她忍,如今她只有平安生下大皇子的子嗣她才有未来。

  司徒琛和苏瑾故作自然的离开了酒楼,这会儿他们也不敢提前结账了,不自然的事情就会引人怀疑,出了酒楼,司徒琛和苏瑾看到了太子的马车,司徒琛和苏瑾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李墨那样着急忙慌的,是害怕太子发现什么端倪吧。

  知道夜深,灯会开始有人慢慢散去,司徒琛和苏瑾才回去酒楼结了账。

  等两人回了忠勇侯府,苏瑾才问道:“今日的事情,我们要告诉湖哥儿吗?”

  司徒琛想了想道:“暂时还是瞒着他吧,他现在在用心念书,也不适合这时候分心,等他会试之后再告诉他小心老大也是一样的。”

  苏瑾点了点头,“那行!”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想起今日看到的场景,真的有些震撼,怪不得吴家肯让女儿背上失去名节的名声,也不放弃李墨,原来吴家小姐是和大皇子交好,吴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大皇子的,选中李墨只是一个背锅的。

  “这算是混淆皇室血脉吗?”苏瑾问道。

  “算!”司徒琛道。

  “太吓人了,为啥不把孩子打掉?真的是因为吴家小姐身体不好吗?我今日看着吴家小姐珠圆玉润的,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苏瑾不解道。

  “老大只有两个女儿,而老大的年纪也不小了,他现在应当是想儿子想疯了,吴家小姐如若能生下老大的儿子,那吴家在老大心中的分量将不可替代。”司徒琛给苏瑾分析道。

  “太复杂了,不愧是皇家,这事儿如若被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样?”苏瑾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父皇不会允许有人混淆皇室血脉。”司徒琛道。

  “不想了不想了,这种事儿,还是忘掉比较好,和你们家比起来,我感觉我们家的事儿,异常的简单。”苏瑾道。

  “你可别高兴得太久,有些人你可能现在不放在眼中,但是等关键时候,她就能跳出来给你一个重击,我就很好奇,你父亲为什么那么讨厌你的母亲,连带着也对你不闻不问?”司徒琛问道。

  “我母亲不是父亲喜欢的类型,我父亲喜欢那种我见犹怜的女子,我母亲是祖父手下将校的女儿,因为丧母便自幼随军,所以养成了有些豪爽的性子,后来外祖父为了救祖父,被敌人一箭射死,祖父怜惜母亲成了孤女,又感谢外祖父的救命之恩,便做主,让父亲娶了母亲,只不过外祖父不知道,这时候的父亲已经有了心上人,便是他外祖家的妹妹杨氏,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父强硬拆散了父亲和杨氏,逼着父亲娶了母亲,所以,父亲一直觉得是母亲以救命之恩相要挟,才让他与心爱的表妹分离。”苏瑾道。

  “这事儿和你母亲有什么关系,怎么能怪在你母亲头上,你父亲该怪你祖父才对,你母亲当时只是一个孤女,她又怎么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呢?”司徒琛眉头皱了起来。

  “是呀!祖父临时之前也特别的后悔,或许当年他没有强迫父亲和母亲成亲,或许母亲也不会死,母亲和父亲成亲后,父亲把一切错都怪在了母亲身上,对母亲极为冷淡,即使母亲怀了身孕,他也从来不管不问,明明母亲是豪爽的性子,最后都被逼得郁郁寡欢,最后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祖父怜惜,便把我抱去他那里养着。”说起自己的母亲,苏瑾还是有些感伤。

  “那你父亲又怎么会娶了现在的夫人?杨氏一直在等着你父亲吗?”司徒琛问道。

  “当初她嫁人后没两年相公便死了,这边我母亲也难产而亡,父亲再次找祖父说要求娶杨氏,祖父便没有再阻拦,只是他答应的条件是世子之位必须是我的。”苏瑾解释道。

  “原来如此!”司徒琛这才明白了过来,“只是你母亲好冤枉呀!她做错了什么呢?”

  “是呀!”苏瑾也为自己的母亲不值,明明她有更好的结局的,最终却成了父亲和祖父赌气的牺牲品,母亲何其无辜。

  “太爷!太子殿下按您说的去了。”江管家道。

  江家太爷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算计了他们家,总不能全身而退吧,他的孙女差点承受不住,自尽而亡,如今吴家只是付出了一点小小的名声就想抹平这件事,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如今孙女也出嫁了,他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看来太子殿下相信了,大皇子一直在与太子相争,太子对他怕是早就不耐烦了,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太子手中,老夫不相信,太子不动心。”江家太爷道。

  “只是太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趟了夺嫡这趟浑水呀?”江管家担忧道。

  “反正这江家就老夫一人了,吴家想要算计我江家满门,难不成我还坐以待毙,当然要狠狠反击!”江家太爷目光发狠,当初儿子去了,他心灰意冷,只想好好守着孙女过日子,没想到,吴宏昌那厮那么狠毒,居然还想着算计小月,真当他这么多年的官是白做的,老虎老了那也是老虎。

  江管家不再劝他,当初小姐出事,太爷好悬才给救了回来,如若江家的两个主子都不在了,他们这些下人的下场会更惨。

  “殿下!您看到了?”太子妃问道。

  “嗯!”太子点了点头,嘴角带着兴奋的笑。

  “这老江大人还真是神,居然说的都是真的,这老大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一些吧,居然在女色上如此的糊涂。”太子妃完全无法理解,这事儿一传出去,那可真是天大的丑闻呀!

  “可不是!老大想儿子都想疯了,都这样了,他还舍不得吴家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必定是男胎,你说等那个孩子六七个月的时候孤再去把这事儿揭露出来,老大会不会伤心欲绝?那个男胎应当显露性别了,如若他再亲自去送去子汤,他怕是要疯。”太子想到大皇子伤心欲绝的模样,就特别的激动。

  以前他何曾将老大放在眼里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天,父皇居然就开始把老大给抬了起来,他做好了什么事儿,父皇让他不要自满,老大做好了什么事儿,父皇就拼命赏赐。老大做错了什么,父皇只让他吸取经验,下次做好,他做错了什么,父皇就拼命打压。老大何德何能敢与他争?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老大如若知道实情,怕是会疯了一般找殿下复仇。”太子妃有些不安。

  “孤还怕老大那个废物不成,这些年,因为父皇抬着他,他便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日去香满楼吃烤鸭,他居然都敢截胡孤的菜了,下次他是不是就敢截胡孤的太子之位,再下次是不是要截胡皇帝之位?如今孤就是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莫要太猖狂了。”太子狠厉道。

  太子妃了解太子,太子做了的决定,一般人很难更改,还是等明日,写信给父亲,看看父亲能不能让太子殿下下手轻一些。

  就在林湖醉心学习不知外面时日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已经渐渐冷起来了。

  江月端着燕窝来到听雨阁,她看着认着背书的林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相公!”

  林湖放下书本,对着江月笑道:“秋风起了,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你怎么来了,走这么远,仔细冻着。”

  “知道相公念书辛苦,我特意给相公炖了一盅人参鸡汤,相公喝了暖暖身子。”江月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人参鸡汤拿了出来,盛了一碗,让林湖喝。

  “多谢娘子!还是娘子贴心。”林湖端起人参鸡汤喝了起来。

  江月温柔的看着林湖喝汤,等林湖喝完之后,江月才道:“早上我去了嫂嫂那里,嫂嫂说她娘家嫂嫂已经生了,生了一个男孩,邀请咱们去参加洗三,相公要去吗?如若不去,我便给你去回了嫂嫂,我和嫂嫂一起去。”

  “嫂嫂待我这么好,她娘家添丁这样的大事,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如今我成了亲,要麻烦娘子单独准备一份贺礼,不能再随着林府走礼了。”林湖道。

  “好!相公放心!我知道的,我会办好的。”江月笑道。

  林湖送礼当然不是让江月出银子,成亲第二日敬茶的时候,林母便给了林湖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林如海出手也很大方,给了两个铺子和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些东西林湖都交给江月管着了,每月他还有一百两的月例,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很富有了。

  “刚刚听相公在读《论语》?四书五经相公不应该是滚瓜烂熟了吗?”江月打趣道。

  “不能因为自己已经能够背诵就有所懈怠,其实太久没看的话,即使背得再熟悉的,也会慢慢变得陌生。而且四书五经真的是常读常新,有可能因为心情不同,理解就不同,还真是挺有趣的。”林湖笑眯眯道。

  “怪不得祖父经常夸相公,天赋很高。”江月道。

  “你们都夸我,把我夸得找不着北了,到时候考试落榜了,你们该说我了。”林湖道。

  “相公!不许胡说,你一定会一次便过得。”江月认真道。

  林湖被江月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行!我错了,我一定会一次便过。”

  见林湖改口,江月才高兴起来。

  林湖还要在听雨阁念书,江月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会打扰到林湖,两人又略说了几句话,江月便带着食盒离开了听雨阁。

  等江月走后,林湖回忆了一下红楼的书籍,这次出生的孩子应当就是贾珠了,加上贾珠,贾家如今有两个孙儿,一个是长房的贾瑚,贾瑚如今有六岁了,贾赦成亲三年后才生下的。

  而贾政成亲也有八年了,一直没能生下孩子,如今如愿生下贾珠,这位原著中的王夫人应当也松了口气。

  以前嫂嫂每次从娘家回来,对这个二嫂都有些同病相怜,如今王夫人生下贾珠,嫂嫂心里怕是更加的不是滋味,这次去娘家,心里怕是更加的难受,但是又是娘家的添丁之喜,她不去不行。

  林湖叹了口气,如若大哥和嫂嫂生活在现代,说不定还能通过人工的手段受孕,古代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靠天定。

  林湖并没有想错,贾敏此时一边准备给小侄儿的洗三礼,一边心中难受,原本她和二嫂都一样的没有孩子,可是一转眼,二嫂却生下小侄儿,她的肚子依旧没有一点动静,贾敏默默的抹着眼泪,心里难受极了。

  “我的夫人哟!怎么哭了。”贾敏的奶嬷嬷看到贾敏抹泪,连忙过来安慰道。

  “嬷嬷,二嫂都生下孩子了,为什么我却不行?明明我已经想了各种办法了,可是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贾敏哭得更凶了。

  尚嬷嬷将贾敏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哭道:“我可怜的小姐呀!这么好的人,老天怎么就不开眼呀!求求老天爷给我家小姐一个孩子吧。”

  贾敏哭得更厉害,她只想要一个和相公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如愿呢。

  林如海回来的时候,贾敏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只是,看她红彤彤的眼睛,林如海便知道自家夫人已经哭过一场了。

  林如海自然是知道贾敏的心结的,他将贾敏揽入怀中,劝道:“不要伤心了,子孙天定,又岂是我们两个能够左右的,好在咱们还有湖哥儿,实在不行,到时候可以过继湖哥儿的孩子,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求子药不要再喝了,是药三分毒,你好好养好身子,咱们两个互相陪伴多一些日子,也是不错的。”

  “嗯!可是我还是想有和老爷的亲生骨肉。”贾敏道。

  “或许是福气还没到,等福气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你不要乱想了,好好养好身体,前段时间变天,你便是病了好久,让我也担心了好久。”林如海道。

  贾敏靠在林如海怀中,终于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太过脆弱,一戳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