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远的质问显然没有用。

  醉了酒的白柠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只能看到秦远的嘴在张张合合,傻呵呵的笑了两声,驴唇不对马嘴的打岔道,“秦远,你是在问我看什么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把酒换成了威士忌?”秦远盯着白柠重复了一遍。

  “啊,”白柠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迷茫,缓缓转过头,用手指了指酒吧门口的位置,“我在看那... ...嗝... ...那有两个男的在接吻,像... ...程... ...澈和梁什么玩意。”

  秦远见白柠醉的不清,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在这待着也不是法子,只能耐着脾气问了句,“你还能站起来自己走吗?我带你上楼。”

  “啊?走?往哪走?”白柠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然后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回寝室,寝室没有秦远。”

  “果真是瞎子算卦,聋子打岔,”秦远低声骂了一句,也难得跟白柠费口舌,把人从凳子上拽起来,扛在肩膀上,冲着安舟说,“你看着下面,白柠醉了,我带他上楼休息。”

  说完就带着人往楼上走。

  “秦远,你踏马能不能换个姿势,硌我肚子了... ...想吐... ...呕... ...”

  白柠本来就晕,被秦远这么一晃,酒精直往头上冲。

  “白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明天就把你打包送回寝室。”秦远咬牙切实的威胁道。

  这句话对白柠来说最有威慑力。

  赶忙把自己的嘴捂好,却没忍住憋着打了个嗝。

  紧接着秦远就听见一个吞咽声,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黑着脸问道,“”你咽下去了?”

  “嗯?”白柠以为秦远说刚才那个嗝,想了想点点头,傻笑了两声,有问必答的道,“咽下去了。”

  秦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白柠什么好,加快了上楼的速度。

  本来他是想把人直接扔床上,但最后还是怕白柠难受,小心的扶着人躺下。

  “秦远... ...”

  秦远从床头柜里拿出蜂蜜,冲了一杯浓浓的蜂蜜水,怕白柠不老实碰撒了烫到自己,想给放的远远的。

  但他还没走开两步,白柠就开始了深情的呼唤,甚至加上物理攻击,拽着秦远的衣角不松手。

  秦远没法子,只能转身回来,把被子放在白柠碰不到的床脚,任劳任怨的给白柠脱衣服,“叫我干什么?”

  白柠也任由秦远摆弄,让伸胳膊伸胳膊,让抬腿就抬腿,配合的不像话,这让秦远稍稍消了点气。

  别人喝醉了都犯困,但白柠不像是在别人这个行列里,眼睛睁的大大的,秦远甚至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有些不适的躲开白柠的视线,“把眼睛闭上,睡觉。”

  这句话白柠不听,还软乎乎的叫了声,“哥。”

  以前让白柠叫哥,得哄着骗着,这次倒是自觉,这叫什么?知道自己惹祸了,卖乖求原谅?

  秦远被他给气笑了,没好气的道了声,“,就你这德行,叫鸡毛哥。”

  白柠脑子不转,主打就是一个听话,但听话不到正地方,听半句扔半句,在琢磨了秦远的话之后,义无反顾的将前半句给扔了,又重新叫了声,“鸡毛哥。”

  秦远听见这句“鸡毛哥”差点没背过气去。

  骂了声“艹”冲着白柠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白柠这下可委屈了,捂着自己的屁股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道,“叫哥不行,你让叫鸡毛哥,我也叫了,你还打我... ...”

  秦远没见过这么思路清奇,逻辑缜密的酒鬼,把被子给人一盖,眼不见心不烦,“行了,睡吧,想叫明天有你叫的。”

  见人没动也没闹,秦远还挺欣慰,这小酒鬼倒是不折腾人,但还没等他想完,白柠一个鲤鱼打挺把被子掀到地上,躺在床上继续一动不动。

  秦远满脸黑线,不知道醉酒怎么还有掀被子这个毛病,走过去想要给人重新盖上。

  就听白柠说,“秦远,我想去卫生间。”

  能不想去卫生间吗?那么一大杯水,秦远心里诽谤道。

  “去啊?怎么放水还跟我汇报?”

  “我去不了... ...”白柠像只蝉蛹似的往床边蛄蛹了几下,一头扎进秦远怀里,“我的腿像面条。”

  不知道这句话搭错了哪根筋,白柠还唱了起来,“我的腿像面条,像... ...软绵绵的面条... ...啊~啊~啊~”

  然而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秦远没法,只能扔了被子去扶快栽到地上的白柠,“行,我伺候面条去放水。”

  白柠的身高道秦远的锁骨处,所以秦远扶着人并不算费力,倒是白柠像是个大号抱枕一样挂在秦远的身上。

  两人就这么并肩站在马桶旁,等了几分钟白柠还是没动静。

  “你掏鸟啊。”秦远出声提醒道。

  “掏不出来,你来。”白柠把羞耻心醉没了,拉着秦远的手就往自己的裤腰上放。

  秦远看着白柠把自己的手往那出放有些无奈,只能顺着人的动作。

  谁知道脱了裤子还不算完,白柠迷离的盯着秦远,命令道,“扶着。”

  跟一个醉鬼没有道理可讲,秦远只能跟摸烫手山药一样给白柠扶着,“扶着了扶着了,祖宗你快点。”

  “大不大。”白柠依旧不放过秦远。

  “什么?”秦远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我问你大不大,是不是比你的大?”白柠重复了一遍,他对这件事仿佛有什么执念一般。

  秦远眼睛不敢往下瞟,只想赶紧结束,昧着良心的道,“大,比我大,都得盘腰上。”

  白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的放水。

  等把人再折腾回床上,秦远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头的汗了,彻底放弃了下楼的想法,干脆在白柠的边上挤了一小块位置躺下。

  白柠的呼吸声近在耳边,丝丝缕缕的,弄得秦远耳朵痒痒的,只能转过身跟白柠面对面的隔开一点距离,连哄“不是,宝贝儿,你到底想干什么,喝多了睡觉行不行?”

  “两个男的亲嘴是什么感觉?”

  很好,白柠的问题又回到了远点。

  秦远没有在意的闭上眼假寐,“安舟不是跟你解释了吗,跟和女的一样。”

  “那你跟女的亲过吗?”白柠不依不饶。

  但这话纯属戳秦远的伤疤,毕竟对象都没谈过哪来的接吻,但这事没有也得有,无中生有也得有,“当然亲过。”

  “那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是什么感觉?”

  “闭嘴!睡觉!”秦远拧着眉,暗暗发誓以后不能让白柠沾一滴酒。

  白柠果然没再说话,窸窸窣窣的挪了挪位置,就在秦远以为他是在找位置睡觉的时候,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凑了过来,一偏头贴在了他的嘴角上。

  软软的,润润的,带着点酒香,秦远突然不能思考了。

  “原来没有感觉是这种感觉啊。”白柠在黑暗中感慨了一句。

  那是白柠的唇,秦远这才反应过来,伸手碰了碰白柠刚才亲过的地方,那种触电的感觉仿佛还在。

  “你... ...”秦远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白柠先转了话题,“秦远,以后不要再说送我走了。”

  “我也害怕,从小爸妈就跟我说这句话,他们就真的把我送到这,很久不来看我。”

  “你要送我走,也回不去看我,我不想... ...”

  白柠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取而代之的是有节奏的呼吸声。

  秦远却睡不着了,借着月光看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小团的白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声应了白柠刚才的话,“好,我答应你,不说了。”

  昨晚的事对白柠的影响不算大,因为他断片了。

  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秦远说自己大,而且比秦远大。

  反倒是秦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吃早饭,“今天让梁砚舟送你。”

  “为什么?”梁砚舟开车跟开跑车似的,白柠惜命,总是不敢坐。

  “因为你昨晚喝多了,折腾了我一宿。”秦远带着怨念喝了口豆浆,指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道,“这是你昨晚掐的。”

  白柠挠挠头,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劲,但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碗里的早餐吃干净,逃也是的去上学,生怕秦远跟他翻后账。

  高三模拟出成绩一向很快,考完试当天老师就开始加班加点的批改卷子,几乎第二天就能出成绩,隔天就能知道大榜排名。

  一向不在意成绩的白柠现在也一改常态,翘着椅子吊儿郎当的转着笔,耳朵却竖得跟兔子似的,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些小道消息。

  “哎,你听说了吗?成绩已经出来了,都在各科老师办公室呢。”

  “你去问了吗?听说去问老师就能告诉成绩。”

  “那大榜出来了吗?我想知道我下次考试在几班。”

  “听五班老师说出来了。”

  “没有吧?哪能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