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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裹狭着青草芬芳的微风掠过,吹动楚萸耳边碎发,有一绺海藻一样飘起,拂上他的面颊,香滑柔软,宛如一只葱白的手,将他胸腹中的火焰撩拨得高涨。

  他更加紧密地向前倾身,唇舌滚烫而凶悍,仿佛是撕扯猎物的恶狼,将尖利狰狞的白牙,迫不及待刺入食物的咽喉。

  他腰间垂坠的玉佩硌到了珩儿,一直很乖巧的宝宝呜呜了两声,小手抓紧了阿母胸口的衣料,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楚萸瞬间从情动之中回过神来,她抗拒般轻扭了下身子,楚楚可怜的舌尖,在狭小空间内瑟缩着寻找可供躲避的场所。

  然而她无处可躲,只能颤抖着任由他继续肆虐、挑弄。

  察觉到了她的挣扎,他五指惩罚般在她发丝间收紧,更加用力地向下一拽。

  她吃痛,终是没能忍住,飘出一声细碎的呻#吟,湿漉漉的,令人无端联想到汁水横流的春桃,或是鲜嫩欲滴的荔枝肉。

  她优美的长颈几乎弯成了一张弓,一片欺霜赛雪的腻白之上,赫然落满斑斑红痕,宛如宣纸上盛开了朵朵红梅,艳到极致。

  挣脱无望,楚萸绝望地将珩儿往上抱了抱,以自己的手挡住硌在他背上的玉佩。

  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自己的孩子正难受着,她却没有胆量反抗,还被欲望撕扯住,陷入无穷无尽的纠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心里低低啜泣,在被吻到空白一片的缺氧大脑中,拼命搜寻借口,希望能在不惹怒他的情况下,成功脱身。

  就在她煎熬之际,扶苏的动作却骤然缓了下来,就仿佛有什么将他从情#欲的漩涡中,猛地拽了出来。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降了下去,虽然气息依旧滚热,却不似方才那般灼人,令她周身软绵,几乎就要融化成一滩春水。

  他仍然贴着她的唇,却不再向里索取,似是陷入思考,良久,他缓缓离开她红肿的唇瓣,在距离她鼻尖一掌开外的位置,歪起头,以一种懒洋洋,甚至是好整以暇的神态,欣赏着她眼尾洇红、眸中带泪的娇媚情态。

  只是他的手并未从她发丝间松开,柔滑的触感盈满掌心,令他心情倍感愉悦,他俯着面,迫使她保持着下巴高高仰起的姿势,逃无可逃地与他对视。

  他如愿以偿地,在她波光破碎的双瞳孔中,看到了哀求的神色。

  眼底突然闪过一道戏谑而沉郁的冷光,他再次俯下脸,唇瓣若即若离地擦过她滚烫的面颊,寻到她的耳垂,连带着珍珠耳珰一口含住,慢慢啃咬、挑弄。

  一道久违的酥麻感瞬间涌遍全身,楚萸尚未来得及感到仓皇,就听他在她耳边低语:

  “他也这样吻过你吗,芈瑶?”

  滚热如沸的气息贴着耳膜吹拂,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令楚萸双腿发软,几乎就快站立不住,她甚至感受不到怀中珩儿的重量,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唯有一颗心,异常沉重,充斥着隐隐的畏惧与不安。

  见她只是身子微抖,簌簌颤颤宛如秋风中的落叶,却并不回答,他不大高兴了,牙齿使劲咬了一下,成功让她白嫩的喉咙中,滑动出令人满意的碎音。

  “回答我的话,芈瑶,我没什么耐性,别让我问第二遍。”

  “没……没有……”她声线抖得厉害,忍着羞耻回道,身体越发颤抖若落叶。

  耳畔传来一声嗤笑,与此同时,他原本撑在她头旁树干上的一只大手,向后探去,按上了她的脊背,隔着一层衣料,缓慢却用力地向下逶迤。

  所过之处,犹如火焰燎烧。

  她指尖蜷缩,睫毛轻抖,不得不紧紧抿住红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他手劲儿很重,手掌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她身后。

  “那他……有这样过做过吗,芈瑶?”磁沉又暧昧的嗓音再度贴着耳膜响起,宛若被烈日炙烤过的沙砾。

  楚萸泪眼婆娑地使劲摇头,贝齿轻咬,耳珰摇晃不止,腰脊处每一只毛孔都在战栗。

  “没、没有——”她忍着抽泣回答,感受到那只手在她身后一点点收紧、挤压,力道之大,隔着衣服都深深嵌入肉中,令她羞得无地自容,“从、从来没有……”

  即便在现代,她也是那种面皮薄,禁不起逗的类型,同事间谈论情感话题,说到露骨处,她都会红了耳朵,更别提此刻被一个大男人抵在树上,耳鬓厮磨地询问这种问题了。

  她简直羞耻得浑身发烫,红晕从两颊一路蔓延到锁骨。

  扶苏将唇从她耳侧移开,慢慢直起腰身,将她的羞赧与窘态尽收眼底,心中的恼怒竟渐渐消散,他眯起狭长漂亮的眼眸,继续欣赏了一番后,扑哧笑了。

  “又不是阉人,难不成还连你的嘴都没亲过吗?”

  话语中讥讽的意味浓厚,既是对她,更是对景暄。

  楚萸颈上蓦地一冷,她手指紧攥,难受地摇着耳珰,请求他不要侮辱景暄。

  此话一出,扶苏面色陡然沉了下来,眸光又恢复到了那晚的冷戾与无情。

  他其实是恨她的。

  恨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愿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甚至在他千里迢迢追赶而来时,也不肯妥协,将自己标榜得好像神女一样高洁,结果一入楚国没多久,就急不可待似的嫁了人。

  更令他气愤到双目充血的是,他看过她的生产记录,也询问过医生,得知她至少在秦国时,便与那楚人勾结在一起,并怀上了孩子。

  他先前所做的种种猜测并不假,而她,一边与那楚人苟合,一边在他榻上柔媚地承宠,还要给他扣上道德的枷锁,简直可笑至极。

  一想到这儿,他越发怒不可遏。

  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看她丧失所有选择权,唯有他可以依靠时,会如何伏低做小,卑微地讨好他、祈求他,到那个时候,他可要好好将她嘲笑凌#辱一番,以发泄积压心头两年的怒意。

  对于践踏过他真心的人,他绝不会手软。

  他薄唇轻扬,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扯出一抹顽劣又恶毒的笑意: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芈瑶,你在我心中,只有身体稍有可取之处,若是日后有需要讨好我的时候——”

  他突然顿住,带着肃杀气息的修长手指,缓慢抬起,按上她的唇珠,肆意又粗鲁地捻弄,直到它肿胀起来,红到几乎沥血,才肯稍稍放过。

  他的手指仍然在她唇间摩挲、流连:“到那个时候,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芈瑶?”

  话毕,手掌在她厚实的桃臀上狠狠地一收束,指尖深深掐入肉中,带着明显的羞辱与泄愤意味。

  楚萸又羞又痛,身体猛颤,整个人如遭雷击,眸中腾起一层蒙蒙水雾。

  他眼神倨傲又讥谑地睨了她半晌,冷哼着向后退开半步,松开了对她的全部钳制。

  而她呆呆地,仿佛失去全部力气般,靠在树干上站了好半天,才猛然惊醒,失魂落魄地不断往后退。

  他的那些话,如毒蛇一样在她脑海里嘶嘶吐着信子,喷出毒汁,腐蚀着她的神经,令她浑身都窜过尖锐的疼痛。

  她颓力地抱住珩儿,宛如一株被疾风骤雨凌#虐过的凄艳玫瑰,鬓钗散乱,衣衫不整,跌撞着一直向后退,直到撞翻了装水果的篮子。

  她踉跄了一下,呆滞似的盯着那些滚落草地,花了她不少私房钱买到的甜润水果,脑中回荡着一重又一重的嗡鸣声。

  珩儿在她怀里探出小脑袋,担忧地望住她,片刻伸出一只小手,努力向上够,似乎想替她拂去脸上的泪痕。

  他的乖巧懂事令她越发羞愧自责,她垂头,将下巴搭上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看见自己阿母那张泪痕斑驳,缀满蹂躏痕迹的面孔。

  他方才的那番话,曾多次于午夜梦回之际,在她耳边回响,按理说她早该习以为常,然而再次从他口中听到时,她仍然感到阵阵难以承受般的剧痛,就像心脏被冰锥一下一下地穿凿,又寒又疼。

  她死死咬住嘴唇,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似乎正欲抬步向她逼来。

  她吞下一声哽咽,不顾地上的水果,拖着沉重而拘束的裙摆,狼狈地落荒而逃。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来这片山林了。

  扶苏立在原处,注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倍感解气的同时,也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缓步走上前,蹲下身,拾起篮子里仅剩的一只桃子。

  桃子乍看鲜润,细看之下,好几处都起了淡色的斑,有轻微腐烂的迹象。

  这种东西,都跟宝贝似的护着吗?

  他溢出一声冷笑,轻轻一拧,徒手将桃子掰开两半。

  里面果然腐烂了一小块。他盯着饱润的桃肉,想若是日后她有求于他,他便也如这般对待她。

  他现在对她,再无过去那样的感情了,若是有,也仅仅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欲望,毕竟她很美,很撩人,这一点他从未否认过。

  他吹了一声口哨,两只黑背猎犬从密林中飞窜而出,奔到他脚边,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尾巴摇来摇去。

  他随意地将桃子抛向它们,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它们三口两口便将蜜桃啃咬得只剩下皱巴巴的果核。

  心中再度涌起解气的感觉。

  他更加坚信了先前的想法。

  在彻底碾断她脊柱前,他要用爪子,慢慢地、尽情地将她戏弄一番,以发泄掉被欺骗捉弄的怨恨。

  就这么定了。

  没必要犹豫,更不必一看见她掉眼泪装可怜,就心生动摇。

  这都是她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蒙昱:长公子的嘴,比青铜剑还硬,明明那天晚上急得跟什么似的……╮(╯▽╰)╭感谢在2024-03-12 14:56:30~2024-03-13 12: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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