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93章 萧明允对魏新柳用私刑

  魏新柳解开了绳子,拿掉了石块,发现盒子并没有被泡坏。

  里面没有进水,人偶也没有损伤,那为什么谢澄安还活着?

  走火入魔的人有两种,一种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走火入魔啦!”

  另一种看不出来任何的异常,甚至比以往更加柔软、更加亲和,却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丧心病狂,荒谬残忍。

  魏新柳想等谢澄安死了以后,再用别的办法让萧明允昏迷。

  萧父和萧母会再次给萧明允冲喜,没有几个人愿意给人冲喜,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他会像谢澄安一样勤快,像谢澄安一样敬重萧父萧母,像谢澄安一样,给萧明允做好吃的,像谢澄安一样,跟诋毁他们的人势不两立,总有一天,萧明允会忘了谢澄安。

  从前,不论是给萧明允送东西,还是跟他说话,跟赵慧静说话,跟谢澄安坦白,魏新柳的心都会咚咚咚地跳。

  但是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把碎布绑成人偶的形状,符纸塞进去,把盒子沉到水底的时候,却平静得很。

  连离家太远的地方都不敢去的人,却敢在夜色最浓时,四下无人处,来捞那可怖的,要人性命的盒子。

  正要检查人偶里面的符纸,魏新柳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掐住了脖颈,寒意瞬间浸透了他的五脏六腑,冰凉的触感仿佛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萧明允:“谁给你的?”

  魏新柳内心的平静被熟悉的声音打破,明明是同样的音色,却远不如梦里温柔。

  萧明允把魏新柳拎了起来,很耐心地:“说。”

  魏新柳:“明允哥哥?”

  这时,魏多田和两个兄弟也从暗处围了过来,魏新柳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事情暴露了。

  梦里的人出现在这儿,不是天赐的缘分,更不是浪漫的邂逅,他带着外人,来看他的笑话。

  魏新柳:“你怎么可以如此、”

  经常向前弯着的腰,突然弯向了后,感觉特别难受,颈子里的皮肉和骨骼越来越拥挤,喉咙、肺叶、心脏、都比往常更强烈地彰显着它们的存在。

  眼泪离开眼眶的瞬间就变得冰冷,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枯黄的草地里,再无踪迹,连同未说出口的话。

  萧明允从掐着脖子,变成抓着头发,摁着魏新柳,好让他看清楚地上散落着的东西。

  萧明允一字一顿地,保证他的发音绝对的清晰,他说:“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魏新柳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冷空气瞬间填满了胸腔,直叫心都冷了。

  参会名单上没有魏新柳,萧明允不认为,那个人会把花钱买来的、一着不慎便会声名狼藉的法子免费告诉他,除非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

  魏多田也想知道,算计曹成惠的人一直没有动作,比起从良,魏多田更愿意相信,他是想等到他完全放松警惕以后,再动手。

  魏新柳是魏家远房的远房的远房,那一脉已经不在族谱上了,他跟曹成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平时就没有联系,近来更没有利益冲突,不可能是他。

  萧明允抓着头发,又把魏新柳拎了起来,让他正面对着他。

  萧明允:“说。”

  一开始,萧明允确实很生气很生气,但是谢澄安安全了以后,他的火气就消了大半。

  萧明允本想找到证据以后,就报官,走人畜无害的良民路线,但是除了魏新柳,还有一个人想要谢澄安的命。

  下次用什么方法?多长时间见效?能不能顺利地破解?萧明允不想赌,他必须把那个人找出来,可是魏新柳就那样看着他,笑着,就是不说话。

  萧明允的耐心已经消耗完了,在这件事上全部的耐心都消耗完了,他拽着魏新柳的头发就把他往树上撞。

  魏新柳:“啊!”

  魏多田/两兄弟:“诶!”不是读书人么,怎么比他们还粗鲁……

  好在萧明允知道轻重,缓了十来秒,魏新柳的意识就恢复了,他的头上只是磕了个小洞,流血也不多。

  他不说话,萧明允也不说,只拽着他的头发,又把他往树上撞,像从废弃的容器里,磕出封尘太久的秘密。

  魏新柳:“啊!”

  求生的本能让魏新柳想要反抗,但是力量悬殊,明明是他的身体,他却被剥夺了指挥的权利,就像被泥土深埋的那天。

  十天前,魏新柳照常去县里卖鸡蛋,一次昧一文,再有四次,他就能凑够去讲经会的钱了。

  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魏新柳遇见了同村的孙莹,孙莹挎着一个小包袱,把他叫到了无人的地方。

  说大师听到了他的心声,了解了他的苦难,觉得上天对他真是太不公了,大师心怀众生,潸然泪下,愿意帮他把他应有的幸福抢回来。

  大名鼎鼎的孙莹谁不知道?一百句话里面,也不一定有一句是真的。

  魏新柳根本不信这是大师的意思,但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懒得追究,本来嘛,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直白。

  他不知道孙莹和谢澄安有什么过节,但是他知道,孙莹想要谢澄安的命,巧了,他也想,魏新柳接过包袱,仔细地听孙莹讲了大师给他的方法。

  他的钱就可以留着向大师讨教,能让人长时间昏迷,却不至于死亡的方法。

  他们可以为兄弟出手,但是得注意分寸,他们可不想象郑丰年那样,被僵尸哐哐哐地摔,没死就好,魏多田的两个兄弟全都松了一口气。

  说是来帮架的,但是好像没有能让他们发挥的空间,那就赶紧想一想,自己有没有惹过萧明允一家吧。

  自身的无力,身后的无援,害怕渐渐地变成了绝望,不会有人从天而降,冲破黑暗救他了,萧明允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

  不甘认输的心,嘲笑着懦弱无能的自己,伤口明明很疼,魏新柳却还能够笑出来。

  魏新柳:“是开讲经会的那个大师给我的,怎么,想报仇啊?去啊。”萧明允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大师厉害。

  萧明允又把魏新柳拎了起来:“骗我。”

  魏新柳:“就是大师给的,你爱信不信。”

  血迹侵入眼睛,连朝思暮想的人都变得模糊,徒留可怖的影子。

  魏新柳:“啊!”

  萧明允又拎着头发把他往树上撞:“说。”

  凭什么自己万般不如意,他们却过得这么舒坦?魏新柳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魏新柳突然想到了一个鱼死网破的法子,萧明允不是在意谢澄安吗?不是很关心他吗?

  那就让他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提心吊胆地度过吧,如果孙莹能够全身而退,那么她一定还会用别的办法去杀谢澄安,那样的话,他死的也能甘心了。

  魏新柳都笑出声音来了:“不告诉你。”

  萧明允摁着他的头就把他往河里淹,一次、两次、三次,十秒、二十秒、四十秒。

  刺骨的河水能否让人迷途知返?魏新柳的意识都快模糊了。

  但是萧明允只想解决问题,不想通过折磨人发泄,方法多得是,不说就再换一种。

  萧明允:“我可以陪着你耗,卯时,会有人来打水,辰时,会有人来洗衣裳,你猜,他们会对这里的热闹视而不见吗?”

  “你用巫术害人性命的事,多长时间可以传遍全村?弟弟心性如此恶毒,那他的大哥、二哥、和三哥呢?”

  “你可以猜猜看,明天以后,你大哥的妻子、岳母、和岳丈,会不会比以前更加尊重他?”

  “你二哥的妻子会不会更加体贴他?你三哥的丈母娘,会不会叫他改一改、他从家里耳濡目染的恶毒心思?还是会休了他们?”

  没有火冒三丈,也没有咬牙切齿,冰一般的眼睛,足以让人透骨生寒。

  风冷,水冷,人也冷,魏新柳止不住地哆嗦,他终于信了,萧明允会为了目的、为了谢澄安,不择手段。

  额头上滴落的血,有一瞬间的温热,这一份温热却叫魏新柳打了个寒颤,从他记事开始,他就在拖累人,不仅拖累爹娘,还拖累弟弟。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一项又一项的罪名,却已经快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不想再担上拖累哥哥之罪。

  有害怕的东西,就还有救,不甘与疯狂全部消散,回到现实里,他还是那个普通人。

  普通到没有办法不顾及他的亲人,也没有办法不顾及他们的名声。

  有点疯狂却不够疯狂的魏新柳终于明白了,不管耗多久,都只有他的痛苦在增加。

  为什么在他决定接受现实的时候,给他希望?为什么在他决定放弃的时候,舍身救他?

  上天为什么三番五次地作弄他?魏新柳不明白,千方百计都用尽了,也就认命了,放低声音,是他能做的最后的抵抗。

  魏新柳:“是孙莹。”

  似乎是忘记了和魏多田暂时组成的联盟,萧明允审出结果,也不跟人商议。

  大半夜的,他一把拎起魏新柳,根本没有给他如释重负以后,掩面哭泣的时间,萧明允捡起盒子里面的东西,一脚踹开了魏家的大门。

  哐的一声,在安静的冬夜里足够惊醒左邻右舍,二十多个汉子分别扛着锄头和铁锹就围了过来,就问怕不怕?

  孙莹听到了动静,但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自负,所以没有出来主事,而是去叫曹成惠了。

  孙莹:“娘,闯进来一堆人,多田在外头。”

  萧明允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很自觉地坐在了下首,主位留给曹成惠。

  能认吗?当然不能,先不说别的,魏新柳脑袋上的那两个窟窿,可不是开玩笑的。

  孙莹说她一个已婚妇女,魏新柳一个未婚小伙子,她跟魏新柳根本不熟,从来没有私下见过,那些东西她看不懂,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山崩那天人很多,魏家的祠堂里很乱,谢澄安很忙,魏新柳趁着谢澄安不注意,把他本就被刮破、就快要掉下来的那片衣角扯了下来,这一幕不巧被孙莹看到了。

  扯人衣角?总不能是睹物思人吧?魏新柳对萧明允的心思,孙莹早就看透了,许是同类之间的默契吧,她一下就猜到魏新柳想要干什么了。

  平日里,用巫术害人的点子,似乎谁都想象不到,但是被逼到了绝路,又似乎都知道,还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办法,就看敢,还是不敢。

  表面的平静,内心的果决,跟她算计王梅的时候一模一样。

  曹成惠年纪大了,眼看着就要让位,可是不论孙莹怎么勤快,怎么表现,都没能换回曹成惠的器重。

  曹成惠经常叫王梅主事,这是有意让她接手,孙莹想要管家权,所以她杀了王梅。

  都在一个院子里面住着,扯一块谁衣服上的布,非常容易,都会以为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一个二十岁,一个十七岁,太年轻了,不可能叫她们管家的。

  果然,王梅死了以后,曹成惠终于重新看见了孙莹,但只是多叫她跑了几次腿,银钱往来却仍然防着她,孙莹的心里就有点不平衡。

  分家以后,曹成惠就不管其他房了,但是宗房的家产可不少呢,所以孙莹不想要曹成惠的命。

  因为曹成惠一死,宗房就也得分家,再分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了,那她这管家权争的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她叫曹成惠半死不活。